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之主說話的同時與身邊姬妾有一瞬的視線短接,冷卿看在眼底,表面上依舊微笑地回應道,「全憑老哥做主。」
奴隸們抬來那張金絲座椅,黑市之主坐了上去,姬妾半蹲著把水煙奉上,他深深地吸了口後,滿足式地靠在了椅背上,直至點算完瓷器的奴隸送來清單,他才條理清晰地緩聲道,「老弟一共帶來了廿四件瓷器,均完好無損,除去先前那只,其他大小不計,兄弟全部按每只一千兩收下,共計兩萬三千兩白銀。折合金粉就是四百六十兩,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桃夭迅速在心中演算著,兩萬三除以四百六十等于五十,拿到現代也就是一克黃金能買五十克的白銀,感情這金粉比現代的黃金還貴呢。古代半斤是八兩,一斤就是十六兩,四百六十兩就是三十斤不到。媽呀,兩萬三千兩白銀只能買到三十斤不到的金粉,敲詐啊,赤luoluo得敲詐啊!
她見冷卿這會兒的臉色很不好,心想精明如他大概也沒意料到會成這樣吧。
此刻,冷卿也在心中盤算著,這次來就是打著踫運氣的主意,只要能買到金粉,這筆生意說什麼都不會虧,但就剛才黑市之主與姬妾相視一幕卻讓他十分在意。
他笑了笑,走了過去,道,「既然老哥已經清點完貨物,能否讓小弟也檢查一下這些金粉呢?」
「可以,請便。」黑市之主看上去十分鎮定,他又吸了口水煙。
冷卿開始懷疑不是金粉的質量問題。果然,他捏了一小戳到桌邊用火燒了下並沒有變黑,證明這些金粉都是真的,那麼究竟是哪里不對呢。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提議用他帶來的銅權來稱重,黑市之主想了想,竟也爽快的同意了。
經過奴隸的幾番檢驗後,認為冷卿帶來的銅權沒有問題,黑市之主才讓他們開始稱重。
不經意間,冷卿將視線掃向黑市之主,突然看見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詭詐之色,從而就更加肯定心中的疑慮。
這個男的一定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
一直安靜呆在一旁狄夭終于按耐不住,她見冷卿表面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但眼神里卻透著有心事,不由地低聲問道,「怎麼了?」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冷卿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看著奴隸們開始報兩數,並一盤一盤地將金粉倒入預備好的精致木盒中,心里不停地打鼓,如果在結束前,還不能看出端倪,這筆交易就要吃虧了!
順著冷卿看去的方向,桃夭也跟著盯看奴隸稱重金粉。
冷卿帶來的銅權也就是現在俗稱的秤砣,上面刻有十兩字樣。稱重原理很簡單,一頭放銅權,一頭放稱重物,使兩頭平衡即可,而這個稱的外型幾乎是天平最初的原型了。
眾目睽睽睽睽之下,奴隸也做不了什麼手腳,可冷卿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就在這時,那名奴隸泛著白唇,搖晃了兩下就倒在了地上。旁邊立刻沖出來另一名奴隸,他抱起地上的奴隸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冷卿下意識地護住了桃夭,就听見黑市之主厲聲吼道,「怎麼回事?」在姬妾和奴僕的攙扶下,他拿著水煙壺走到桌前,見那名奴隸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便把水煙遞給了姬妾,彎身下來查看。由于太重,姬妾一只手根本無力支撐,只好把水煙暫時放在了桌子上。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倒地奴隸的身上,只見抱著他的奴隸哭腔道,「主人,請息怒,他只是好多天沒有吃飯了,所以才會暈倒的,請您一定要饒恕他啊。「
「沒吃飯?那他以後也不用吃了。來人啊,把這個沒用的東西帶到地牢里去。」黑市之主起身下達著命令。
可那奴隸一听急了,連忙磕頭求饒道,「主人求求您放過我弟弟吧,他只是餓了,求求您放過他吧。」
黑市之主對于奴隸哥哥的求情視若無睹,頃刻間就上來兩人把那名奴隸月兌了下去,他大力地甩開奴隸哥哥的手,再一次矮,面部猙獰地警告道,「客人還等著呢,你趕快干完手里的活兒,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但如若再出差錯,你也同樣再也不用吃飯了!」
說完起身看向冷卿時,黑市之主又是另一番嘴臉地抱歉道,「真是讓你們看笑話了,為表歉意,我再奉送你們一些土特產可好?」
冷卿依舊含笑,「多謝。」
該名奴隸害怕地收拾著被打翻的托盤和金粉,桃夭有些同情得投去目光,無意間滑過桌上的水煙,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冷卿看向自言自語地桃夭,只見她走到桌前,把銅權放到了原先稱金粉的一端,而後沖奴隸微笑道,「我來幫你一起稱吧,只是我比較習慣這樣用,你不會介意吧。」
奴隸從沒見過像桃夭這般漂亮的人而且還肯沖自己溫柔的笑,仿佛來自天主的恩賜,心靈上的創傷剎那間就好了許多。回過神時,他才發現桃夭竟然把稱重的方向對換了,奴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忙看向身後不遠的主人。
黑市之主的臉上有了不悅的神情,他上下打量著桃夭,至始至終都被冷卿吸引了視線,而今才注意到這個弟弟,細看下真是有其兄必有弟,兄弟倆都是不可多得才貌雙全的青俊呢。
他扯出個笑容,不吝贊許道,「好聰明的小子,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桃夭聞言笑了笑,從對方的問話更就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先答應我把他弟弟放了。」
「胡鬧!」黑市之主還沒說話,冷卿先厲聲斥責道,「你怎麼管起人家的家事來了?」他走上前,又沖黑市之主賠禮道,「家弟尚幼,還請老哥多多擔待,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黑市之主搖晃著肥胖的身體走了過來,「我是個生意人,在我看來,令弟的回答遠比一個奴隸的性命要值錢得多,只要答案令我滿意,我可以答應放了他。」
「好!你說的!」桃夭也卯足了勁月兌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