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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瀟 和夜未央的眼神再次凝視到一起,就好像從鏡子內看到自己的雙眸一般,從什麼時候,夜未央雙眸內的光彩竟然如張瀟 一般。
見過多次夜未央與妖獸的戰斗了,可這是夜未央第一次斬殺修士,以一敵二,越級擊殺,她以為夜未央至少要有一刻的手忙腳亂,至少要有被壓制的時刻,可是她從容而戰,將手里僅有的法器和材料利用得淋灕盡致。
她五行飛劍極多,有數十把,便是最不怕被毀掉的,便先出手,只為做最初攔截神光攻擊,而劍光一出手便已經判斷出高下強弱,龜甲就在劍光之後,將第一道危機化為無形。
龜甲不過是煉器材料而已,損失了全不在意,但夜未央也在劍氣之後祭出來,便是對手里僅有的材料利用得極為恰當合適。
五行飛劍出手就全力以赴,毫不遲疑,與神光對撞牽制住了另外一道神光,以損毀飛劍為代價將防守進行得極為徹底,護住自身安全。
接著便是水漲船高的法術,將自身修為瞬間提升一層,面對白色法旗的攻擊,再祭出的就是最為凌厲的飛劍,一水漲船高的法術向飛劍內灌注的神光與飛劍自身靈光,便再次攔住了法旗的攻擊,在田姓神修接近之時,出其不意祭出法杖。
這柄法杖夜未央從到手之後還是第一次祭出來,卻也是在最合適的時間祭出來,早一些那田姓神修也許就躲避得了,晚一些就有可能傷及自身,時機的把握與大膽簡直就是久經戰斗廝殺的修士才能做到的,而最後面對錯愕的李天佑,就是最後的神識攻擊。
說心里話,換做是張瀟 ,要是在夜未央如此的實力之下也不見得做得更好了。
木槿瞧著張瀟 于夜未央互相凝視,心里也說不出什麼滋味來,這一個多月來張瀟 對夜未央可謂是盡心盡力,他一路看在眼里,只覺得二人的一切都好像越來越熟悉。
直到剛剛的戰斗,他就站在夜未央的身側不遠,夜未央的一舉一動,包括眼神都在他的視線之內,有那麼一刻,他以為他看錯了,出手的不是夜未央而是張瀟 。
張瀟 只看到了夜未央的果斷狠辣,他看到的卻是張瀟 的另外一個翻版,在夜未央的身上逐漸顯露出張瀟 越來越多的痕跡。
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果斷狠辣,判斷準確,夜未央根本不像才接觸殺戮一個多月的修士,她好像早就有了數百上千次的戰斗經驗。
他忽然迷茫了,是他勸張瀟 創造的分身,自以為可以完全掌控的分身,可現在分明是第二個張瀟 的重現。
三人的迷惑都持續了很短,真只能用瞬間片刻來形容,張瀟 上前幾步將手里的一堆儲物手鐲都扔給了夜未央,還包括李天佑的儲物手鐲和那個白色法旗。
夜未央使用了水漲船高之後有些虛弱,卻還是不動聲色,接過了儲物手鐲神識掃視了下,待看到李天佑的儲物手鐲之後面上露出點喜色,木槿也將田姓神修的儲物手鐲扔過去,這麼一戰,夜未央的身家立刻就豐富起來。
水漲船高法術施展出來也有不小的麻煩,張瀟 便祭出飛舟來三人坐上,夜未央盤坐恢復法力,張瀟 與木槿默然站在船頭。
他們此番在冰海的目的就是鍛煉夜未央的戰斗能力,提升她的實力,搶奪神修的神光,但是看到夜未央真的如此輕松坐起來,心中卻生出微妙的感覺。
「你和夜道友最後會成為……知己吧。」木槿神識傳音中帶著遲疑。
張瀟 沉默了一會搖搖頭︰「看著她,有時候我覺得就像是看到下界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我每日里都在擔心成為別人的爐鼎侍妾,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提升自己,遇到對手無不全力以赴。」
張瀟 側頭瞧著木槿︰「她現在的心里就是那時我一樣吧。」
「可她終究不是你。」木槿溫言說道。
「早晚有一天我會先她隕落的,我感覺她可以是我生命的延續。」張瀟 轉回頭,瞧著一望無際的前方,瞧著天空中璀璨神光。
「你就這麼放棄了自己?」木槿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憤怒。
「不是放棄,是正視,終有一天,我要面對的是凰姬,或者是天帝,我再如何,也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人修,木槿,人終有一死的,世間任何萬物也會有消亡的一日,所以,我不是放棄,也不是為自己悲哀,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命運安排的軌跡前進的嗎?所以我才說,看著未央,就好像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續。」張瀟 沉靜地直視前方。
「既然她是你生命的延續,為何不能……」木槿的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為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震驚了下。
「瀟 ,我們可以……」他沖動地抓住張瀟 肩膀,帶著她面對著他,眼神里帶著急迫,希望︰「你的紫光還能剝離出來嗎?」。
張瀟 凝視著木槿的眼楮,眼神好像閃爍了下,卻緩緩搖搖頭︰「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木槿盯著張瀟 的眼楮,想要說什麼,張瀟 伸手攔住了他。
「木槿,我從來沒有給你講過我的過去,你以為我說的我曾經以為自己只有百歲不到的壽元,指的是我作為凡人,沒有修煉出靈力時的身體,其實是差不多的。」
張瀟 輕輕掙月兌了木槿的雙手,重新迎著船頭前進的方向︰「我曾經以為我就有百歲不到的壽元,除去前二十年的生長時期,後三十年的暮暮垂老,還要沒有病痛,大概有五十年的風華正茂之時,便覺得很是幸運了。」
她輕輕笑了笑︰「現在我大概九千歲了,或者九千多了吧,時間太長久了,久到我只能大概地估算出自己的年齡,活了這麼久,經歷的是曾經不敢想象的,吃過自以為最大的苦,無數次在死亡前掙扎,然後又享盡了每一個年齡修為階段可以享受的榮華富貴,站在了權利的至高無上地位。」
她停頓了片刻︰「雖然下界之上有上界,上界之上有仙界,人族之上有帝子,帝子之上有天帝,但人生經歷了如此豐富多彩,生命在某些時刻就成了最不重要的了。」
「為什麼?」雖然知道張瀟 還會繼續說下,木槿卻忍不住打斷了她,「你以為你經歷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生死艱難便是豐富多彩了嗎?你以為你站在這一界權利的最高峰便可以得到滿足了嗎?你以為你有了不到一萬年的壽元便可以安然了嗎?你把我放在了哪里,你的心里可有一絲一毫想到了我。」
張瀟 愕然轉頭,她從來沒有听到過木槿如此氣急敗壞的聲音,轉頭看到木槿面色黑沉,一雙黑色眼眸內盛滿了怒火,他就用憤怒的目光凝視著張瀟 。
「你就沒有想過我嗎?你的生命中就從來沒有我嗎?」。
即便是神識傳音,張瀟 也好像覺得耳畔被震得嗡鳴聲不斷,她驚訝地望著木槿,她從來沒有看到木槿如此失態過。
「木槿,我們是朋友。」她下意識道。
木槿的怒火忽然消失了,他急速地轉過身去道︰「抱歉。」
張瀟 沉默地望了木槿一會,在心中微微嘆口氣,度過心魔之後,她覺得自己就好像再變了一個人一般,而進入神界之後,她覺得她的靈魂也好像被神光淨化了,她越發地看淡了生死,看淡了友誼。
她好像就是在利用木槿對她的情義,可她並非在踐踏他對她的情義,並非是木槿不夠好,配不上她,而是她對木槿真的生不出那樣的感情。
或者在前世她已經失望了,到了這一世,在她最渴望這種感情的時候沒有獲得,便在無休止的殺戮中,漸漸失去了享受這樣感情的感覺。
「木槿,我很抱歉我讓你難過,但經歷了這般漫長的歲月,我的心里真的生不出半分那樣的感情了,你知道嗎,我是沒有信仰的人,不然,我大概會喜歡神界的生活……哦不,」張瀟 很快就反駁道,「不是神界的生活,是那種可以什麼也不想的生活。」
她微微蹙眉,她知道她不適合神界,喜歡的也不是被信仰或者信仰誰的那般修煉方式,大概她想要的是一種沒有任何思想的生活吧。
木槿的眼神里慢慢露出驚訝,心里卻再次升起了擔憂,他忘記了他剛剛還有的怒火。
「也許你說得對,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這話一說,她急速地抬起頭望向木槿,沒有心,她張瀟 什麼時候成為了沒有心的人?
「心?」木槿也輕輕地重復了一遍,可張瀟 已經轉回頭去。
沉默了一會,張瀟 忽然說道︰「木槿,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木槿輕輕地「嗯」了一聲。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是我了,你該有實力殺了我吧。」張瀟 語氣平靜。
木槿沉默著,他就如張瀟 一樣望著遠處的水天一色,好久好久,在張瀟 以為木槿不會回答的時候,木槿忽然答應了︰「好。」
飛舟內就真正的安靜下來,連神識傳音都不再,張瀟 和木槿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夜未央結束了修煉。
夜未央在儲物手鐲內翻找了一會,將那面白色法旗找出來,上面殘留著李天佑的神識烙印,她反復用自己的神識抹殺了替換了,心神沉入進去之後,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她佔了法器的便宜,如果不是木槿送給她的飛劍既可以承受神光,有可以激發劍氣,還異常鋒利,這面法旗卷起的颶風會將她完全裹挾的。
在冰海之內可算上一個不錯的法器,在她離開這里之後,這面法旗對她的作用就不大了。
她完全相信張瀟 和木槿,對比二人,她實際更相信張瀟 多一些,雖然最初起了殺心的是她,也曾經用佔卜術傷了她,但是隨著接觸,隨著她身上的潛力被挖掘,她覺得她越發了解張瀟 了。
在兩個儲物戒指里,除了法杖,還發現了感興趣的東西,就是一疊神修常用的符,她對符幾乎沒有研究,看不出這些符與人族的區別,這些符的作用她也不了解,不過她不著急,以後她會有很多時間了解。
再有一個喜歡的法器就是一個玉葫蘆,雪白雪白的,試了下,噴出的寒氣竟然可以將神光攔住,這又是一個好東西,她不明白為何動手的時候它沒有被使用,拿著這個玉葫蘆她琢磨了好一會,面上就漸漸浮現出笑容來。
接下來幾乎每一天都會遇到修士,不然就是化形妖獸,有木槿和張瀟 掠陣,夜未央將手里的法器搭配嘗試得淋灕盡致,再加上神識攻擊,戰斗力幾乎翻了一番,真是殺得淋灕暢快,好像她天生就是個殺戮機器一般。
唯一遺憾的,她不具備張瀟 那種吸收靈力提升修士的本事,好在神界的神修也不具備這方面的能力,夜未央心里雀躍著,每日里都在仰望頭頂神光,計算著禁制開啟之時可以吸收的數量。
有張瀟 和木槿,她甚至有種可以殺滅冰海所有神修的想法,她迫切希望禁地開啟的時間早日到來,當然之前,她還要多多殺戮。
這一日,再又險之又險地殺滅了一個神修三個神僕之後,夜未央照例清點戰利品——進入到冰海之後所有的收獲,張瀟 和木槿都不動分毫,全都交給夜未央,以至于她的透明簪子的空間內已經有快白枚儲物手鐲了,每一次得到了戰利品都要及時清點分類了,不然積攢到最後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了。
在儲物手鐲中忽然看到半張奇怪的錦帕,錦帕是被撕裂的,看不出被分裂了多少塊,但是從其上的構圖,能看出來一部分是冰海,另一部分仿佛是陸地,夜未央看了好一會不明所以,便遞給了張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