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終于看到了玄青書院的大門,卻一人迎接,眾人疑惑之時,卻听見側方有響動,回頭看,只有一穿著粗布短打的白發老丈躺在林中一方大青石上,翹著二郎腿,手里提溜個酒葫蘆,優哉游哉地哼著小曲,時不時往口中倒一口酒。)」
「得了,什麼救命之恩?我就是拿你試藥。」藥老繃著臉搖頭,不過眼中卻是滿是笑意,「走走,進去說話。」說著,拉著玉緣君就往大門走去,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這位竟然和你們家明王是舊相識?」景流楓推了推藍染的胳膊,「比起你們家明王,我們這些人倒像是外來戶。」
藍染自知景流楓是試探,玄青書院畢竟是搖光的,明王與迎接之人這般熟悉,難免不讓人對生疑。他搖頭解釋說︰「這事我看是湊巧了,明王殿下和我都是第一次來搖光,那藥老我也從過。不過瞧著倒像是位奇人,興許是人家雲游時湊巧救過我家殿下也說不定。看,人都走遠了,咱們先跟上。」
沈卿走在後面,慢悠悠地打量四周的建築,白石為牆,青瓦覆頂,沒有精致的雕刻裝飾,只有八角風鈴垂于檐角,簡單質樸中蘊滿古樸滄桑之感。青石廣場上沒有一片落葉,打理得十分干淨。《》眾人穿過回廊,到了玄明堂,一路上卻一個人都沒見到。
「怎麼一路走來,沒有看見學生呢?」藍染好奇,張口就問。
藥老嘆了口氣,「院中這幾年沒有新進學生,早年進院的學生如今大多也已經離山歷練去了。這院中也就剩下我們幾個老骨頭和一群毛頭小子了……他們平日都在後山上課。玄青山每年只有開春三月三開山門一次,余下除非特別情況,不會開山門的。」
「恕晚輩冒昧,既然如老前輩所言,不知此次玄青院因何緣由邀明王到此?」一般邀請玉緣君的不是赴宴,就是講學論政,景流楓也知玄青院早已不復當日的輝煌,但沒想到會凋敝如此,那請柬的用意愈發有些捉模不透。
「那是院長發的,具體為何我哪里清楚?」藥老打了個哈欠,「玉小子,你跟我進去,剩下的人可在此處喝茶稍事歇息,若覺得悶可四處看看,玄青院雖然敗落,但玄青山的景致卻是少有,除了後山禁地和書樓,其他的隨便你們出入。」
「讓明王殿下單獨一人前去……似乎不妥。明王殿下在入京前還遭行刺,皇上下旨要保護好殿下安全,希望前輩體諒。」
「哼,你是小瞧我玄青院。從大門到內院,若無人接引,你以為就憑你們幾苗人便能進來?」藥老眼皮抬都沒抬,毫不客氣地回絕了景流楓,「玄青院有玄青院的規矩,院長要見誰,皇上來了也不能過問。」
玉緣君安撫景流楓,「三弟,你放心,藥老與我是舊識,不會有事的。」
「是晚輩失禮了,還望前輩見諒!」景流楓吃癟,面上依舊笑盈盈的給藥老賠不是,心里何嘗不知玄青院的規矩,他不過是找個借口想跟去看看。
送走了玉緣君和藥老,景流楓伸手端起茶杯,垂眸看著杯中女敕綠的茶芽,舉杯輕 一口,鮮爽味醇,乃是今年明前的極品雪尖。
即便沒有了昔日風光,這里仍然是搖光一片不為世俗禮教束縛的聖地,底蘊猶在,而今看來,也正因為它的低調,才能長久留存下來。景流楓沉思,玉緣君這位外來的皇子有何特別之處讓玄青院青睞?這十來年,搖光皇族都得到玄青院的重視。
看來,回去得告訴五哥一聲。景流楓想著,抬起頭,卻只見藍染,不見沈卿在堂中。
「小七呢?」景流楓問藍染。
「看你想事情,她沒打擾,說自己出去逛逛。」
「我去找他。」
「我說,你別把你家表弟看那麼緊,人家藥老都說了,在玄青山里沒有危險,你著急什麼啊?」藍染揶揄景流楓,「閑來無事,那邊有棋盤,你跟我對一盤,我可知道你棋藝不俗。」
藍染絆住了景流楓,沈卿一個人在院中閑逛了一陣,不知不覺往後園走去,轉過山石,沈卿呆住了。眼前是一片桃花林,林中花枝繁茂,一朵朵碧色桃花盈盈盛放,沒有粉桃的旖旎多情,卻別有一番清雅韻致。
沈卿發現此處似乎比外面更加暖和,所以桃花才會開得這般好。腳下不受控制便往深處走,越往里走,沈卿越覺得這碧色桃花一如那條悠長的石階一般似曾相識。少頃,前面出現了一座小亭,沈卿看到玉緣君與一位老者在林中小亭說話。
沈卿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人喝住,「是誰在那邊?」
倏忽一陣風起,桃紛飛飄落,漫天碧色如浪濤撲面而來。頃刻間空氣中香氣彌漫,沈卿只覺如墮香海,就听見玉緣君一聲高喊︰「師祖,手下留情!」
眼前一花,玉緣君人已經擋在了她身前,急切地問道︰「卿卿,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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