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娘啊,你咋就舍得丟下俺們一家子老小啊,娘啊,你咋能閉眼去了啊……」稚女敕的女童撩高了嗓門兒干嚎著。♀
……這是啥情況?
蘇童扯下頭上的怪東西,一看,頓時嚇一大跳!
白頭孝!(喪帽)
這怪玩意兒從剛才就瘙得她脖子癢癢,這一打眼看,白頭孝!
三尺半,一破三,九寸寬的款式!按這個款,該是娘家親戚戴的。
看手中白布,不免就看到了自己的手……,嘿!這不看不打緊兒,這一看……,蘇童呆了。
這是她的手?
不能吧……,這小爪子烏黑烏黑,但也遮掩不住,這就是一個四五歲孩子的小手的事實啊。
蘇童心里堵得慌,猶自不放棄地試了試。大腦發出「握拳」的指令,然後然後……蘇童不可思議地睜大了她的一雙鈦合金的狗眼!
那只礙眼的烏黑小爪子……,它動了!
真的動了!
「嘶!」蘇童倒吸一口冷氣,顧不得小爪子烏黑岑亮,黑乎乎還油光光,模向自己的臉蛋……
額……問候你大爺!
本世紀最難遇上的事兒——魂穿異世,這就給她撞上了?
她承認,她不該十晚里至少有九晚夢見何潤西,夢里狠狠意婬了人家大名人,爽的她一塌糊涂。
她承認,她的「需求量」是大了一點……,但你要理解,一個二十八歲的大齡老處女的悲催。正是這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初吻獻給了寫情書的信紙,初夜獻給了周公……
好在還有她心愛的何潤西,像個乖巧的機器人男優一樣,任由她夢中摧殘。
她承認,她不知節制,夜夜夢中**。《》但……這不是十晚里還留了一晚給人家何潤西修身養性嗎?
整件事實證明,她是多麼的仁慈!
為嘛這麼仁慈善良的她,會在夢里頭嗝屁?嗝屁就算了,為嘛要讓她魂穿個小孩兒身上來?
蘇童煩惱地猛撓著腦勺子,抓亂了一頭稀疏毛糙的小黃毛。
「好呀!俺一听就知道是你們家的傻妞!」蘇童還沒完全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抬頭就見門里走出一個暴跳如雷的青年漢子,身上穿著灰布衣裳,顏色不亮,衣料卻是簇新簇新的。
那青年漢子出來一見是她,立刻就沖著門里跟著他後頭出來的,一個年紀稍小一些的青年漢子發起火來︰「你看看你生的個什麼東西!平時傻呆一些就算了,今天個是什麼日子你也不看看。
你這個弟弟到底是怎麼當的?俺這個當哥哥的難得叫你來幫襯一把,家里起房子上大梁,這麼重要的時候,你們家這傻閨女干嚎啥子?哭喪啊!
拿個小板凳,頭上戴個白孝頭,又是哭喪又是彎腰捶地,眼淚鼻涕一把子的。這是觸俺眉頭是不?」那先出來的灰布衣裳的青年漢子指著後頭打著赤膊年紀小一些的男人鼻子,一陣胡天胡地亂罵一通,那灰衣青年漢子冷笑一聲︰
「哼!三弟啊,你要是嫉妒俺家日子過得舒坦,你說一聲。沒的你這樣背後使壞的。你要看哥哥哪兒不爽眼,你直說。你要是不想來幫哥哥家起房子,你也趁早直說啊。
哥哥俺吶,那是不敢勉強你的。」
蘇童傻乎乎地看著眼前戲劇化的一幕。听著那灰布衣裳的青年漢子刻薄的話,這具身體的記憶仿佛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子里過一遍。
蘇童滿腦門兒黑線……,原來剛才那聲響亮的干嚎聲是她這個身體原先的主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存世的聲音,這之後……就,她來了。這原主人吶,名叫蘇二妞,小名兒就叫做二妞妞,可惜她天生傻缺,別人欺負她她還樂呵呵。
別人見她真傻,干脆連小名兒都不叫了,村里的人口口相傳「傻妞傻妞」的叫她。她也流著哈喇子笑呵呵地應聲。
這下好了……,大家伙兒干脆就「傻妞傻妞」前前後後叫她的名兒。
蘇童臉都快黑了。憑著原主人的記憶,她穿越來的朝代,……唐明!唐朝和明朝她知道,唐明……那是啥?
前世叫蘇童,沒被人少叫成「書童」,這一世……,他大爺的!
蘇二妞,夠俗!
二妞妞,蘇童表示,她情願被人叫作「二貨」。
傻妞……,你才傻妞!你全家都傻妞!
「二哥,俺沒有,真沒有!俺哪兒能有那壞心眼兒啊!」蘇童听到那老實巴交,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親爹,手忙腳亂地沖著那言語刻薄的男人解釋。
「沒有?三弟啊,那你是說,你二哥俺存心誣陷你,是吧?」灰衣青年漢子,就那滿嘴刻薄的男人,正是蘇童這具身體的親二伯。
他此刻冷笑著嗔睨蘇童這具身體的親爹︰「不是。二哥,二妞妞她還小,不懂啥。你別和個女圭女圭計較啊。」
老實巴交的漢子急得團團轉。想要好好解釋,偏偏他嘴巴笨拙,而他二哥這個人,又善言辭,嘴巴比起他,利索許多了。
「好啊!三弟,二哥俺終于知道你是咋看你二哥俺的了!」蘇童她二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啊?」而那老實巴交的男人雲里霧里,就不知道他又哪兒說錯話,讓他二哥抓到把柄了。
「三弟,俺叫你一聲三弟!你就這麼背後算計你二哥俺,給俺小鞋穿的啊!今天個的事情,明眼人看,那就是你們家傻妞磕磣俺們家!故意給俺們家不痛快!
起房子上梁,那得多大的事兒啊!你們家傻妞缺心眼兒,在人上大梁的時候搬了小板凳坐人大屋面前哭喪起來。她做了混賬事兒,你這當爹的還指責起俺這個當人二伯的來了,說俺和女圭女圭計較?你這是成心讓人誤會俺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連個女圭女圭都要斤斤計較吧!
「二哥!你咋能這麼想!俺沒那意思!」老實人只能急的不停跺地,「二哥,你相信俺,俺是那混賬的人,連親哥哥都算計嗎?」
蘇童她這身體的二伯冷笑一聲︰「那成啊!小孩兒做錯了事兒,固然是小孩兒不好。大人也有錯。你和弟妹兩口子平時就沒教好你們家的傻閨女兒!
你瞧俺們家的丫頭,和你們家差不多,就比你們家的傻妞懂事知禮。這都是俺們兩口子平時教的好。」
蘇童暗自翻白眼兒,什麼差不多大,是整整大了三歲好不好?她現在五歲,這位「二伯」家的大妞,可是八歲!
整整三歲!能是差不多大嗎?
「哎!三弟,有道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做錯了事兒還是要大人去好好教導的。你們家的傻妞,你就是舍不得打她一巴掌!
三弟啊,寵慣孩子也要有個度。二哥今天就替你好好教導教導你們家的傻閨女。」
老實巴交的漢子愣住了,過一會兒見他二哥大步朝著門口渾身泥巴的女女圭女圭走去,這才渾身一抖,忙追了過去︰「二哥,二哥,別打孩子啊。俺們家二妞妞從小身子骨就不大好,打壞了咋辦啊。二哥,今天個事兒,俺向你賠禮道歉,是俺不好……」
任憑老實巴交的漢子怎麼說都沒有用。
「三弟,俺就說你太寵慣孩子了吧。真是的,孩子啊,要用打的,打痛了,才記得痛處,以後啊,就不敢做壞事了。」
蘇童傻眼兒了,這……這是要揍她?
她一輩子就挨過她老爸上一陣痛揍。她老爸那時候被她慫恿了,這才紅著眼,咬著牙,狠狠在她上揍了一巴掌。連第二下巴掌都沒忍心落在她的小上。
這,這就要挨打了?
蘇童直覺站起來,縮溜一下轉個身子,泥人兒一樣的小身子就竄出了去老遠。
「三弟!你瞧見了吧,你們家的傻閨女兒長本事了,還敢逃!」
蘇童忙著逃竄,她可不想被個明顯對她有惡感的壯漢子揍一頓。這頓揍可沒錢給,那是白挨!
她不忘翻個白眼,……廢話,你要揍我,我不逃我就真傻缺了!
一個五歲大的小孩兒,再怎麼撒腿子跑,還能跑去天去?
蘇童跑著跑著,抬眼一看,瞬間眼就亮了。
她手上還拿著白孝頭,歪歪扭扭,不管不顧地就給撞上東屋檐廊下看熱鬧的人群中。
沖著面前的七八歲大的女孩子歪嘴一笑,手里攥著的白孝頭楸成團子,亂七八糟地就往那女孩子手里頭一塞。
稚女敕的嗓音拔高敞亮敞亮的,「大姐,這白布俺還還給你,俺不要甜果果了,你讓二伯別揍俺的小屁屁。」
額……
那女孩子幸災樂禍的笑容僵持在臉上,瞬間就給變得扭曲幾分,連帶臉上的笑,都顯得不自然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少了女圭女圭的稚女敕,多了少女的柔女敕︰「傻妞,你胡說啥啊。這白孝頭你給俺嘎哈?俺又沒把白孝頭給你。」
這話有些欲蓋彌彰,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勢頭。
東屋下幾人面上表情不一,有幾個帶著幾分猜測和了然。有幾個帶著怒氣怒瞪著蘇童。
而民間起房子,總會請來村里的壯丁添把手。剛才人還沒那麼齊全,這會兒啊,西屋起新房,村里每家派來添把手的壯丁可都出來了。
烈日炎炎下,就看著這麼一出好戲。
「大姐,俺,俺不要甜果果了還不行?」
大妞氣得喘粗氣,……她管這傻子要不要甜果果!反正她也沒準備真給這傻子甜果果。就是這傻子害她又被隔壁家的王花兒笑,她就想戲弄戲弄這傻子。
這會兒這傻子把她給牽扯住……,二伯家的大妞笑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