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要吵了,姐姐若是願意等,那就等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身體不是扛不住了,紅菱,照顧好姐姐,拿件披風披著,小心著涼……我先告退了……」若安說著,行禮後轉身就進了門。
見若安和紫燕走遠了,紅菱才敢開口說話︰「瞧她們,那麼囂張……」
「好了,少說兩句吧,她的模樣看起來確實挺疲倦的,都到這個點了,王爺想必是不回來了,咱們也回去吧……」語寧公主說著,也轉身往回走,紅菱嘟嘴,無奈的跟在身後,似乎很不滿語寧公主听從若安的話一般。
這一夜睡的很沉,若安似乎感覺身體里有重物一般的墜著自己,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感覺很疲憊……
冷辰直到第二天入夜才算回來,若安本打算睡了,身子剛躺下,冷辰便推門而入。
「睡了嗎?」冷辰柔聲問道。
若安坐起身搖搖頭︰「還沒呢,怎麼才回來?累了吧?」
冷辰點點頭,坐在了床邊,伸手拉住了若安的手,面帶倦容的笑了笑。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若安撫著他的肩頭問道。
「我要出趟門……」
「額?去哪?什麼事情非要親自去呢?」若安好奇。
冷辰輕嘆一聲︰「去盛子的老家……他的那個村子……」
「巫毒教之前盤踞的那個村子?不是已經有霍林和太子殿下去過了嗎?怎麼還要你親自前往呢?」若安不解。
冷辰苦笑︰「尸身損壞程度嚴重,不易于搬運。便只得親自去一趟了……」
「慢著……尸身?什麼尸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記得盛子所描繪過的那個獻祭的場面嗎?那個被火燒,而後又被水淹沒的女子?」
若安點點頭,她自然記得。那麼驚悚的畫面,她怎能忘記。
「難道是……她被找到了?」
冷辰點點頭︰「沒錯,確實是被找到了,只是在離村子較遠的河道上被發現的,尸體損傷嚴重,又在水中浸泡了許久,早已不成人型……」
「額……」若安光是想想就覺得那場面夠驚悚的。只是不明白,冷辰為何執意要親自前往。
似是看出若安的心思,冷辰繼續說道︰「發現尸體的村民覺得不詳。想草草埋了了事,只是她身上所帶的東西被賊人惦記,偷了出來拿到市集變賣,正巧被路過的霍林發現。看出其中貓膩。這才將其抓起,詢問之下才尋到尸身……」
「那人偷了什麼東西?」若安問道,心里隱隱的有些不安。
「這個……」冷辰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來,通體碧綠,甚是耀眼,只是上面的繩穗黑漆漆的,辨不出是污泥還是血漬……
冷辰摩挲著那塊玉佩,表情凝重。若安靠了過去問道︰「這……是?」
「這是皇室玉佩……是懿貞公主的……」
若安一听懿貞二字,驚得倒抽了幾口涼氣……
「王爺怎麼能肯定……這玉佩就是懿貞公主的……我是意思是……宮中玉佩那麼多……」若安問道。
冷辰搖搖頭。從腰間又掏出一塊來,顏色、紋路與手中那塊無異,只是樣式有些變化。
「冷陽還有一塊……這三塊是同一塊玉料所制……當初附屬國的使臣進貢過來,父皇見了很高興,便將那玉料做成了玉佩……當初思怡還小,玉料又只夠成三塊,便只賞了我們幾個年紀較長的孩子,思怡因為這件事哭鬧了好幾天……所以我對這件事情印象很深,不會記錯……」
若安伸手接過那兩塊玉佩,仔細端詳,果不其然,這紋路、質感,甚至通透度都很接近,顯然是同屬一塊玉料……
可若安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玉佩就是懿貞公主的,換句話說,若安不願相信的是懿貞公主出事……
她應該好好的躲在千山上才對……
她對千山的地形那麼熟悉,還救過自己的性命,怎會在離千山那麼遠的地方出現?還慘遭殺害?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還有別的證據能斷定那就是懿貞公主嗎?」若安焦急的問道。
冷辰搖搖頭︰「尸身被火燒,又被水浸泡過……面目全非,無從辨認……」
「那怎麼就能證明那是懿貞公主?!」若安急了,音調也尖銳了起來。
冷辰一愣︰「你怎麼了?這麼激動?」
「額……我……我只是,懿貞公主失蹤那麼久了都沒有消息,現在僅憑一塊玉佩就判定她遇害,是不是太草率了……我的意思是,有可能那玉佩被人偷了啊……或者她拿去當了也說不定……或者……總之,那不一定就是懿貞公主啊?」
若安語無倫次起來,聲音哽咽,情緒激動。
冷辰將她攬入懷里輕聲撫慰︰「我知道你擔心我……雖未見過冷凝,但你知道我與冷凝姐之間的感情,怕我承受不了,才會這般憂慮……其實過了這麼長時間,我心里已經很平靜了,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即便此次是真的,想必也應該能夠接受了吧……」
若安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見過冷凝,她還救過自己的命……
只是她再三懇求不要告訴冷辰自己還活著的消息……
若是若安沒有听她的話,及時告訴冷辰懿貞公主還活著的消息,那她現在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至少會是安全的啊……
若安拼命的搖著頭,不願承認那女子就是冷凝公主,她掙月兌開冷辰的懷抱急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出發?」
「嗯,天一亮就走,我回來就是跟你說一聲的……」
「我和你一起去!」若安斬釘截鐵的說著,冷辰一愣︰「你去干什麼?那樣淒慘的場面你還是不要看了,免得日後睡不安穩……」
「我不怕那些……我想和你一起去,你就帶上我吧!」若安懇求道。
冷辰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和我一起去看那樣的……場面,不行不行……」
「我不怕……我真的不怕,你就帶我去吧……我想陪著你……」若安繼續央求。
冷辰有些猶豫︰「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事……我……我沒事……」若安尷尬的笑笑。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語寧受了傷,思怡鬧別扭,皇女乃女乃又病倒了……我不想你跟著去看那樣血腥的場面,並非不想你同行,而是怕你去了,我無暇照顧你……路途雖不遠,但我也不想你跟著受累……」冷辰說著撫了撫若安的面頰,滿臉憐愛的勸著,若安有些哽咽,有些話她想說,卻說不出口。
「我答應你……很快就回來,只是去確認一下那尸身的身份,不會耽擱很久的,你就留在府上,幫我照看這個家好嗎?」冷辰抵住若安的額頭,輕聲勸道。
若安的心擰在一起,心里向堵著塊石頭,上不去也下不來,就哽在胸口,令若安喘不過氣來。
「听話,幫我分擔一下,好嗎?」冷辰說著在若安唇上淺酌,若安無力反駁,撲進冷辰懷里,摟緊了他。
冷辰有些意外,但轉而笑道︰「乖……休息吧,時候不早了……」說著掀開被褥,摟著若安躺了下來。
若安哪里有睡意,滿腦子都是冷凝的身影,她不住的祈禱著那人不要是冷凝……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若安醒過來的時候,冷辰已經不在身邊,模著微涼的另一邊床,若安還是難掩失落之情。
平復了一下心情,若安起身穿衣,下了地……
待紫燕來的時候,帶來了何齊山從宮中送出來的消息,皇太後醒了。
這讓若安很是振奮,草草用了些早膳,便急匆匆的進宮去探望皇太後。
皇太後醒來的消息傳的很快,待若安去的時候,門外已經排了一長溜的妃嬪等待探望,若安深吸一口氣驚嘆道︰「不會吧……這麼多人……」
紫燕也被這陣勢嚇到了︰「姐姐,要不咱們回去吧……皇太後就是醒了,也不可能接待這麼多人吧?」
若安點點頭︰「也好……皇太後既然醒了,想必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咱們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
紫燕點頭,兩人剛要離開,只見皇太後身旁的貼身宮女玉竹走了出來,兩人便停下了腳步,駐足聆听。
「各位娘娘,皇太後雖然已經醒了,但身子還很虛弱,今日不見客,還請回吧……」玉竹面無表情的說著,似乎對門前的這堆人沒有好感。
人群頓時就躁動起來,妃嬪們開始議論紛紛。
「那太後身子要不要緊啊?」
「什麼時候能見我們呀?我們可帶了不少補品啊?」
「是呀,我們這一片孝心,一定得讓皇太後知道才行啊?」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玉竹冷哼道︰「各位娘娘若是嫌累,大可將禮品留在這,奴婢會派人詳細記錄在冊,待皇太後身子好轉,再代為轉達,不知娘娘們意下如何?」
「甚好……快給我登記,我可是第一個來的,最有孝心了……」
「誰說的,我也來的很早啊……」
若安輕嘆一聲,眼瞧著玉竹被這群女人圍在了里面,不禁有些同情,也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