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曖昧 第019章 回府

作者 ︰ 月梢

沈延年沒有通報便徑直進了景安平房中時,她正端坐在椅子上給院中的管事發放對牌,打眼看見他出現,神色半點變化都沒有,似乎他的出現早在意料當中。

「延年,你來了。來人,給國公上茶。」

沈延年在她旁邊坐下,將兩張紙扣在桌面上推到景安平面前,目光冷沉,「你自己看看吧!」

他並不排斥用極端的手段來解決暗藏的隱患,不論治軍從政還是掌管豪門大宅,沒有些手段路是走不長的。對于往日景安平的一些行為,他可以容忍,但不代表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任何事情都有底線,景安平這次的做法已經觸及到了那根底線。

景安平右手拿著那幾張供詞,放在膝上的左手不自覺地攥起,「這是何意?」

「我以為你明白!」

景安平氣憤,氣憤于他憚度,他竟然為了那女人的兒子如此興師動眾地來找她問罪。

「明白?你既然拿這些來給我,那是相信這上面所言來向我問罪。只憑幾個下人的只言片語,你便相信這事情是我指使?可有旁的證據?況且七郎,那也只是失蹤!」

「若我擺出所有的證據,你就該自請去宗廟修行了!」沈延年搖搖頭,顯然有些失望,在人前她永遠都會保持著華貴端莊,作為一位公主一位國公夫人,她是合格的,可是作為妻子,他總覺得倆人的心總是難以靠近。♀而今,就算她做下這等錯事,他也給了她機會,希望她能認錯,可她卻是不懂。

「沈延年——你好狠的心!」景安平滿眼的難以置信,指著沈延年的食指激動地發顫,「在你眼里,無論我做什麼,都比不上秦桑那個死人!你為了她留下的那個生父不詳的孽種,竟然要這樣對我!」

「你胡說什麼!」沈延年一掌拍在桌面上,登時震得茶杯傾倒,翻滾了兩圈,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景安平嚇得腿軟,跌坐在椅子里動彈不得。不過這一嚇,倒是讓她的理智回籠,沈延年一旦生氣,若是再硬踫硬,自己定是吃不到好。

沈延年狠狠地瞪著景安平,「七郎是我和秦桑的兒子,我早就說過,難道你忘了?!」

景安平說不出話來,流著眼淚直搖頭。

「別再讓我听到閑言碎語!」

景安平示弱地點點頭,「嗯。」

「七郎走時說他要開府單過,我才臨時起意讓他上京城見識見識。你身為嫡母,不知善待庶子,傳揚出去,會累及護國公府的聲威。」景安平美目含淚,比之往日多了幾分柔弱嬌柔,很少見她如此的沈延年心中的怒氣卸了大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我知道你心里擔心什麼。世子分封是護國公的家事,也是國事。何況帝心難測,你出身皇家這些應該比旁人看得更清楚才是。」

沈延年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世子分封不是他說了就能算,要看皇帝的意思。

景安平恍然,多年來她素來行事謹慎,最近這段時間屢次失手,也讓她有些心浮氣躁,再加之心結所在,一經提起便妒上心頭,所以深思熟慮就草草行事,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卻忘了反思根源所在。

「延年,七郎如今可有消息?」

沈延年知道以景安平的性子,能主動詢問沈卿,便是低頭認錯,「還在尋找。」

「沒消息也是好消息。這次的事情,你看該如何處置?」即便明知事情做錯了,景安平也不會開口承認。

「安四三人陰謀陷害主子,自然是留不得。其余的事情等七郎回來再行處置。」沈延年先行將安四等人處置,已給景安平留了面子,而後面的話,自然是告訴景安平,一切以沈卿的意思為念。沈卿回來,沒有任何證據自然不會追究,那景安平自然沒事。

景安平松了口氣,這算是給自己抹平此事,但以後她必須善待沈卿,否則的話,沈延年不會再輕饒了她。

沈延年見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轉頭叮囑道︰「上京的行程往後拖兩日,你命人收拾妥當,後面還要趕路,別到時候出什麼岔子。」

「嗯。」

兩人說話間,外面有人匆忙來報,沈卿回府了。

沈延年一喜,「七郎回來了?可有受傷?有沒有大礙?」

「七少爺身上掛了彩,還傷了腳。管家已經派人去請府醫了。」

景安平心中暗道沈卿命大,那麼高的山崖下去竟然沒有缺胳膊少腿。不過礙于沈延年剛才的訓斥,她這個嫡母不好不出面。本想跟沈延年一道去,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延年一轉頭竟然招呼沒打一聲就走了。她忿忿地砸了桌上另外一只茶杯,不是李嬤嬤攔著,只怕一屋子的瓷器都要遭殃。李嬤嬤好生勸了她幾句,景安平這才壓下火,自己點了兩個丫鬟帶上禮物去看沈卿。

沈卿沒想到她一回府,沈延年就跑來看她。

看到沈延年,沈卿沒有多余的言語,只看著他喊了聲「父親——」

沈延年心情頗為復雜,沈卿躺在榻上還沒來得及洗漱,頭發散亂,臉有淤青,放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有青紫擦痕,形容憔悴,狼狽不堪,可看著自己時,除了意外,卻沒顯出一絲委屈,平靜地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偏偏這份平靜看在眼里讓人覺得愧疚雄。

「讓你受委屈了。安四他們我已經處置了。」

沈卿垂下眼簾,安四他們?四個字足以說明沈延年知道事情背後的主謀,他解決了安四等人,也就是告訴自己此事已結,想讓自己不再追究。

「父親決定就是。」

沈延年抬手想要模模兒子的頭,可看著那雙一如既往的清澄如水的眼眸,卻有種自慚形穢之感,他終是沒有伸出手,心中默嘆,還是委屈了他。

「上京的行程推後了,你好生養幾日,咱們再走。」

沈卿點點頭,「好。」

卻說兩人說了沒幾句話,景安平來了。沈卿見景安平進來,看了一眼便低頭沒再吭聲,景安平有些尷尬,可在沈延年面前,她也只能扮賢惠,扯著僵硬的唇角,「七郎,這次意外都怪母親用人不當,害得你受傷,母親這里給你賠不是了。」

沈卿這才抬眼望過來,「怪不得母親,母親不必如此。當時山上起霧,七郎沒有看清,這才失足摔了下去。幸好崖上有藤蔓,我僥幸逃過一劫,趕上下大雨,藤蔓濕滑。山頂上安四喚我,我也沒听到,興許是因為距離崖頂有些遠吧……直到後來等雨停了,我才爬了上來。」

對于體弱多病足不出戶的沈卿而言,能在那樣的情形下活下來,實在是萬幸。她語焉不詳,听在耳中反而越發讓人覺得凶險。沈延年心中氣憤,景安平神情緊張。當沈卿口中吐出一個字時,沈延年瞪著景安平,冷哼了一聲,「作死的奴才,來人,把安四他們的家眷發配到古連礦場去。」

「父親!」沈卿攔住了沈延年,「一人之罪,不必誅連。既然您已經處置了安四,就不要累及他們的家人了。」

沈延年嘆氣,「唉,是父親對不住你,上京時我會派兩個人給你。」

沈卿搖搖頭,若有似無地瞟了眼景安平,「多謝父親。七郎素來喜歡清靜,一個人自在慣了,身邊人多了反而不習慣。再說這次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就不會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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