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蕭 的手在hun幡上摩挲了一會,心內不自覺地思考著,師門到底會對他們這些獲勝的人做些什麼呢?
五十個築基期的弟子,就是全都加起來,以修為的絕對壓制,一個結丹期的修士就能夠滅掉了吧,就算是一位結丹期的修士滅不掉,兩位呢?三位呢?
更何況還有結丹中期、後期的修士,再往上還有元嬰期,要築基期的修士做什麼呢?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多半築基初期的修士。
怎麼也想不明白,張蕭 搖搖頭,視線重新落在眼前的hun幡上。
不論是如何,張蕭 都準備做最壞的打算,hun幡早晚都要祭煉的,她的《修hun》已經到了第三層,完全可以祭煉hun幡了,那麼,趁著自己還有時間也有機會,不如就祭煉了它。
主意已定,張蕭 揮手在房間里再布下一層禁制,將hun幡拿在身前。
這是寶器,原本的用途不是王山那樣使用的,包括祭煉的方式。
祭煉hun幡,需要強大的神識,張蕭 雙手凝結出幾個復雜的手法,每凝結出一個手法,身前就出現了一道靈力聚成的符號,包裹住一縷自己的神識,一同沒入到hun幡內。
這是一種用神識祭煉hun幡的方式,在hun幡內打入自己的靈hun印記,將hun幡徹底變成自己靈hun的一部分。
這種祭煉的方式,對祭煉者的神識強度要求非常高,因為一旦祭煉者神識不足,hun幡就會抽干了祭煉者的神識,讓祭煉者成為一個白痴。
張蕭 小心地分離著自己的神識,這是一個痛苦而又危險的過程,神識的每一次分離,都像是精神上受到了一次刺ji,這個過程不同于**上的痛苦,它直接作用在了靈hun上,仿佛靈hun在被強行撕碎一樣。
這個撕碎的感覺很微妙,就仿佛是自己的生命在減少,不,不是生命,是自己,自己這個人。
張蕭 說不好這種感覺,她只是覺得自己的一部分在慢慢離開自己,與自己分離,不再屬于她。
每一次,張蕭 分出的都是極小極小的一縷神識,並且用靈力包裹溫養著,送入到hun幡內,小心地與前一次送入的神識匯合。
抽出的神識越來越多,張蕭 漸漸生出力不從心的感覺,那是神識被強行分離的結果,若是神識被抽取出一半來,張蕭 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
張蕭 凝結的手法越來越緩慢,她的臉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面se也一點點蒼白起來,腦海里竟然生出隱隱的疼痛,那是神識被分離過多產生的後果。
她咬咬嘴chun,若是神識抽取到近一半還沒有祭煉成功,那就一定要放棄了。
所幸的是,再分離了兩次,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hun幡忽然間隨著神識的沒入而抖動了一下,接著表面如潮水涌過一樣,漆黑的hun幡忽然間閃耀出柔和的黑光,hun幡和張蕭 終于建立了一點聯系。
張蕭 的思想方法被一分為二,一部分在她自己的身體里,而另一部分在hun幡里。
她輕輕地噓口氣,將神識緩緩向hun幡探入過去,這一次,神識沒有被靈力包裹著,仿佛是一座橋梁,架在她與hun幡之間,將她和hun幡徹底溝通起來。
分離出去的神識在另一端與探入過去的神識鏈接上了,仿佛是離開身體的什麼東西重新回來了,屬于自己了。
神識在hun幡上急速地流轉了一圈,然後忽然間極快地回到了張蕭 體內,張蕭 來不及查看hun幡的祭煉情況,她立刻運起《修hun》的功法,不斷地溫養返回的神識,直到她覺得再沒有一絲大礙。
收了功法,只覺得神識不但沒有受損,反而精進了不少,似乎更為雄厚了一些,並且神識與hun幡有了某種聯系,似乎hun幡已經成為她神識的一部分。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張蕭 只需要心神一動,就能感受到hun幡內的一切。
hun幡內空dangdang的只有mengmeng的靈氣,這些靈氣張蕭 非常熟悉,因為就是她自身剛剛輸送過去的靈力。
這些靈力將成為日後居住進來的hun魄的食物,hun魄可以靠這些靈氣溫養,也可以靠吞噬其它的hun魄為食。
但是若是靠吞噬其它的hun魄為食,必然會融合其它hun魄的怨念,就需要張蕭 利用自身的神識去壓制,一旦神識壓制不住,就需要以精血為you餌去控制。
這是張蕭 不願意做的,事實上,祭煉hun幡也只是張蕭 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吞下一個靈果,恢復了靈力,張蕭 的面se也回轉了正常,她收起hun幡撤下禁制,快要到比試的時間了,今天是第三場比試,不會出現意外的,張蕭 已經知道她一定會勝利的。
第三場的比試中,強強相遇的事情根本沒有存在,王林和劉洋看好的兩個修士都和張蕭 一樣進入了第四場的比賽,張蕭 甚至有一種預感,第四場的輪空就在三人之間。
三輪的比賽,掌門燕道一直沒有出現,接下來就要決出築基後期的十名弟子了。
二十名築基後期修士的最後一場比賽,整個廣場內人山人海,沒有人願意錯過築基後期的比試,能夠觀看這些高手之間的對決,對築基中期和初期的修士極為有益。
張蕭 選擇了宋辰砂所在的高台。
張蕭 還沒有看過宋辰砂出手,哦,除了他救了自己那次。
宋辰砂前幾次比賽張蕭 並沒有觀看,都是躲在洞府里,只听王林給她說了,宋辰砂比試的時候都是速戰速決,很是霸氣。
最後一場比試,張蕭 說什麼也要看了,再說,張蕭 覺得自己必須看看,或者會有些意外的收獲。
宋辰砂簡單的一襲內門長袍,站在高台上,玉樹臨風,滿是自信,他雖然進入到築基後期才三年,但是兩年來一直都在張家的地下山洞里修煉,修為突飛猛進的程度,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張蕭 站立的地方離高台有一段距離,她並不想宋辰砂看到自己,她覺得她愧對宋辰砂。
雖然自己並不想贏得那一場比試,可是自己贏了,捫心自問,在那一場比試里,自己還是有錯的,既然抱定輸的打算,上場就該認輸的,還打什麼打,說白了,自己還是有虛榮心,愧對宋辰砂。
張蕭 離比試的高台很遠,宋辰砂的目光還是仿佛不經意地掃射過來,四目相對了極短的一瞬,張蕭 在那個目光里看到的是別樣的復雜。
就是那麼短暫的復雜,宋辰砂的視線跟著移動過去,就像他只是掃視一下台下仰望他的觀眾。
張蕭 望著宋辰砂,覺得滿心里全是酸澀,高台上的宋辰砂好像離他越來越遠,這一刻張蕭 忽然間發覺,她竟然完全不了解宋辰砂。
比試開始了,宋辰砂使用的法器就是師門發下的普通飛劍,這把普通的飛劍在宋辰砂驅動下,劍身上閃著清冽的寒光。
對手也是一把飛劍,不過二人一交手,強弱立辨,完全是宋辰砂壓制著對方,宋辰砂的飛劍在速度上要遠遠超過對手一大截。
宋辰砂根本沒有示弱的表示,就像王林轉述的一樣,這一場比試,他仍然是以絕對的優勢強力取勝。
不自覺的,張蕭 拿自己和宋辰砂比起來,若是自己和宋辰砂在一起比試,自己可有勝利的可能?
宋辰砂的飛劍速度極快了,自己的飛刀速度也不慢,靈力的比拼,自己仿佛要差上一些,若是自己是剛剛和宋辰砂對決的那個人,宋辰砂的飛劍過來,自己會用上兩把飛刀攔截住飛劍,然後操控另外三把飛刀進攻。
張蕭 忽然間打了一個寒顫,她這是在把宋辰砂當做一個潛在的敵人?怎麼會這樣?
高台上的比賽還沒有結束,可是張蕭 的心卻一點點在發涼,是的,她正在把宋辰砂當做一個潛在的敵人,她已經完全記住了宋辰砂的進攻方式,正在腦海里模擬著怎樣擊敗他,甚至是殺死他。
難道,在她的心里,宋辰砂已經不再是她的依靠?
余下的幾場比賽是怎麼結束的張蕭 已經沒有注意了,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宋辰砂,她並不知道,她的眼神流lu出一種悲哀,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流lu出來的悲哀。
隨後是挑戰,十位獲勝的修士站在十個高台上,接受落敗者的挑戰,沒有人去挑戰宋辰砂,宋辰砂筆直地站在高台上,只有一縷輕柔的風微微吹動他的衣角。
宋辰砂的微笑還是那樣溫和,他的眉眼間還是那樣的和善,只有張蕭 知道一切都不會一樣了,宋辰砂沒有再望向張蕭 的方向,他的視線望向的是丹宗內的群山。
喝彩聲中,張蕭 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宋辰砂的身影在她的眼楮里漸漸地模糊了,她一步一步地退到人群的最後,任由身後的人站在她的身前,一點點遮住了她的視線。
是自己敏感了嗎?在離開之時,張蕭 最後望一眼遠遠的高台,望一眼高台上熟悉的身影,慢慢地垂下了眼簾。
她恨不得她沒有修習《修hun》,那樣,她就不會那樣的敏感,就不會在別人都沒有注意中發現異樣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