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兩個人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個仰面朝上,一個仰面朝下,頭發全都披散開來,紫燕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仰面朝上,luolu上身的人!正是和若安一同被帶走的寶根!
寶根渾身是傷,肋骨處的皮肉全部爛開,有的地方還lu出了森森白骨!從深的傷口里甚至能看見月復腔里跳動的髒器,紫燕被嚇的定在原地半響沒敢動彈!寶根傷成這樣!那若安呢?這個渾身是血仰面朝下的人難道就是若安嗎?
冷陽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那個人翻轉了過來,果不其然,正是若安……
只見她滿臉血漬,頭發凌亂,渾身是血……
冷陽急得也顧不上什麼禮節,動手開始檢查若安的身子,檢查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大傷之後才算是松了口氣︰「看來這衣服上的血,都是那小子的……夫人沒什麼事,可以放……」
「心」字還未說完,冷陽的心就抽了一下,方才只顧著檢查身上,並未留心若安的手指,這下看清楚了,心里卻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若安的十指,紅腫的似一根根水晶蘿卜,水泡高聳,一踫就破,薄皮兒被扯掉,lu出里面鮮紅的血肉,好不讓人心疼……
冷陽慌忙從身上扯下兩條干淨的布,將若安的手指纏了起來,紫燕此時才算是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蹲一起幫忙,冷陽將若安推進紫燕懷里,自己則起身跨步到了獄卒跟前。
獄卒本就心虛,他沒想到田嶸公公下手能那麼狠,這滿囚室的血腥味,光聞著就令人的慌,更別說看了,冷陽的憤怒可想而知,現在見冷陽沖自己沖過來,更是驚的渾身發抖。
「說,這是誰干的!」冷陽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那人嚇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tui不住的哆嗦,顫顫巍巍的回道︰「二殿下饒命,不關小的事……」
「我問你究竟是誰干的!!」冷陽厲聲又重復了一遍,獄卒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了,只顧著拼命磕頭。
「二殿下,還用問麼?夫人是被田公公帶走的,能下這麼狠手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紫燕哽咽著低聲說道。
冷陽听完再次厲聲質問︰「回答我!!是田嶸那個閹人干的嗎?」
「是是是……是田公公帶人來的,說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前來審訊犯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啊!」
「好一個什麼都不知道,那留著你還有何用!滾!給我滾!」冷陽吼了一聲,獄卒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很是狼狽。
「二殿下……現在怎麼辦?夫人根本喚不醒……」紫燕抽泣道。
「我來!」冷陽說著將若安攔進懷里,用拇指掐著若安的人中,半響,若安緩緩的睜開的眼楮。
「姐姐!」紫燕興奮的叫了起來,若安眯縫著眼楮,見來人是紫燕和冷陽,不由得笑了笑,腦袋一偏,又要昏厥。
「若安!你醒醒!不許睡!听見了嗎?!」
若安張了張嘴,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紫燕連忙湊過去仔細听著。
「認罪書……寶根……屈打成招……田……公公……」若安說完,再也支撐不住,再次陷入了昏mi。
紫燕連忙轉向冷陽︰「二殿下,夫人這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認罪書……什麼寶根、田公公的?還屈打成招?!」
冷陽一听這話,大呼不好︰「完了!田嶸手上肯定有屈打成招的認罪書!若是這文書到了皇後手里,那若安就別想翻身了!」
「啊!怎麼會這樣?!」
「用刑逼供是他一貫的作風!不行,我必須趕緊將他攔住!這里就交給你了!我會派人幫忙,趕緊將若安從這里轉移出去!一定要注意傷口,千萬不能感染!否則她的手就廢了!」冷陽說罷,轉身就走。
紫燕摟著昏mi不醒的若安,心痛不已。
此時的佛堂里,皇太後已經起來了,見綰曦娘娘一直候在大廳,便出來相見。
「給皇太後請安……」綰曦娘娘和錦屏朝太後行禮,皇太後似乎精神不錯,點了點頭︰「起來吧……」
「謝皇太後……太後此番出宮,當真是辛苦了……」綰曦娘娘應道。
太後笑了笑︰「為自己的孫兒祈福怎會累呢?不過當真是歲數不饒人啊,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
「太後福澤萬年,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瞧你這張小嘴甜的,呵呵……」太後說著爽朗的笑的起來,見皇太後心情不錯,綰曦娘娘才定了定神,將話題往冷辰身上引。
「對了皇太後,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呢……」
「哦?好消息?哀家剛回宮就有好消息?說來讓哀家樂呵樂呵!」
「太後虔誠的心感動了上蒼,辰賢王……醒了……」綰曦娘娘說著,偷偷瞄了一眼太後的反應,皇太後ji動的差點從軟榻上站起來,身子前傾興奮的問道︰「真的?辰兒醒了?!」
「回太後,是真的……今個上午醒過來的……」
「快!快去備車!哀家要去看看我那苦命的孫兒!」皇太後ji動的起身就要往外走,綰曦娘娘慌忙站起來扶住了她︰「太後您先別著急……您現在就算是去了辰賢王府,那也見不到人的……」
太後一擰眉︰「這話什麼意思?跟哀家說話還要拐彎抹角的嗎?」
綰曦娘娘一听這話,噗通跪了下來︰「皇太後息怒,臣妾不是有意要隱瞞,但事情緊急,不得已才來叨擾太後!」
「行了!究竟什麼事!實話實說!」皇太後有些惱,厲聲問道。
綰曦娘娘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便沒什麼可隱瞞的,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的和太後講了一遍,講到冷辰進宮向皇後求情的時候,又添油加醋的增加了些情節,听的皇太後一臉的惱怒。
「胡鬧!簡直是太胡鬧了!來人!擺駕坤寧宮!」太後一聲令下,所有的宮女太監便都行動起來,綰曦娘娘扶著太後,緩步出了佛堂的門。
坤寧宮門前,冷辰已經幾乎連靠都快靠不住了,身子虛月兌的宛若一灘爛泥,延祿公公急的沒辦法,只得將他摟在懷里,不住的詢問身旁的何齊山︰「何大人,怎麼這麼久了一個人都不來啊?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王爺根本撐不住了啊!」
何齊山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已經盡他所能的幫冷辰了,可他的身子卻是太虛弱,哪里是能這般折騰的!按理說,都這個時候了,皇上那邊也應該有消息了吧,怎麼會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就在這時,坤寧宮的大門開了,宮女敏慧扶著皇後娘娘緩步走了出來,見冷辰還跪在那,不由得淺笑︰「怎麼?辰賢王還不願意離開呢?這麼毒的日頭,萬一曬出事來可怎麼辦?快!給王爺打把傘,遮點光……」
「是……」身後的宮女拿出一把傘撐開了遞了過去,冷辰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傘推了出去,宮女慌忙將傘撿了回來,滿臉尷尬的望著皇後娘娘︰「娘娘……這……」
「行了,你回來吧,既然王爺不領情,那也不能怪咱們了……」皇後娘娘說著走到了冷辰面前蹲了下來低聲道︰「辰兒,你說你這又是何必,答應娶語寧不就好了,何必這般固執?再說了,你的正室位置是空缺的,即便是沒有語寧,日後皇上也是會給你指婚的,與其找個陌生的女子填補空缺,倒不如娶了語寧,好歹也是可蘭國的公主,身份地位也配的上你,再說了,那丫頭確實是一心向著你,你只需要動動筆,寫封休書……」
「謝皇後娘娘美意,我是絕對不會寫休書的……」冷辰冷冰冰的應道。
「好你個辰賢王!本宮一遍遍的好生勸你,你依舊這般倔!非要鬧個魚死網破!好!那你在這跪著吧,等那倪若安的罪狀呈來的時候,我看你寫不寫休書!」
皇後說罷氣呼呼的轉身就走,冷辰急了,叫住了她︰「皇後娘娘留步!」
皇後娘娘停了下來,扭頭笑道︰「怎麼?改變心意了嗎?」
冷陽應道︰「皇後娘娘您身為六宮之主,亂用si刑屈打成招這樣的事情,想必您是不會做的吧?」
皇後娘娘的臉se有些不好看,就知道冷辰沒那麼容易說話,她怒斥道︰「你若願意跪!那就跪著好了!」
冷辰勉強笑了笑,額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著︰「不勞娘娘費心……」
「你!」皇後娘娘剛要發怒,從坤寧宮里跑出一個小宮女,在敏慧耳邊低語了幾句又將一個什麼東西塞進了敏慧的手里,敏慧連忙湊到皇後娘娘耳邊轉達,皇後娘娘听完莞爾一笑,伸手接過那東西,取開一看,更樂的像朵花了……
那紙很薄,即便是沒有看到上面寫了什麼,但那紙的下方,那浸透了的血紅指印,卻分明昭示了這是一張寫了什麼東西的紙。
冷辰險些背過氣去,他擔心的不是這紙上羅列了多少條罪狀,而是若安要被折磨到什麼地步,才有可能被屈打成招,自己方才還在擔心的事情,轉瞬便成了現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