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正祥宮的時候,兩人都是滿頭的大汗,談笑風生間若安便將大皇子推了進來,看的一旁的巧兒姑姑跟延祿公公都大跌眼鏡。延祿公公低聲問道︰「你不是說大殿下心情郁結的麼?可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啊?」
巧兒姑姑附耳道︰「我怎麼知道,方才出去的時候還是陰雲密布的……」
「嘖嘖……看來這若安丫頭不簡單啊……」延祿公公望著若安的身影淡淡的說著,巧兒姑姑也在一旁跟著點了點頭。
因為回來的比較晚,若安便也沒有去書房當差,大殿下許了她直接回偏間休息,又剛好輪到紫燕當值,若安便一個人早早的睡下了……
可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若安便感覺不對勁了……渾身酸痛無比,腦袋也沉的厲害,掙扎了幾下想起身,卻又都栽回到了床上。
剛好紫燕回來,一進屋便看見若安面色泛紅重重瞪回床上,便急忙過來伸手一模,不由得大叫起來︰「怎麼這般滾燙?姐姐!你又發燒了啊!」
若安有氣無力的說道︰「估計是昨兒晚上著了冷風……咳咳……」邊說還邊咳嗽了起來,紫燕急忙倒了茶水遞了過去︰「姐姐也真是的,自己身子不好,還跟著大殿下一起胡鬧……瞧瞧,現在病了吧……」
「大殿下沒事吧?」若安突然緊張了起來,紫燕努了努嘴︰「怎麼會沒事啊,今兒床都沒起來,似乎是舊疾犯了,正躺在床上歇著呢……」
「舊疾?」
紫燕點了點頭︰「就是大殿下的腿……之前受傷便一直沒好利索過,受風著涼總會疼痛……這次似乎愈發的厲害了……」
若安不由得擔心起來,拽過一旁的衣服便往身上套,紫燕看楞了︰「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啊?你還病著呢?」
若安笑了笑︰「我沒事……就是發燒而已,我去看看大殿下的病情,去去就回……」
「哎呀姐姐!我說你就不要添麻煩了,這會何太醫正在替大殿下診治呢,你這番去了,只能添亂不是?」
「何太醫來了?」若安問道。
「嗯……早就來了,進去好一會了,等他出來我便去請他來替姐姐看看……」紫燕說著將若安按回到了床上。若安有些心緒不寧,想到冷辰那單薄的身體這會正忍受病痛的折磨,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院子里傳來了巧兒姑姑的聲音,紫燕探頭出去,見何太醫出來了,便急忙迎了出去,不多會,紫燕便領著何太醫進了偏間。
一看見冷安燒的滿臉通紅,何齊山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診完脈那眉心便擰的更緊了,若安見他面色不好便開口問道︰「何太醫……」還不等若安問完,何太醫便怒氣沖沖的嚷道︰「你真真是要氣死我了……把我說的話都當做是耳旁風……那你還要我來看病做什麼!」
若安听的一頭霧水,一旁的紫燕急忙上茶問道︰「何大人您消消氣,到底怎麼了?」
何齊山沖著若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是我見過的最不听話的病人了!哪里有你這般不拿大夫的話當回事的人啊?我當初怎般交代的?不能劇烈活動,不能情緒大動,不能著風受寒……你呢,一點都不當回事!」
若安尷尬的笑了笑︰「何大人冤枉我,不是我不想乖乖听話啊,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比較多……世事難料麼……」
何太醫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若安姑娘,你要明白,雪肌露的寒毒還你體內完全排出,你的髒腑還全康復,你須得自己注意控制才行,如果你還是這般無所謂憚度,導致病情反復,日後必定後悔的人是自己……」
見何太醫說的這般鄭重,紫燕也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急忙拉住了何齊山︰「何太醫,您最後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日後後悔?」
何齊山頓了頓︰「不妨告訴你們吧,如果若安姑娘再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日後極有可能無法生養……」
「什麼?!怎麼會?」紫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安也是一愣,鄭重的問道︰「何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不瞞姑娘,雪肌露的寒毒很難清除,如若不好生保養,體寒之軀極易造成不孕跟小產……雖然姑娘是宮女,但日後終歸是要出宮嫁人的,想必也不會想這般遺憾終身吧……」何太醫說的鄭重其事絲毫沒有唬人的意味。
听到這紫燕也跟著緊張起來了,她拉住了何太醫︰「何大人放心,日後我會寸步不離的看著她,斷不會再讓她亂跑亂鬧了!」
何太醫點了點頭︰「能說的再下都已經交代清楚了,姑娘自己斟酌吧……好了,隨我去取藥……」
紫燕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床上的若安說道︰「我去拿藥!你乖乖在這躺著,哪里也不許去!」
見紫燕態度堅決,若安只好乖乖的點了點頭。紫燕剛走沒一會,若安便悄悄的爬起來了,她雖然也病著,可心里依舊掛念著大殿下,雖然何太醫三令五申的不許她亂跑,可她還是放心不下大殿下,便這般偷模著溜了出來。
趁著巧兒姑姑去換茶水的空檔,若安悄悄的鑽進了寢宮……
冷辰的寢宮里雖然沒有點燻香,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淡雅的幽香,若安輕手輕腳的往里走,繞過帷幔這才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冷辰。
他平躺著,蓋著錦緞棉被,安靜的睡著,只不過額上浸著一層縝密的汗珠,似乎是疼痛引起的……她見一旁有巾帕跟水盆,便沾了水替冷辰拭去額上的薄汗。
他似乎也在發燒,面頰滾燙,泛著紅暈,不過倒是挺好看的……若安替他擦著汗,只見他的眼皮跳動,似乎是要醒了,她剛想起身去換一下巾帕,手腕一緊被鉗住了。
她低頭一看,只見冷辰的手正緊緊的攥著自己,力量之大,讓若安也感覺到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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