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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明光瞧了張瀟 一眼，正正神色︰「傳說三十萬年之前，人、神、佛、妖、魔五界可以任意穿行，因為人界神界物產豐富，環境適合修煉，妖界和魔界就聯手想要佔領人界，人界首領千杳大帝帶領人界修士奮勇抵抗，但終究不敵，後來神界神王公主綾夙仙子對千杳大帝一見鐘情，二人攜手，帶領神界和人界修士抵抗了妖界魔界修士，並且將五界之間通道封死，創造出仙界來，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九域。」
司馬明光說得簡簡單單，中規中矩，幾句話就將上古時期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出來，張瀟 也專心听著，注意到司馬明光的講訴中，沒有佛族的事情。
可三十萬年，若巨石內封印的真是姊旖，她被封印三十萬年之久都還活著，她被封印之前，在上古時期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可怕修為？
轉念再一想，在九域，大乘期修士就是四萬年的壽命了，若是還有所謂飛升，或是修為進階，壽元就是八萬年，之上就是十六萬年，這麼算來，三十萬年也並非不可能的。
疑似姊旖的人听了，良久沒有言語，想必是心內頗不平靜，外面三人也沒有言語，好一會，內里才再傳來聲音︰「你們找到了我，也是你們的機緣，看到大石上的符了吧，那是千杳大帝親手繪制的天鎖靈符。只要你們揭下符，作為解開我封印的報答，這些符你們就拿走了，足夠你們在這一界稱霸了。」
司馬明光半低著頭瞧了張瀟 一眼，心有所動，卻沒有言語，小寶根本就不為所動，張瀟 微微蹙眉道︰「不敢欺瞞前輩，晚輩幾人也是無意中闖入此地，此等符若真為千杳大帝所繪制。晚輩幾人修為低微。不敢觸踫，還望前輩恕罪，晚輩幾人這就離開，必然會對此地守口如瓶。」
說著小寶和司馬明光都後退半步。張瀟 一拱手。剛要抬步。聲音接著傳來︰「小女娃，你以為進來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能離開？」
張瀟 抬起的腿放下，拱著的手也收回到身體兩側，瞧著巨石中間，好像視線能穿透巨石一樣︰「不知前輩還有何吩咐？」
巨石之內，姊旖微微抬頭，神識在巨石之外三人上又過了一遍，最後鎖定在張瀟 身上︰「你這小娃倒是膽子大，既然膽子很大，為什麼不賭一賭，這等天鎖靈符放在你手里，任何仇家都能滅掉了，機緣一向都是賭來的。」
張瀟 想想道︰「前輩是想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你還敢騙老身不曾？」嘶啞中到有了幾分怒意。
張瀟 淡淡道︰「自然不敢欺瞞前輩，但有時候，有些假話听起來，明知道是假的，听著心里也會舒服一些。」
姊旖等了一會才道︰「講。」沒有說是听真話還是假話。
張瀟 瞧瞧大石上的符道︰「晚輩是飛升修士，二十多年前還在下界一個叫做靈武大陸的地方，而更早之前，是距離靈武大陸不知道多遠的一個叫做玄黃大陸的地方，晚輩從記事起，就知道在玄黃大陸，修為最高的就是元嬰期修士。」
「後來，玄黃大陸地下忽然冒出來一個被大陣封印的宗門出來，玄黃大陸內的靈氣也漸漸充裕起來，待到大陣被打開，宗門之內哪怕是一棵小草，都是上了年份的靈藥，其內還有散落的種種寶物，為此，玄黃大陸僅有的五個宗門開始了混戰，終于只剩下一個宗門。」
張瀟 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晚輩有幸，幾乎目睹了所有的經過，此後也時常在想，本來是所有修士的機緣，為什麼最後成了大陸的噩夢，成了修士的索命符？」
姊旖冷哼了一聲︰「機緣與危險從來都是並進的，有機緣就有危險，有什麼奇怪。」
「是。」張瀟 恭謹地答應一聲︰「前輩教訓的是，晚輩也曾在上古宗門內獲得了些許機緣，但晚輩一貫行事謹慎，就如那上古宗門，晚輩是不敢貪圖的。」
張瀟 拐彎抹角說了這麼些，卻也將她的意思說明了，機緣這個東西，得是有能力者才能得到，他們三人修為低微，若是膽敢覬覦如此寶物，天鎖靈符說不得就會成了索命靈符。
姊旖聞言再說話就有些怒意了，可是怒意並不明顯，仿佛她在有意壓制︰「既然不情願，老身也只能強制你們去做了，不過若是強制，怕你們今後就如那些狼犬一樣，再沒有自己的神識，老身也是憐憫你們，不希望你們救了我，還遭此大難。」
司馬明光再向張瀟 瞧了一眼，這個位置，他就只能看到張瀟 的背影了，只看到張瀟 背影挺拔，似乎不為姊旖言語威脅所動，他心里也全是無奈，知道張瀟 不答應揭下符是對的，那符的威力該不會是他們徒手所能揭下的。
「其實，晚輩對前輩還是心生憐憫的。」張瀟 淡淡地說完這句，也不管被束縛之人听了心里是否有所震怒，接著道︰「歷史一向由勝利者書寫，勝者為王敗者寇，誰對誰錯只有當事人的心里清清楚楚，前輩若真如流傳下來的那般是魔頭，晚輩等幾人剛一進來的時候，前輩也不會先過問千杳大帝與綾夙仙子的事情了。」
這話大概引起巨石內之人極大的心里反應，巨石內鴉雀無聲，連喘息的聲音都消失了，三人仿佛面對的只是一塊巨石。
「你的膽子真不小啊。」好一會巨石內才傳來嘶啞的聲音。
至此，張瀟 才輕輕嘆口氣︰「前輩這樣的至情至聖之人。所以晚輩才敢放肆，若是前輩覺得悶了，晚輩每隔幾年也會過來看看前輩，現在，還請前輩允許晚輩等人離開。」
口里說著，心里已經給司馬明光下了命令，要他後退，直接到地面上，司馬明光有契約在身，對張瀟 的命令無法反駁。當下後退一步就要走進山洞。
姊旖卻怒道︰「站住。」這一聲仍然不大。其中怒意卻不小，似乎對司馬明光擅自離開不滿。
張瀟 淡然的聲音卻響起來︰「前輩若有怒意，還是對著晚輩吧，這位道友自己也無法控制他的腳步。」說著橫上一步。卻是將司馬明光的身影擋住。
這麼一對峙。司馬明光的身影已經沒入了山洞中。快速向上離開，雖然他心里並不想離開，但張瀟 的命令卻是無法違背的。
最後听到的是張瀟 淡然的聲音︰「晚輩只是不想前輩把他變成痴呆罷了。他是晚輩的契約奴僕，這契約是上天定下的規則，被前輩控制了，也就真的痴呆了。」
姊旖奇怪地道︰「你不擔心你自己？」說著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哦，原來是想和你的神獸同生死共進退，嘖嘖，你還很至情至聖啊。」
這個詞張瀟 剛送給她，她就原封不動地還給張瀟 。
「前輩理解錯了。」張瀟 微微嘆息一聲︰「晚輩若僥幸不死，地面上之人雖然無法擺月兌契約，也終是活著，而他在這里，也不能幫了我什麼——如果需要，晚輩一個念頭，那人就會無懼生死地趕來，晚輩如此，也是在驗證了……」
「驗證什麼？」張瀟 稍一遲疑，姊旖就追問道。
「前輩並無把握可以控制住我們，哪怕是其中一位。」張瀟 腰桿筆直，雙目平視著巨石，隔著巨石，姊旖竟然發現張瀟 的視線竟然與她對視，好像能看到她一樣。
「如此，晚輩就決定了。」張瀟 說著，手極快地在靈獸袋上一拂，一大團噬金蟻蜂擁而出，張瀟 竟然是將靈獸袋內的噬金蟻全都祭出來，一個不留。
噬金蟻一離開靈獸袋就被張瀟 驅使著向石洞內狂涌而入，而張瀟 也早有準備，在噬金蟻離開靈獸袋的同時，神識凝聚起來，向著面對巨石中的那人識海所在，攻擊過去。
「爾敢？」一道嘶啞的怒吼在耳邊傳來，但是位置偏了些，隨即，釋放出去的神識受到了強烈的對抗，兩道神識在巨石外邊踫撞，張瀟 只覺得腦海內劇烈一痛，神識瞬間恍惚，一條手臂已經扶在她的腰上，朦朧中張瀟 反手模出一粒靈丹送到嘴里。
正是從玲瓏仙塔內得到的那粒補神丹，此時張瀟 毫不猶豫地取出來，扔到嘴里。
靈丹化作清涼的氣息沒有落到月復中，反而從口腔中直接沖上識海，識海內的疼痛剎那間消失，被激發出去擊潰的神識竟然重新在識海中聚集起來。
不，不是聚集，而是識海內殘存的神識就如種子一樣發芽蓬勃壯大起來，這粒補神丹就如靈水澆灌在神識上，神識不斷地生長，瞬間，張瀟 識海之內，神識就飽脹起來。
神識還沒有完全恢復，耳邊就傳來嘶啞驚慌的嘶吼，巨石上符紅光大盛，腳下聚靈陣大亮，噬金蟻傳來的影像中，一大半的噬金蟻在互相啃噬搏斗著，只有少部分撲到姊旖身上，姊旖無力地嘶吼著，全身抖動。
張瀟 控制住所有能控制的噬金蟻，向被姊旖控制的噬金蟻噬咬過去，噬金蟻的轉移並沒有減輕姊旖多少痛苦，數萬只噬金蟻就在她的腿上身上奮不顧身地噬咬著，觸踫到土黃色靈光，激發符傳過來的打擊更盛。
「啊——」旖旎終于忍受不住這樣的苦楚，大聲地哀嚎起來，身體在土黃色靈光之下顫抖著，數次想要掙扎月兌離，可是那幾道符激發的光線就仿佛是枷鎖一樣，將姊旖四肢牢牢地控制著。
張瀟 面上顯出惻隱之色，可是噬金蟻的戰斗卻是無法終止的，月兌離她控制的噬金蟻必須要被完全毀滅她才放心。
哀嚎與噬金蟻噬咬的影像傳過來，同樣是慘不忍睹，心痛與無奈交織在一起，足足過了一刻鐘，噬金蟻的戰斗才結束，勝利的噬金蟻仿佛比先前更為強壯了，卻沒有像以往那般高抬起前身，而是還在死掉的噬金蟻的內殼中尋找著殘存的汁水。
戰斗結束了，張瀟 才恍然注意到她的神識，不但完全恢復了，還修補了她曾經受過的神識損傷，神識也更為凝固堅實了，雖然沒有增長，但若是再有神識的戰斗，戰斗力會更勝一籌。
心中一喜，還是馬上指揮著噬金蟻避開纏繞在姊旖身上的靈光，終于一矮身子，鑽進狹小的石洞，小寶站在外邊，沒有跟進來。
石洞之內五道靈光穿過巨石穿在姊旖癱坐在地上的四肢和脖頸，將她的身體牢牢地束縛著完全不能移動，剛剛符帶來的打擊完全擊潰了她，她就如死尸一般癱坐在地上，從已經看不出來是衣服還是皮膚的位置，滲出渾濁的粘液，等候著風干再給她的身上添上一層。
石洞不高，張瀟 站著也不能完全直起腰，半弓著身子注視著眼前這個被折磨的只能看出人形的上古修士，心念微動，十幾只噬金蟻撲向她元嬰所在，咬穿了皮膚鑽進去。
大概是新一輪的痛苦喚醒了姊旖，但這樣肉身上的痛苦對比符靈光的苦楚要少很多，姊旖輕微的喘息宣告著生命在緩緩恢復，張瀟 的聲音出現在狹小的石洞內。
「很抱歉讓前輩遭罪了。」
彎著身體很不舒服，張瀟 一揮手將死去的噬金蟻的甲殼收在儲物手鐲內，剩余的噬金蟻已經不足萬只了，顧不得心痛，將這些噬金蟻干脆全趕到幾條靈光旁，只要姊旖稍有移動，就驅使著噬金蟻噬咬踫撞靈光。
接著施展了一個小些的掃塵術，將身後石面清掃干淨，盤腿坐下來。
幽暗的石洞內姊旖冰冷虛弱的目光注視過來，張瀟 接著說道︰「晚輩為自保，想必前輩理解。」
姊旖沉默著。
張瀟 又道︰「現在我們的地位顛倒了，我的時間不多，留給前輩的時間也不多，前輩最好能給給我一個安心的理由，不然……」(未完待續。)
PS︰感謝east19us、jumpingcock的月票，感謝掙扎在地獄里的靈魂、長醉玉紅草的打賞，謝謝親們~
最近盡量發四千字的大章，還希望親們不要跳訂了，均訂太低了，拉拉數據也好看些，再次感謝親們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