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 皺著眉頭望著沙面,若那噬金蟻真如範筱梵所說,古籍上也沒有記載它們居住的地方是地面還是地下,那就是說,噬金蟻絕對不像它們看到的這樣簡單。
首先,噬金蟻根本不會飛,不會飛的靈蟲對修士的威脅就小了許多,修士們只要浮在空中就安全了,那麼,上古仙人們又怎麼會找不到噬金蟻的巢穴呢?
其次,連範筱梵都可以用這麼簡單的仿佛追到噬金蟻最後消失的地方,沒有道理上古仙人們做不到,他們完全可以用同樣的方式,甚至更為簡單的方式追蹤到噬金蟻,然後將噬金蟻殺滅。
最後,範筱梵說所的,噬金蟻排出體外的物質「煉晶」對煉器極有幫助,而且隱含的意思這種煉晶噬金蟻不會隨便排出的,通常都是排在它們的巢穴內,那麼,有沒有可能它們的巢穴就是煉晶組成的?
若真的是煉晶,這般堅硬的物質會隱藏在地下嗎?除非地下有巨大的岩洞。
岩洞?張瀟 思索了一下,就算是有岩洞,這些沙子下面也不像是有岩洞的樣子,思索間,細沙幾乎要將面前的大坑都回填上了。
「範前輩,煉晶是什麼樣的?」張瀟 突然問道。
範筱梵搖搖頭︰「我沒有見過,古籍上也沒有記載。」
張瀟 愣了一下︰「那,是不是根本沒有煉晶這種東西?」
範筱梵詫異地回頭看看張瀟 ,搖頭道︰「怎麼可能。若沒有,怎麼會記載在古籍上?」嘴里說著,心內不由也出現些懷疑來。
前一夜他也曾帶著張瀟 這麼一路追來,只不過張瀟 她不知道而已,追到一個地方,噬金蟻也是這樣消失的,他還以為跟丟了,可昨夜一路跟來,他確定沒有听錯聲音的。
細沙仿佛自己會移動般,沙面漸漸平整下來。張瀟 也奇怪地望著地面。昨夜的聲音的確在這個地方消失的,難道噬金蟻們隱入地下然後再爬走的?
「範前輩,你看的古籍中,有沒有介紹怎麼殺死噬金蟻的?」
範筱梵思索著搖搖頭。
張瀟 默默地回憶了一遍她听說的噬金蟻的特點︰喜食一切帶有靈氣的東西。在幾乎無光的黑夜里活動。渾身堅硬。只懼怕少數水屬性和冰屬性功法,排出體外的雜質是煉晶。
範筱梵也盯著面前的細沙發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他忽略了。
「你沒有嘗試過攻擊它們吧。」張瀟 猶豫著問道。
「沒有。」範筱梵干淨利落地回答。
「為什麼?」張瀟 愕然。
「因為噬金蟻從來不在白晝里活動。跟有沒有光線無關,在白晝的時間里,噬金蟻會一動不動,我為什麼要浪費法力?」
一動不動?範筱梵說到這里忽然間愣住了,他和張瀟 對視了一眼,又望望面前的黑沙,這些黑沙……
按理說噬金蟻這樣的靈蟲古籍的介紹完全可以更多一些,噬金蟻的威脅也並非想象般大,範筱梵再次蹲下來,伸手捧起細沙。
「白日里就算有法器,噬金蟻也不會活動嗎?」
「昨天白日里攻擊你的妖獸里沒有噬金蟻。」
張瀟 點點頭,忽然視線在一個地方停頓住了,明明,明明範筱梵揚起了細沙後,沙子流回到坑里的時候,地面上還有不少粗糙些的沙粒,尤其是自己視線的這個地方,剛剛幾乎都是粗糙些的,可這一會明顯粗糙的大些的黑沙都不見了。
張瀟 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前世就有一種生物叫做冬蟲夏草,冬天是蟲子的形態,夏天就變成草的形態,那這個噬金蟻,會不會夜晚成為靈蟲的形態,白日里就是這……
她沖動地蹲下來,雙手急急地將表面的細沙扒走,不到一尺深的地方,沙粒就大了,顏色也黑了,但沙粒就是沙粒,怎麼也不像前夜見到的蟲子。
範筱梵望著張瀟 的動作,她捧起下邊粗糙的黑色沙粒,倒在地面淺淺的細沙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黑色的沙粒在沉下去。
它們幾乎不能用肉眼看出動靜來,但確實在沉下去,前一刻還安穩地呆在細沙的上面,可仿佛一眨眼,它們就隱在了細沙的下面。
張瀟 和範筱梵再次對視了一眼,在範筱梵的眼里,她看到了同樣的不解。
範筱梵也抓了一把深層的沙粒,同樣灑在細沙的上面,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幾個呼吸之間,這些黑沙粒再次沉入細沙的下面。
「可它們就是沙粒,難道是幻象?」範筱梵好像自言自語,也好像說給張瀟 。
張瀟 搖搖頭,心內嘆口氣,若是小寶沒有沉睡,以小寶的能力,若是幻相一定解破得了的。
範筱梵望著沙面,沉思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今晚我們再試試。」
張瀟 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她也好奇這個噬金蟻,若是白天變成石頭,晚上成為妖獸,這個東西就太有趣了。
範筱梵看看張瀟 說︰「把披風還給我吧,白日里出現的妖獸也是好東西。」
張瀟 翻翻白眼,還不是以自己做誘餌,將披風月兌下來扔給範筱梵,回手模出一碗粥,也不讓著範筱梵,慢悠悠地喝著,又拿出個靈禽的蛋來,皮自然是剝好的。
張瀟 吃得很快,她的目的是補充能量,這個時候自然不能細嚼慢咽,吃完了用靈水簌簌口,見到範筱梵目不轉楮地盯著她,遇到她的視線,模模鼻子。
範筱梵伸手結了一個手勢,一個小小的淡淡金色符號落在面前的細沙上,閃了一下就消失了。不用解釋,張瀟 也知道範筱梵是在這個地方做一個記號,傍晚的時候好還能找到這個地方。
張瀟 看看範筱梵道︰「能不能解開我神識的控制?」
範筱梵眉毛一揚,張瀟 趕緊解釋說︰「你都有防備了,我神識又弱,除非你一直都不打算解除對我神識的禁錮。」
兩天的相處,範筱梵對張瀟 的怒氣已經小了許多,平心而論,張瀟 的做法沒有錯,換做他。苦心經營的仙農洞府若是被搶走。恐怕反應會更為激烈。
想想說︰「解開可以,只是會很痛苦。」
張瀟 聳聳肩︰「除非我一輩子都這樣,不然早晚得經歷對不對,況且有你在我身邊。總比後我後一個人獨自的時候安全。」
說完張瀟 愣了一下。以後獨自一個人。範筱梵會放過她?潛意識里覺得範筱梵會放了她吧。
听到張瀟 說道獨自一人的時候,範筱梵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勁,她怎麼就確定自己能放了她?他冷哼了一聲︰「你還想獨自?」
雙手卻再次結出手印來。在張瀟 愕然中,又一個小小的金色符號倏地飛出來,瞬間就沒入她的額頭。
「叮」的一聲,張瀟 只覺得這個金色的符號一下子撞在大腦的什麼東西上,一連串的回音蕩漾開來,身子就是一晃。
「轟!」什麼東西炸開了,頭顱的深處仿佛也跟著炸裂開一樣,她的頭一動也不能動,仿佛動一動就會整個爆炸掉,她忍不住伸手扶住頭。
好痛,真的好痛,頭顱的深處,翻江倒海般。
張瀟 一動不動地站著,緊緊地閉上雙眸,她不知道她現在的臉色白得可怕,也不知道她痛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本能地運起《修魂》,想要緩解大腦的苦楚,可是不同于先前,修魂功法並沒有立時減輕她的痛苦。
範筱梵面色復雜地望著張瀟 ,他知道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痛,知道神識受損後的痛苦,可是就像張瀟 自己所說的那樣,她終究要靠她自己恢復神識的。
體內的溫熱慢慢包裹住大腦疼痛的地方,疼還是很疼,疼得張瀟 想忍不住大叫,但是這種痛讓張瀟 感覺她找回了自我,她緩緩溫養著她所剩無幾的神識,忘記了她還站在迷霧沙漠里。
範筱梵輕輕地嘆口氣,張瀟 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移動的,妖獸若是來到了,她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自己怎麼就解除了對她神識的封閉呢?這個樣子,哪里還能獵殺妖獸?他重新拿出披風,輕輕為她披上,帶上帽兜。
算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時間了,範筱梵扶著張瀟 的胳膊,扶著她緩緩坐下。
張瀟 的注意力全在腦海的神識上,原本壯大的神識成了可憐的一個光點,在識海中仿佛風中的燭光,搖曳而要熄滅的樣子,離這個黯淡光點不遠,是一個明亮的光暈,那是通天大陣里的老者留下的。
識海中,那個明亮的光暈遠遠地停留在一側,中間就是她自己可憐的神識,疼痛正是從這個地方散發出來的,很難想象,這樣黯淡的神識會造成這般的痛苦。
而另一邊,驀地,張瀟 看到一個暗色的光暈。
自己的識海里還有另外一個東西,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張瀟 冷然一驚,修魂功法一滯,頭再次像炸裂開。
就在張瀟 頭痛欲裂的時候,那個黯淡的光暈忽然動了,它輕飄飄地向中間的神識飄去,可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那是什麼?張瀟 拼命地感應著,沒有什麼比發現在自己的大腦里寄居著自己也不了解的東西更恐怖的事情了,大腦是什麼,是證明她存在的地方,若是這里被入侵了,她還會是她自己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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