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畜生!連鬼魂都不放過!蘇時語只能心底罵罵,現在被定身,對方又是靈使,他要戳眉心估計在眨眼時間就能做到。
蘇時語臉上勉強拉出個笑來︰「大叔容顏也是小女子平生所見之最。」最猥瑣。
「哎呀!」男人拍手,「這豈不是絕配!不如此刻就花前月下小酌一杯?」
蘇時語努力保持著微笑,還放柔了語氣︰「大叔,你沒見著小女子被定身了麼,你若是解開這定身術,我自然與你不醉不歸。」
男人眼神一亮,伸手就要解,卻中途停了下來,他湊近蘇時語眉毛挑了兩下︰「解開自然沒問題,不過你是不是也該回報點什麼?比如,香吻一個?」
猥瑣!變態!
蘇時語笑容僵硬︰「自,自然是可以的。你要是解了這定身術,小女子必定奉上貼身熱吻。」
「貼身熱吻!!」男人躍躍欲試,搓了搓手,又抹了抹臉,整張臉都花了。他往蘇時語肩頭一戳,蘇時語就因為過度僵硬坐倒在地。
蘇時語癱坐著揉著胳膊腿,男人就在旁邊不停催促︰快點快點,熱吻熱吻。
蘇時語最後狠狠揉了揉臉,起身時已經笑得嫵媚,她手臂一揚就搭在男人肩膀上,隨即摟住他脖子,然後緩緩貼身過去,朝男人臉上吹一口暖氣。男人被這麼一摟一吹,神魂顛倒,舒服得顫了一下。
蘇時語瞧男人這副魂兒都飛了的樣子,唇角一勾,凝聚著全身靈力的膝蓋往男人胯下一撞,隨即一聲殺豬聲似的尖叫響徹整個醉紅塵。
男人捂著痛得卷縮在地,而蘇時語早已經錯開他往百里明錚的房間沖過去,而此刻百里明錚正好開門出來,兩人迎面對上。蘇時語已經來不及剎車,直直往百里明錚懷里撞過去,眼見著下一刻就撲個滿懷,她又被定住了,姿勢怪異。她正要質問,又才發現聲音也被禁住。
圈圈你個叉!百里明錚,你等著!
蘇時語瞪他,後者回她一個你活該的眼神,然後就錯開她朝他身後還在地上打滾的男人走去。
「師父,你鬧夠了沒有?」百里明錚站在男人身前,卻不看他。
「錚,錚徒兒,為師要斷子絕孫啦,嗚嗚……」男人臉漲紅汗水連連,蘇時語那一下可是使出全力了的,又帶了靈力,要是擱在常人身上非得毀了命根子不可。不過他身為靈使有靈力護體,自然沒有他說的這般嚴重。
這男人正是百里明錚等著會合的人,他的師父,楚天闊。
百里明錚眉角一挑,眼里藍色剔透,可見心情不錯,嘴上卻依舊是嘲諷語氣︰「呵,師父,幾月不見,你又拿了贅肉來填補你那不夠用的智商了麼?竟是能栽在這種小伎倆上。」
之前百里明錚出門就是為了找楚天闊,他幾乎逛便了景和鎮所有的酒樓妓院,人沒找到不說還惹了個麻煩回來。而且一想到自己在外奔波,而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里喝酒听曲,心下就不快,所以當他听出楚天闊的聲音也沒有出來,反而是樂得作壁上觀,他篤定了楚天闊會出糗,果不其然。如此一來,他心情也就好了。
楚天闊估計是被嘲諷慣了,不氣不惱,他扶著牆站起來,盯著蘇時語,咬牙切齒道︰「好狠心的丫頭,哎喲喲,好痛!」
蘇時語听著身後的動靜,只覺得天雷那個滾滾,那兩人居然是師徒!果然這個世界都缺乏治療!
百里明錚領著楚天闊進屋,楚天闊在後面夾著腿一瘸一瘸的走著,到了蘇時語身邊,狠眼一蹬,隨即又猥瑣一笑,臉就湊過去,嘴一嘟就要往蘇時語臉上親過去。
蘇時語看著這張靠近的臉,退又退不得,叫也叫不出,急得就要哭出來。眼見著就要貼上來了,楚天闊卻被百里明錚抓著領子一把拉進了房間。
「錚徒兒,你要為為師的幸福著想啊,不能次次都這樣!」楚天闊極是不滿,抱怨道。
「這次找我又是要除什麼妖?」百里明錚無視他的抱怨,直奔主題。他這師父,除去沒錢花了,就是發現什麼大懸賞了才會聯系自己,一等解決問題就獨自領了銀子跑路。
「景和鎮竹岩村,什麼妖還不清楚,不過報酬豐厚,足足三百兩銀子!」楚天闊雙眼發亮,三百兩夠他舒舒服服瀟灑半年有余了。
楚天闊從來不自己抓妖,平時最愛隱藏了靈力裝作普通人流連于花叢間。他覺得此生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撿了百里明錚這個徒兒,他就跟搖錢樹似的,沒錢了找他就對了。
「什麼時候去?」
「明日一早啟程,下午就能到。」楚天闊湊過去,笑得諂媚,「錚徒兒,為師看好你!」
「呵,你除了看好銀子居然還能看好其他的,真是稀奇。」
「咳咳……」楚天闊連忙轉移話題,「這兩天你去了哪里,說好的時間不是兩天前麼?」
百里明錚將這兩天遇見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那個女靈是另一個世界過來的?」楚天闊吃驚道,「難怪穿得這麼沒品位。」
「我看得見她。」百里明錚道。
「什麼?!」
「師父,我看得見她。」
楚天闊從百里明錚房里出來,因為收拾了一翻,整個人看上去干淨整潔,不說不笑的時候還透著股仙風道骨的味兒,算得上是個翩翩美大叔,只是嘴一張一笑就破功,立即化作猥瑣大叔典範。
蘇時語看著楚天闊盯著自己嘿嘿笑著,眼里意味難明,一股冷氣就從腳底竄到頭發尖兒。好在楚天闊這次沒有找她麻煩,他剛從百里明錚那兒取了銀子,所以馬不停蹄的就去敲了蓮香的門,蓮香開了一條縫,他就連忙把銀子往里一塞,然後就像泥鰍一樣滑了進去。
楚天闊剛進門,百里明錚就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蘇時語朝自己翻白眼。他解開了蘇時語的禁制,道︰「進來吧。」
蘇時語站在原地不動,她心里憋屈。自己被調戲想要尋求幫助,得來的卻是這般對待,心里冷得就像被人遺忘千萬年的深潭。
百里明錚見蘇時語眼眶泛紅眼里卻滿是倔強,輕嘆一聲,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房間。他帶她到桌前,桌上放了一套衣服,衣服上還放著幾個發飾,都散發著微弱的光暈。
「我已經處理過了,你換上吧。」百里明錚說完就出了房間。
蘇時語撫模著衣服與發飾,鼻子一酸,淚水差點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忽而笑開來。
醉紅塵不是青樓,可是到了晚上卻比青樓還要熱鬧。台上歌舞不斷,台下客人多到比肩接踵。
千蘿從醉紅塵左邊客房下樓穿越人群到右邊客房,然後趴在百里明錚房門上往里看,看了幾眼又在房外徘徊幾步又貼在房門往里看。
「你在看什麼?」
「看我夫君。」千蘿還趴在房門上,答道。
「夫君?」來人一驚,「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找了個小兔妖當老婆?」
千蘿這才回頭,對著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男人一陣打量,一本正經道︰「臭小子說誰是小兔妖?」
來人正是楚天闊,他遠遠見了一只兔妖在這里鬼鬼祟祟,于是就隨意走了過來看看,這一看才發現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連忙堆了笑臉,一手撐著牆,擺了個自認瀟灑的姿勢,道︰「小姑娘喲,你的美貌為在下所見之最,令在下一見傾心。姑娘雖不是我的初戀,但絕對會……啊……」
千蘿不等楚天闊說完,一拳就朝著他臉上揍了過去,正中鼻梁。楚天闊捂著鼻子,甚是不解︰「你打我作甚!」
「登徒子。」千蘿剛一落音,門就被打開來,是蒙著眼的百里明錚。
「師父,你能否善待一下你那苟延殘喘的形象!」百里明錚冷聲道。
「錚徒兒,為師今天倒了大霉,不安慰也就罷了,怎麼老是諷刺為師呢?」楚天闊的鼻血把整只手都給染紅了,還穿過指縫往下滴,可見千蘿這一拳不輕。
「呵,您老人家不是喜歡被女子揍麼?」百里明錚懶得和他爭論,于是轉對千蘿道,「千蘿姑娘,別在我門前晃蕩,否則我會不客氣的!」
「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千蘿一本正經。
百里明錚扶著門框的手緊了再緊︰「嫁給我?等你情商智商都健全了再說吧!」說完,他‘ ’的一聲就關了門!
蘇時語坐在房檐上看著這一切,笑容一直掛在唇邊,一雙眼明亮如天邊掛著的星星。此刻的她已換了裝束,頭上挽了髻帶了些簡單的葉形發誓,穿了一襲水綠色衣裙,夜空下一坐,端的是清爽淡雅。她站起身,看向天邊掛著的圓月,心中就像是夜空一般闊然。
「姐姐,你真漂亮,可不可以讓我給你作一幅畫?」
蘇時語朝旁看去,只見一身穿紫色衣裝的小男孩像樹懶一樣抱在牆外的一棵樹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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