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我干什麼?覺得我很虛偽?」丁狂苦澀地一笑。
「不是,覺得你這個人並不是唯利是圖。」文雪笑笑。
「你才見過我幾面呀?就這麼下結論?告訴你吧,我不是個好人。」
「一般承認自己不是好人的人,壞不到哪兒去。」文雪又笑笑。
車子在一家高檔日本料理食府停下。
丁狂先下車,繞過去為文雪打開車門︰「文小姐,請。」做了個瀟灑的邀請的手勢。
文雪含笑下車,兩人走進店里。
隨後,張野和王道的車也到了。兩個人互視了一眼,誰也沒理誰,大步向里走去。
這家日本料理店是會員制,非常高檔,客人卻不多,丁狂和文雪在包間里剛坐下。隨後,張野便坐到了對面的包間里,王道坐到了張野旁邊的包間里。三個房間呈「品」字形排列。
丁狂為文雪斟了一杯久負盛名的日本清酒。
「她不會喝酒。」張野在對面說。
「清酒很烈,把她灌醉了,你好為所欲為呀。」王道側臥在榻榻米上,顯得很悠閑。
「我不怕,丁狂不會做什麼的。」文雪瞪了一眼王道。
「丁狂,你和你小姨子黃美珍還在一起呢嗎?這是不是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王道又嘲諷地大笑。
「王總,這是我的私生活問題,不勞煩王總操心。」丁狂說。
從「主人」到「王總」,丁狂在身份的稱呼上就顯示出對王道不再唯命是從。
張野只是笑笑,兀自吃著菜。
「他們倆對你挺在意的。」丁狂看了看王道和張野,「黛柔剛過世幾個月,這兩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這麼快就將目光轉移到了你身上,如果黛柔在天有靈。不知道是什麼感想?」
「你很在意林黛柔嗎?」文雪問。
「在意個屁!在意他能把林黛柔送給我當禮物?換取舊區改造計劃,你小心一點兒。別讓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王道又插話。
「r。」文雪叫來服務員,「麻煩你把門關上。」
日本料理店都是那種手拉門,關上是一個一個的房間,打開就是半敞開式的。
「敢關門!誰知道你們干什麼?」王道又吼道。
「干什麼關你什麼事?」文雪轉頭對他吼道。
「你吼我?為了別的男人你吼我?」王道一躍而起。
「你不過是我的老板,現在是我下班時間。你沒權再管我。」文雪也站了起來。
這架勢,倆人要開戰呀!
「文雪,你別仗著我喜歡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王道的話音剛落,丁狂操起酒瓶子拋了出去直接砸向他,還好王道身手敏捷,用胳膊一搪。「啪!」地一聲,酒瓶碎裂在地上,他的胳膊也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涌出。
「為了一句你喜歡。黛柔就這麼白白犧牲了,不到半年,你又有了川島香香。現在又說喜歡文雪。」上前一把揪住王道的脖領子,「如果你對黛柔只是玩玩而已,為什麼要逼死她?」一拳打了過去。
丁狂居然敢打王道!?這太出人意料了!
「我愛林黛柔,從來不是玩玩而已,你以為她死了,我不痛心嗎?」王道辯解道。
「我打你個痛心!」丁狂又一拳打在王道的臉上,「你有心嗎?黛柔那麼好。她從來不會害任何人,她善解人意,她天真純良,這樣一個女孩,你毀了她!」
「別忘了,你也是幫凶!」王道吼道。
丁狂身子一顫︰「是,我沒有管好我的女人,她告訴了你黛柔的下落,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拿過另一個酒瓶,砸向自己的腦袋,頓時,鮮血如注。
丁狂和王道都被送進了醫院。張野瞥了一眼文雪︰「鬧成這樣,開心啦?」
「你站住!」文雪喝止住他,「今天中午在公司里,王道對我……,你為什麼不救我?」
「我……」張野張口結舌。
「強*奸雖然罪名不大,但也算是成績,總比什麼都查不到的好,你向國際刑警組織有個交代,對嗎?」文雪瞪著他,「你居然看著他這樣侵犯我而不阻止,只為了拿他的罪證?」文雪涕淚橫流。
「黛柔,我……其實你和他也不是第一次,更何況當時也是他……,我想拿到罪證,替你討回個公道。」張野的辯解很拙劣。
文雪抹了一把眼淚,反而笑了︰「你做任何卑鄙的事,都能給自己編一個完美的理由,張野,到現在我才真真正正看清楚你,我居然和你這種人生活了五年。」嘲諷地笑著向外走。
「黛柔,我是愛你的。」
「你住口,像你這種人不配談愛。」文雪說完這句,決絕地離開。
s市的冬天很冷,北風呼嘯,文雪一個人走在街市上,仰望著星斗滿天,月華的光輝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滴滴……」張野開著他的法拉利駛了過來︰「文雪,上車,我送你回去。」
「張sir,不用了,我想吹吹風。」文雪仰起臉來繼續向前走。
張野將車停到一邊,走下車握住文雪的手︰「你的手很涼。」將她的手放在嘴邊哈氣揉搓。
以前這樣的小動作,林黛柔會很感動,那時他們夫妻的感情很好,親戚鄰居誰都羨慕,現在卻像是一種嘲笑。
文雪縮回了手︰「你放心,我會繼續幫你收集王道的罪證。」
「黛柔……」
文雪含淚︰「林黛柔已經死了,我是文雪。」
「或許你對我的做事方法並不認同,但是,只有成為最強的人,我才能保護你。」張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文雪回過頭來一聲嗤笑︰「張野,你的謊話很動人,保護我?這三個字讓我惡心!」說完,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醫院。
王道的胳膊上被酒瓶的碎片劃開,血還在滴滴答答地流,林媽接到消息就趕到了醫院,已經來就听到他咆哮的聲音︰「都他*媽的滾!」
「主人,你的傷口需要縫針。」錢醫生和一群護士眼巴巴地瞅著他,鮮血在地上汪了一灘。
「不縫不縫就不縫,都滾!」王道吼叫著。
死女人,我受傷了,也不知道來看看,就讓我的血流干吧。王道心里咒罵著。
「文小姐來了嗎?」林媽最明白王道的心思。
「沒看到呀。」錢醫生小聲說。
可是還是讓王道听到了,大吼道︰「提她干什麼?沒有心肝的女人!」
林媽小聲說︰「你們看著主人,我去請文小姐過來。」
「不許去!誰也不許找她!」王道又吼著,頭有些暈,眼前有些迷離,是失血過多的癥狀。
林媽像哄小孩似的︰「好好好,不找不找。」向錢醫生使了個眼色,偷偷跑出醫院。剛一出醫院大門,迎面正看見文雪下計程車。
「文二小姐,你可來了,主人正在大發脾氣,流了好多血,就是不肯縫針。」
「這死男人!」文雪咒罵著,和林媽快步跑進醫院。
「你來干什麼?」王道沖著文雪大吼。
「中氣十足,看來血還流的不多。」文雪低頭看見地上的一灘鮮紅,「這不浪費嗎?找個容器把地上的血收起來,給他做盤血豆腐吃。」
「文雪!」王道氣得頭上的青筋暴跳。
文雪托起他的胳膊,輕聲問了句︰「疼嗎?」
王道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火氣就消了,撅著嘴不說話。
「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要人哄,我要不來,你就不縫針呀。」文雪拖著他的胳膊進了治療室,向錢醫生使了個眼色,手術開始了。
王道就這麼看著文雪,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
「看我干什麼?」文雪有些不好意思。
「你真漂亮,我應該把你鎖起來,不給別人看,省著別人老惦著。」
這話要是別人說,文雪全當是哄她的甜言蜜語,但是從王道的嘴里說出來,文雪不禁打了個激靈,她被鎖過,像狗一樣拴上鏈子被人牽著,難道王道又要把她鎖起來嗎?
「怎麼了?」王道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因恐懼而變得蒼白的臉。
「你會把我鎖起來嗎?」
「會!」王道回答的斬釘截鐵。
文雪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她又要過那種像狗一樣被牽著的日子了嗎?
「我會用我的愛把你鎖得牢牢的。」王道斜睨地一笑。
他的愛?就是一條昂貴的瓖滿鑽石的狗鏈嗎?
王道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我曾經用一條價值連城的狗鏈鎖住了我最愛的女人,她就是林黛柔。」
文雪看著他,不發一言。
「丁狂罵得對,也打的對,黛柔是我害死的。」王道眼含熱淚。
文雪又一次看到他哭,這個鐵錚錚的硬漢只有提到林黛柔時才會傷感的流淚!
「那麼,你也會用狗鏈鎖住我嗎?」
王道搖頭︰「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那麼對她,是我把她逼死的,每天我都活在自責里,我愛黛柔,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也沒有人比我傷她更深,我的手段很極端,終于讓我們天人永別。」
「我和林黛柔,你更愛哪一個?」文雪忽然問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問,其實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有什麼可比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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