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後听後,本想開口繼續勸說,可看到高宗一臉的堅持,知道自己是無力更改,不過好在他並沒有拒了裴三娘成為太子良媛的事情,隨即不再出聲,將目光投向了下面的裴三娘,並微微點了點頭。♀
李弘不是沒有看到武後的小動作,只不過見高宗已經應允了自己的請求,也不想節外生枝,反正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將楊雲茜定了下來再說,遂跟高宗和武後說了聲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楊雲茜見李弘回來,下意識為他斟了杯酒,想要開口問他剛剛跟高宗和武後說了什麼?可話還未出口,想到武後那不虞的面色,想來這事情應該是跟自己有關,便斷了開口詢問的心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出聲。
李弘看楊雲茜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心里想什麼,見她沒心思問出口,也就不想多口解釋,反正一會兒自己阿爺就會宣布,何必多此一舉,于是坐在那里喝起酒來,並和下首的一些人點頭示意。
高宗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吩咐內侍準備開宴。
不一會兒,教坊的人魚貫而入,各司其位後,就听到殿中響起了悅耳動人的樂曲,舞姬們聞樂翩翩起舞,比起那日在天水郡郡守府中的歌舞真不是一個級別。♀
只是為何在楊雲茜想要好好欣賞歌舞的時候,面前多了一個滿臉哀怨的裴三娘?
裴三娘根本不去關心楊雲茜的心思,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李弘身上,可看到連臉都沒抬的李弘,臉上的哀怨更濃,開口問道。
「五郎,你就是這般對我的嗎?」
李弘听後。眉心微蹙,抬眼看向裴三娘,冷笑道︰「裴三娘,莫不是平時我不計較你的所為,以至你忘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如果你實在不記得,我也不妨讓你再次記起。只是你可承擔得起?」
李弘的話語讓裴三娘心中一凜,頓時清醒過來,她知道李弘這並不是威脅自己,而是實話實說。
當初自己得以跟著李弘身邊,不就是因為自己知進退,而且還跟自己有過約定。只不過因為李弘身邊一直沒有別的女子可以這般,年復一年,她終是忘記了當年的約定,也難怪李弘會這般對待自己。
可是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以為能捂熱李弘這顆冰冷的心,卻不料自己根本沒有走進他的心中,就連楊雲茜馬上離開這個人世,也不能讓李弘看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就那麼比不上楊雲茜嗎?
她越想越覺得不甘,連帶著顧不得李弘會不會生氣,只想一心從李弘口中知道他的想法。
「五郎,三娘自問從開始到現在,從未逾矩做過什麼讓你不滿的事情,為何到了今日你竟然會這般對三娘?三娘難道連茜娘的一星半點都比不上?還是說五郎從一開始就是將三娘當成擋箭牌。現在茜娘回來了,自然再也不需要茜娘了,就毫無猶豫地將三娘拋到了一邊?」
裴三娘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悲戚和不甘,想要以此讓李弘對自己生出一絲憐惜。
卻不料李弘听完裴三娘的話後,嘴角嘲諷更濃,開口道︰「三娘,你不要以為你以前做得那些事情沒人知曉,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清楚,只不過是因為你做的事情恰好合了我的心意,我才不追究。但是這次茜娘的事情,你知我知事實到底如何,如果不是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嗎?」
裴三娘听後,頓時愣在了那里,原來李弘一直都知道,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
想著,她笑出來聲,笑聲引得周圍人頻頻觀望,讓李弘眉心蹙在一起,不由得喚來身邊的宮人,讓她們將裴三娘送了下去。
裴三娘本想掙扎,可當李弘冷厲的目光看來,頓時甩開宮人的手,昂首挺胸地離開了麟德宮,像是要借此來消除這眾目睽睽下丟掉的顏面。
楊雲茜看著這樣的裴三娘,也不知是應該同情好,還是嘲笑好。
明知李弘身為儲君,注定就是個孤家寡人,哪怕是對自己的特殊,不過也就是求而不得而已,待真的娶了自己回到東宮,都不需要自己顏色褪去,他的身邊自然會出現更多的奼紫嫣紅。
按說裴三娘重生一世,怎麼會連這個都想不通?還是說她前生體會到李弘的溫柔,以為今生的李弘依然會同前生一般?
如果是那樣的話,未免有些太看不開了,今生的李弘同歷史上的那個李弘豈會一樣,雖然都是武後的長子,但是性子卻差了很多,也許是因為自己這個異世靈魂帶來的蝴蝶效應,也許這就是個同歷史上那個大唐平行的大唐異世,可不管是哪種都好,李弘都不可能成為歷史那個短命的李弘,又怎麼還會如前生一般!
想著,楊雲茜微微搖了搖頭。
李弘看到後,輕聲問道︰「茜娘,為何搖頭?可是替三娘不值?」
楊雲茜听到李弘問道,才知道自己剛剛的搖頭被他看見,隨即回道︰「奴家並未替三娘不值,只是惋惜她看不開。」
「看不開?難道茜娘你現在看開了?」李弘听後,心中很是不滿地接著問道。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對楊雲茜這般用心,她卻一直好似躲避洪水猛獸一般躲著自己,好不容易現在不躲著了,卻是看開了?他不想要她想開,他只想要她對自己動心,難道對自己動心就那麼難嗎?
「郎君,奴家是看開了,不過接下來還請郎君不要再問,奴家不想說實話,也不想說假話欺騙你!」楊雲茜恭敬地回答後,將視線再度投向了殿中的歌舞,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
李弘見狀,本不想這樣輕易放過她,但是想著一會兒高宗會宣布的事情,還是決定先將事情放一放,等高宗說完後,他有的是功夫跟她好好理論理論什麼是看開了!
楊雲茜見李弘不再開口,以為他是知難而退,遂將心思全部放到了那些歌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