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寧和宋天宇、張蕭 在這里爭執有一段時間了,連執事都驚動了,也便有經過的修士站下腳,听了一句半句,便知道涉及了門派的規矩。
修仙之人最重視規矩,也遵守規矩——規矩代表的是實力,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要挑戰規矩,說不定就會因此丟了性命。
尤其是剛剛進入到內門的這些弟子,除了極少數被直接收進內門的,大多數弟子都是住在內門,還是穿著外門的服飾,只等著築基才會加入內門,听到了事情的起因,大多是對張向寧不滿。
一是瞧不起張向寧狗仗人勢的樣子,另外就是他們身份與張蕭 相當,見到了張向寧這個貪生怕死,本該是一個奴役的人還要行禮,都很不情願。
張蕭 注意到執事的表情了,心里暗暗發笑,這個執事好像也很有趣,看到張蕭 的目光,執事一瞬間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張蕭 微微一笑,沒有理睬張向寧,繼續說道︰「剛剛張師弟說起玄真派內門的規矩,弟子也曾听說過內門的規矩,其一就是加入到內門的弟子,必須得有築基期的身份,抑或是對門派有大貢獻者,方才可以破例提前收進內門,就如宋師兄這樣。」
執事點點頭說道︰「不錯,是有這樣的規矩,宋師弟就是因為為門派貢獻了大量靈藥才被門派破格收為內門的。」
張蕭 一拱手︰「那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要請執事點明,這位張師弟並沒有築基,可卻是身穿內門弟子服飾,想必是對門派也有大貢獻了,弟子一直閉關。孤陋寡聞,不曾听說張師弟為門派做何貢獻,還望執事解惑。」
張蕭 一本正經地詢問,圍觀的人群中就有人忍不住笑起來,張向寧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了,畢竟。沒有等到築基就進入內門,還成為了結丹期修士的親傳弟子,玄真派里可不多,豈止是不多,貌似就他一位。
連宋天宇對門派的貢獻那麼大,也只是內門弟子的身份。雖然親傳弟子是一定的了,他張向寧又憑著什麼被收為親傳弟子?就是因為他貪生怕死,將他的主子獨自丟在仙農洞府里?
更有人的心里開始有了種種推測,看向張向寧的目光更為復雜和幸災樂禍。
張向寧的臉再一次漲得通紅,有心打斷張蕭 的話。可是一接觸到執事冰冷冷的眼神,根本就開不了口。
張蕭 看都沒有看張向寧一眼,一本正經地盯著執事,執事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很是認真地回答說︰「張師弟被收為內門弟子可不是為門派做了多大的貢獻,他可是一點貢獻都沒有。」
「哦?」張蕭 很配合地問道︰「沒有貢獻也能被收為親傳弟子,這合玄真派的規矩嗎?」
「張師妹,你閉關修煉不知道,張師弟在仙農洞府里沒有任何收獲。本來要到靈石礦上做苦役的,不知道怎麼被趙師叔看中了,替他交了一大筆的靈石贖了身,算起來他算是趙師叔的人了,畢竟他是趙師叔用靈石贖了身的,收為親傳弟子門派就不會管的。」
「哦!」這一聲「哦」卻不是張蕭 發出來的,圍觀的眾人這時候很是配合地喊出來,大有你得意什麼,不過也是變相賣身的意思。
張蕭 這才看一眼張向寧,見到張向寧呆呆地听著他二人的一問一答。仿佛還很沒有听明白似的樣子,冷冷一下,決定替他加一把火。
「原來是這樣,我在外門的時候听說,有些外門弟子會被分配給內門的師叔或是師兄們做奴役,張師弟想必不是這樣一種情況了。」
這話一說,和明明白白地直說他張向寧就是趙東旭的奴役還有什麼區別,張蕭 這是打算狠狠地踩上張向寧一腳了——你成為了趙東旭的內門弟子惹不到我,可是你還先來惹我,那就對不起了。
這個張蕭 也是一個狠人啊,也對,在修仙界里,你若是不狠,就會被狠的人踩在腳下,張向寧這次是踫上一個厲害的人了,于是不動聲色回答說︰「這是趙師叔內部的事務了,我們不便多說。」
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但是,誰都能听出來執事的意思。
張向寧听到這里,簡直如同五雷轟頂,自己內門弟子的身份在外人眼里原來是這般不堪。不,不會是他們說的那樣的,師尊為自己交了贖金,讓自己解除了奴役的身份,怎麼會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他的奴役?
可是心底另一個聲音在悄悄地說︰怎麼會不是呢,師尊又憑著什麼收你為親傳弟子呢?只為了你在仙農洞府里把人家的兒子弄丟了?
張蕭 眼角的余光看到張向寧的面色漸漸變得慘白,卻不打算放過他,這種人若是不一次把他打痛了,是沒有記性的,于是繼續問道︰「但也算是內門的弟子了,內門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吧。」
「不錯,玄真派規矩是每一位弟子都要遵守的。」執事同意道。
張蕭 點點頭︰「那麼,弟子也听說內門弟子見面時,是以修為來決定身份地位的,修為高的為師兄,修為低的為師弟,修為低的弟子要向修為高的弟子行禮,是不是這樣?」
執事早就看出張蕭 的修為要高出張向寧的了,同是練氣九層,張蕭 的修為該是達到了巔峰,心下對她小小年紀就如此刻苦修煉很是佩服,自然也願意配合著她,打擊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張向寧。
「不錯,不僅是我們玄真派,在整個玄黃大陸,一切都以實力說話,修為的高低決定著一位修士的身份地位。」說完向著張蕭 點點頭︰「張師妹,你小小年紀就這般刻苦,距離築基僅有一步之遙,讓人佩服。」
「張師妹」這三個字從執事的嘴里說出來,張向寧再次如五雷轟頂般,執事竟然稱呼張蕭 師妹,就是承認了張蕭 內門弟子的身份,自己先前的一番話不是自打耳光嗎?
張蕭 微微一笑︰「自是不敢辜負師尊的期望,師尊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無以回報,只有刻苦修煉,提升修為。」
執事哈哈一笑,這才再一次看向張向寧︰「張師弟,看在趙師叔的份上,我就叫你一聲師弟,張蕭 乃是我們玄真派掌門的親傳弟子,修為又高過你,你竟然敢在內門內就對著師姐大喊大叫,形態猖狂,還不趕緊和你師姐賠個不是,不然,執法堂可是要執行門派的規矩了。」
張向寧目瞪口呆地望著執事,怎麼會這樣?不是她張蕭 該向自己叩拜行禮的嗎,怎麼變成了自己要和她賠個不是?
宋天宇也吃驚地望著張蕭 ,難怪她會那樣自信地稱呼師尊為師叔,聯想到她對自己隱去了稱呼,自己還一口一個師妹,分明,自己該稱呼一聲師姐的。
「見過師叔。」
「見過小師叔。」
周圍響起亂糟糟的聲音,大家對張蕭 都是很有好感的,張蕭 在外門的時候為大家制符,收取的費用比師門還低,最重要的是符的品質也有保證,都是上品,大家靠著符多賺取了不少貢獻點。
現在人家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了,要說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羨慕更多,人家在外門的時候就可以制作符,進了仙農洞府又有萬年靈藥的收獲,喏,沒有听到執事說嗎,人家小小的年紀一回來就閉關修煉,想想自己,哪里有人家刻苦,人家被收為掌門的親傳弟子絕不是運氣,是實力。
再瞧瞧旁邊那個臉漲得通紅的人,什麼玩意啊,以前在外門的時候,仗著趙文斌狗仗人勢,就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大家沒有少受趙文斌小隊的人的欺負,在仙農洞府里還貪生怕死,要不是趙東旭,早就成為奴役了。
哼,執事不也是說了嗎,他就是披著內門服飾的奴役,身家性命都是趙東旭師祖的了,還在這里狐假虎威地欺負人,起哄的聲音跟著就響起來。
張蕭 這才轉過臉,望著張向寧︰「張師弟,你听到執事的話了,你敢不遵守嗎?」
「剛剛還那麼囂張呢,這一會繼續啊,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哈,哈,好一個奴役身份的親傳弟子。」有人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張師叔可是掌門的親傳弟子的,是對玄真派有大貢獻的弟子,哪里是那個靠著貪生怕死被人贖身的奴役可比的。」
「就是啊,還洋洋自得呢,要是我,寧可一頭踫死,也不在這里丟人現眼。」
若是張向寧不那麼囂張,循規蹈矩的,大家也不會這般嘲諷他,可是人不作死就不會死永遠是有道理的。
張蕭 听著周圍人的嘲諷,心里暗暗搖搖頭,不是說修仙的人都修心養性與世無爭嗎?這些人看來都屬于那種「六根未盡」的人。
忽然就有些失笑的感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修士也是人,就算能在天上飛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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