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似乎很滿意玉竹的回答,點了點頭︰「你繼續說下去!」
「大膽奴才!竟敢在此胡言亂語!你憑什麼說本皇子的傷是自己為之?難不成我要弄傷自己來誣陷一名宮女嗎?」單霖有些急了,朝著玉竹怒吼。*******$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玉竹扭頭看了他一眼,但絲毫不受影響,很是平靜的繼續說道︰「啟稟皇太後、皇上、皇後娘娘……從單霖皇子的傷口來看,確實是被銳器所傷,但從傷口深淺的方向來看,就有問題了……」
「哦?說來听听?」皇上此時也來了興致,催促玉竹繼續說。
「是……按照常理推測,在遇到特殊情況時,人的本能便是用手臂去擋,那麼問題就來了,既然是遇刺,敵人從外部進攻,那這傷口如何傷在了手臂內側?而且從傷口的深淺方向上來說是也從里往外,試問刺客要如何進攻,才會留下這樣的傷痕?」
玉竹的話引的眾人竊竊私語,單霖的額上也冒出了冷汗︰「一派胡言!本皇子分明就是受到了攻擊,被若安的簪子所傷,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有什麼資格在此妄加推測!」
「單霖皇子稍安勿躁,听她把話講完……」皇上興致頗高,單霖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惡狠狠的瞪著玉竹。
玉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單霖皇子一直說是若安用簪子傷了您,可眾所周知,宮女佩戴發飾均由品階決定,若安為新進宮女,品階最低,發飾也最為簡陋,所有飾品均由內務府發放並記錄在案,單霖皇子所受之傷,乃是堅硬利器所致,簪子品質必須優良。敢問她連一個像樣簪子都沒有的人,如何行刺?」
「她自己沒有,並不代表就不能偷!」單霖辯解,玉竹繼續說道︰「可宮中數月來並未發生偷盜事件,各宮宮嬪也都做了盤點,並未發現失竊現象……」
「那……那……」單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玉竹見狀繼續不溫不火的問道︰「還有一事很是蹊蹺,那便是單霖皇子之前並未與若安見過面。如何在黑漆漆的竹林里一眼將認出她,並一口咬定就是她刺傷了自己呢?敢問單霖皇子是什麼時候見過若安的呢?」
「我……」單霖徹底詞窮,臉色泛白。
皇太後見他已經上套,便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行了玉竹,你起來吧,雖然你分析的不錯,不過哀家認為,那日皇子多喝了幾杯,誤入竹林。眼暈看錯了也是極有可能,竹林里荊棘叢生,單霖皇子刮傷了也情有可原,再加上那日確實有兩個黑衣人在竹林出現,產生幻覺跟臆想也不足為奇了……」
單霖听完這解釋,不禁暗罵這老太婆詭計多端。用下人作餌,自己到是坐起老好人,逼著自己順著她給的台階下。
「皇太後果然‘明察秋毫’啊,想必是那日單霖多喝了幾杯,鬧笑話了呢……」霍林似笑非笑的瞪著皇太後,這話一出,身旁跪著的單嫣然就是一愣。這大哥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啊,剛想去問,被一旁的語寧拽住了︰「別生事……」
「可是!」單嫣然有些氣不過,可語寧死死的拽著她態度很堅決,就是不讓她多嘴,沒辦法,嫣然只能氣鼓鼓的跪在那,看單霖自己解決這個尷尬的場面。
「既然單霖皇子已經想起來了,那這事便可以不用再深究了,不然壞了咱們兩國的邦交,就不好了……」皇太後微笑著緩緩的說著,單霖氣的牙癢癢的,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此事本皇子可以掀過不提,不過那若安丫頭先前誹謗我奸*殺宮女的罪名要如何處置呢?」
皇太後眉頭一皺,顯然是太低估了單霖的城府,他這分明就是要拉若安下水不可,只得面露笑意道︰「既然已經都澄清了,那宮女之死與你無關,單霖皇子的意思還要繼續懲罰若安嗎?」
單霖冷哼一聲︰「責罰不敢,話說本皇子與若安機緣頗深,既然事情已經講清楚,也沒必要苛責什麼,畢竟她也是受了驚嚇,胡說八道還是可以理解的,還望盡快抓到那兩個黑衣人才是……」
單霖的話听的皇太後心里一陣發寒,不知道他這麼說葫蘆里又再賣什麼藥,便笑道︰「皇子宅心仁厚,深明大義,不愧為可蘭國皇子……」
「慢著,本皇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皇太後、皇上成全……」單霖露出一絲奸詐的笑意,皇太後心中感到一絲隱隱的不安,問道︰「什麼事,你說……」
「想來本皇子與那若安丫頭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緣分匪淺……她那倔強耿直的性子,本皇子甚至喜歡,故願迎娶她過門,不知皇上、太後意下如何?」
「什麼?!」皇後驚愕道,太後也是眉心緊鎖,唯有皇上毫不知情倒是覺得這個法子不錯︰「這個想法甚好啊,即可化干戈為玉帛,又可結我萬頃可蘭兩國的秦晉之好,不錯不錯啊……」
「皇上三思,若安丫頭身份低微,怎能高攀的上可蘭國皇子!」皇太後在一旁勸道,皇後此時卻湊過來道︰「母後不必憂慮,單霖皇子看上若安那是她的福分,這事還不簡單麼,身份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只要皇上下令封她個義女、公主什麼的不就可以了麼?以公主身份出嫁,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是……皇上三思啊!難道您這麼快就忘了冷凝了嗎?她……」皇太後見皇後這般煽風點火,愈發焦心。
「凝兒那是意外,母後您日後就不要再提了,免的傷心……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改日選個好日子,冊封若安為公主,遠嫁可蘭!」
「謝皇上成全!」單霖很是滿意跪在地上謝恩。
皇太後望著他臉上那種陰險的笑意,心揪成了一團……辰兒當真這般命苦嗎?好不容易有個知心之人就要這麼被送去和親嗎?她要如何才能幫冷辰留住若安……
長信殿里,冷辰用了些膳,便要若安推自己去外面走走,若安本不願意,可冷辰不住的懇求,無奈下只好答應了,為他穿戴整齊後,又披上了厚厚的毯子,這才在延祿公公的幫助下,出了正祥宮的宮門。
「大殿下……我們去哪?」若安一邊推著冷辰一邊問道,室外的空氣還是很寒冷,若安不由得揉了揉被凍紅的耳朵。
「去湖邊……還記得路嗎?之前帶你去過的……」冷辰淺笑道。
若安恍然大悟︰「大殿下要去那里啊,可是路途遙遠,您的身子……」
「沒關系,不用擔心我,你走便是……」冷辰說著舒服的縮進了毛毯里,只露出了腦袋,若安無奈的笑道︰「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祈禱一下我還記得路吧……」說完便推著輪椅慢慢朝前走去。
冷辰佯裝睡著,其實他胸月復的疼痛讓他已經很難忍受,怕若安擔心,只得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悶在毛毯里……如果他真的活不過今天,那麼那個地方他一定要再去看一眼。
幾經周折,若安才算找到了那個湖,此時的冷辰已被疼痛折磨的昏睡過去,可這一切若安都不知情,她只是單純的認為冷辰是睡著了,便柔聲去喚冷辰,冷辰費力的睜開眼楮,望著灰白色結冰的湖面淡淡的笑了,他伸出手,似乎在空中抓著什麼,嘴唇微張,想說話,卻終究沒能說出聲……
若安站在一旁贊嘆著這里白日里的風景秀美,絲毫沒留意冷辰的變化,隨著他那淡淡的笑意僵在嘴角,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大殿下,沒想到這里不僅夜晚很晚,連白天也很美呢,不知道夏季這里開滿荷花,該是如何一番景色,想必也會是美不勝收吧……是吧?」若安自言自語道,半響沒有人回應自己,這才低頭去看冷辰,見他氣息奄奄,嚇的差點跌坐在地!
「大殿下!冷辰!冷辰!你醒醒!你醒醒啊!」若安急得眼淚都忘了掉,模著他微弱的脈搏,不由得心中大驚,直罵自己愚鈍,他即便是再想出來,自己也不該同意的啊!若安顧不上想再多,推著冷辰就往回跑,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顧不得疼,只一心要把冷辰推回去。好在路上遇到了宮人,見大皇子昏迷,所有人都上來幫忙,何大人也被從太醫院急招了進來,好不容易回到正祥宮,冷辰的氣息已經幾近游絲了……
「何大人!你救救他!你一定救救他!我求求你!」若安見何太醫進來,急忙拉住他哀求道,何齊山根本無時間顧及若安,甩開她的手,就沖到了冷辰身邊,一搭脈就驚呼不好,急忙從藥箱里拔出銀針就扎了下去!
「怎麼會變成這樣!毒素躥的如此之快!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何齊山發了火,若安大驚失色︰「我以為大皇子沒事了,便推他出去了……」
"border="0"class="imagecont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