黎允浩領著蔡御醫,跟著花木棉一起往楊嬸嬸家里去,走出黎府沒多久,雪下的更大了,街上很快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今年這雪,下的有些詭異。」黎允浩和蔡御醫一路上都在討論這個事。
按說初冬,此時並非降雪的季節。
黎允浩卻比較樂觀︰「不是有句俗話叫瑞雪兆豐年嘛。正好今年地里的棉花都豐收了,明年一定也會有好收成。」
「想不到黎公子人在京師,心里卻惦記著家鄉。」蔡御醫笑道。
黎允浩不置可否地嘆氣。父親病故,作為家中長子的他自然是要肩負起重擔的,他已經命阿進著手去辦京師的交接工作了,以後,他就會長期在棉花田莊這里定居了。
京師的繁華,伴隨著燈紅酒綠喧囂嘈雜,一起消失在記憶中。
黎允浩見花木棉一個人興沖沖走在前頭,也不跟他們搭話,覺得有些無趣,便上前搭訕︰「想不到姑娘是花老爹家的女兒。」
「怎麼?黎公子也認得我爹爹?」花木棉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話。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大東家的兒子,就算是去京師呆了幾年,好歹最大的勞動人民頭子還是認識的吧。
于是花木棉就看到黎允浩玩味的笑了笑。這人估計也是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那上次姑娘去我們黎氏養殖場是為了……」黎允浩又想引起話題。
「那個……那是個意外……」花木棉惡寒了一下,最近的意外發生的還真是頻繁。
但她總不能告訴人家她是去撈魚的吧!
花木棉吐了下舌頭,黎允浩又一次捕捉到了花木棉臉上的尷尬,然後熱心腸的繼續轉移話題,「姑娘和滄簫是怎麼認識的?」
不得不承認,黎允浩的初衷是好的,他做出了所有努力想要和這位美麗俏皮可愛的姑娘套近乎,無奈這公子哥太不會攀談了,每每開口必戳人痛處!還戳的人家小姑娘鮮血淋淋的……
「我們……我……他……」花木棉組織了半天語言,還是不知道怎麼解釋,「本來是梅姨家的兒子被滄少爺欺負了,我看不過去,就罵了他一通,也不知道後來怎麼就成為朋友了。♀」花木棉說著說著自己心底都開始虛了。
這麼久沒去街上賣繡品了,她都快忘了梅姨那智障的兒子長什麼模樣了。
而作為听眾的黎允浩,顯然是沒辦法從這麼幾句話當中概括總結出事情的經過的。于是黎允浩綜合了一下滄簫本人的混世魔王性格和撒潑打諢脾氣,大致明白了,一定是那小子對這花木棉丫頭死纏爛打,不然人家好好一姑娘,干嘛要跟滄簫混在一起?
還有,這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麼特質吸引了滄簫,居然會讓滄簫這麼一個唯利是圖、惡貫滿盈的混小子去幫她忙?
越是想到深處,黎允浩越對這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冒昧問一句,姑娘今年芳齡?」黎允浩再一次嘗試轉移話題。
而這一次,花木棉顯然又被他的無厘頭的問題給難住了。
告訴他年齡倒也沒什麼,反正我們窮人家也不怎麼講究這個忌諱,但他一個貴族公子,怎麼好像對我特別感興趣呢?花木棉心里異常苦惱,卻也形容不出是哪里不對勁。等到三人已走到楊嬸嬸家門口的時候,花木棉說︰「到了,這就是楊嬸家。」花木棉終是沒回答黎允浩的問題。
敲了敲那破舊不堪的木頭門,許久沒有回應。花木棉嚷了一句︰「小武哥,我是木棉,我找了大夫來看楊嬸嬸!」然後就推門進去了。
「吱呀吱呀」的木頭門被推開,伴隨的是滿園子的積雪,上面沒有任何腳印,積雪白白淨淨「鋪」的整整齊齊的如同鹽撒的一般。
「這里根本就沒有住過人的痕跡嘛。你確定你的楊嬸嬸是住在這?」黎允浩問道。
「沒錯啊,就是這里啊!」街角的盡頭只此一處破敗不起眼的屋子,她絕不會記錯的。
可這人去樓空,究竟是怎麼回事?
奇怪了,楊嬸嬸和小武哥跑哪里去了?
「不行,我感覺他們肯定出事了,我得去棉花田莊的其他農戶家里去問問!」花木棉說。
黎允浩看了看這天,鵝毛大雪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他讓蔡御醫先回黎府,然後對花木棉說︰「這路不好走,我陪你一起去找找吧,出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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