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浪漫浮雲親和氏璧的加更,抱歉,加更晚了幾天,謝謝親~
「簽個契約吧,就可以共享這些影像了。」木槿不在意地說道,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張瀟 和宋辰砂就都望過來。
木槿自己也愣住了。
他剛剛說了什麼?簽訂契約?
他愣愣地望了張瀟 一眼,他怎麼會說簽訂契約,還說得那麼自然,他對張瀟 的信任確實依然在,好像從神界張瀟 替他承受了綾夙的怒火之後,也是從回到人界之後,在神界一段時間對張瀟 的陌生感覺就消失了很多。
但無論如何,他不該說出簽訂契約的說法,雖然契約有主僕契約,還有平等契約,但是誰都知道他說的不是平等契約。
共享影像,只有主僕契約的。
但最關鍵的是,他怎麼能相信張瀟 呢,為了破開一個陣法,他竟然相信張瀟 之後會解除他們簽訂的契約嗎?
雖然張瀟 早就解除了幾乎所有的契約,但只要是正常的修士,誰會主動要求簽訂靈魂契約——要共享陣法的影像,只能張瀟 佔有主人的地位。
「木槿,你……沒有什麼吧。」張瀟 審視著木槿,看著他楞了一會後微微皺起的眉頭。
木槿沉默了片刻道︰「張老板,在神界,你對我做了什麼?」
張瀟 張張嘴,然後輕嘆一口氣︰「你記得夷幀布置的陣法吧,他是魔族曾經的智者,幫我收了神界所有與我有關的因果。」
空間內霎時間安靜下來,只有石門上血色靈光閃爍出詭異的光亮,映照在幾人臉上,尤其是張瀟 的臉上,更是有種特別的可怖。
「神界所有的因果?上古戰場的因果?戰魂鼓引發三十萬年戰爭的因果?還有我,夜未央?還有冰海禁制內死于我們中任何一人手上修士的因果?」木槿吃驚地道。
「對比上古戰場和戰魂鼓引發的因果,其它的可以忽略不計吧。」張瀟 苦笑了下,「我以為你一直可以保持著那之後的冷淡,可……」
「可我們之間,即便是掐斷了之前的所有因果,我視你為路人,之後你救我一命,也將你我之間的因果重續。」木槿一字一句地道。
一個模糊的念頭從木槿的心頭升起,他審視著張瀟 ,好像才認識張瀟 一般,與張瀟 相識之後的種種快速在腦海中掠過,定格在一幕幕與他並沒有直接關系上。
「我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剛剛這麼說,說簽訂契約,不像是你該說的。」張瀟 搖搖頭。
「回頭再說吧,先破解陣法吧——大概之前你解除了所有的靈魂契約,所以我對契約也不抵觸,至少與張老板簽訂契約,與張老板之間再增加些因果,貌似……」木槿忽然笑了笑,「張老板一貫福源厚澤,這簽訂了契約,說不定也跟著佔些福澤呢。」
「我簽訂不了契約。」宋辰砂忽然道。
木槿眉頭一挑,宋辰砂就接著道︰「誅仙弓不會與任何修士簽訂靈魂契約的,除非是主僕中的主人。」
「哦——」木槿拖了個長聲,「宋道友,為什麼不試試?也許張老板可以。」
宋辰砂和張瀟 都怔了下,兩個人對視一眼,再看看木槿,都明白了木槿的意思。
張瀟 身份不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凰姬的爐鼎,還是什麼,誅仙弓誅仙劍已經與宋辰砂祭煉到一起,雖然宋辰砂已經可以重新鍛煉出元嬰,但作為誅仙仙器的誅仙弓,會任憑與它鍛煉成一起的修士屈居在另一個修士之下,委身為奴嗎?
「不——」張瀟 下意識拒絕道。
「別急著拒絕,難道張老板得了我和宋道友,會不舍得解除契約?」木槿的話是開玩笑,可表情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不能與宋道友簽訂契約,那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但是要能簽訂契約——張老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木槿的聲音很輕,帶著某種期待。
張瀟 面色一點點白起來,在血紅靈光映照下,仿佛鬼怪般,她慢慢搖搖頭,再搖搖頭︰「要是之前,我還可以嘗試,可是,這里,我們打開了這個石門之後,也許我會……」
「你不會的,我和宋道友都隕落,你也不會的。」木槿接上。
「那就試一試。」宋辰砂忽然說道。
「不,」張瀟 急切地攔住,「不,不是契約的問題,不。」
木槿和宋辰砂都靜靜地望著張瀟 ,等待著她的解釋。
「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簽訂任何契約,我……這里存著大量的因果,每一個與我有契約聯系的,都會牽扯進因果中,因為這個不明所以的禁制,你們冒這個險不值當。」張瀟 費力地組織著語言。
「張老板,你一直認為,你是可以與宋道友,與誅仙弓誅仙劍簽訂下主僕契約的?」木槿狐疑道。
張瀟 又是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的,匆忙間她拒絕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小師妹,你知道原因?」宋辰砂眼眸一亮,是真真切切為張瀟 高興的一亮。
「我……我……」張瀟 腦海里有些混亂,她怎麼會有如此自信。
「試試吧。」宋辰砂沉穩地道,很快就在半空中勾勒出契約出來,逼出自己的精血與神識,三人都看著契約吸收了宋辰砂的精血神識。
契約懸浮在空中,帶著巨大的壓迫,逼迫著張瀟 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一幕,她深吸一口氣,祭出自己的神識,神識落在契約之上,契約忽然化作靈光,分別鑽入張瀟 和宋辰砂的額頭,另一部分消散。
契約生成了。
張瀟 識海中出現的熟悉的感覺,她簽訂過上百的靈魂契約了,對這樣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她望著宋辰砂,不敢用一點點契約之力,她應該嘗試感覺誅仙弓和誅仙劍的,但是她不敢,也不想。
「誅仙弓臣服于你。」木槿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內,「張老板,你不會是凰姬的爐鼎。」
張瀟 心神大震,她何嘗不知道這契約帶來的背後的含義,天帝鍛煉的仙器,可以擊殺帝子的法器,怎麼會與普通人族修士簽下靈魂契約呢,哪怕是它認宋辰砂為主,也是與宋辰砂祭煉為一體,說是誅仙弓誅仙劍認主,不如說是它們控制了被認主的修士,可現在,張瀟 與宋辰砂完成了靈魂契約,那麼就是說,在誅仙弓誅仙劍這樣仙器的認知內,本能的認知內,張瀟 的身份高過它們。
還有誰的身份高過誅仙弓誅仙劍?能誅殺帝子的誅仙弓誅仙劍?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只要你想,只要你真的想,任何一個修士都會與你簽訂靈魂契約,甘心做你的契約奴僕,張老板,他們的修為有的比你高出很多,可最後都屈服了,就好像宋道友,三言兩語中就認為理所應當的,這,不是因為你福源厚澤吧。」木槿的聲音繼續回蕩。
「你想要說什麼?」張瀟 听著自己的聲音,好像這個聲音根本不是她發出來似的,「我知道我是誰,這一世,上一世。」
張瀟 說著就抬手,可手抬在半空,卻停了一下,她看著宋辰砂,宋辰砂也看著她,在宋辰砂的表情里張瀟 什麼也看不出來,從契約簽訂了之後,宋辰砂便是一言不發。
張瀟 抬著手思索了一會,忽然在半空中急速勾畫出又一份契約出來,然後望著木槿,祭出自己的神識。
主僕契約,張瀟 當仁不讓地選擇了主人的一方。
木槿也沒有言語,很快完成了契約,不論張瀟 行使不行使主人的權利,契約生效,現在,張瀟 已經擁有了控制宋辰砂和木槿生死的權利。
面對契約中服從的一方,言辭是沒有任何寬慰的,簽訂了契約,宋辰砂和木槿想要與張瀟 探討,也得張瀟 願意,張瀟 壓下心中所有波瀾,低頭看著血色靈光閃爍的石門,卻還是沉吟了之後抬頭瞧著宋辰砂。
「大師兄,得罪了。」
她平靜地說完,神識侵入進去,直達隱藏在宋辰砂身體內的誅仙弓誅仙劍。
神識纏繞,誅仙弓和誅仙劍在宋辰砂的體內回應了下,好像只要張瀟 願意,就可以將它們從宋辰砂身上剝奪出來一般,到此,張瀟 再無從懷疑了,誅仙弓和誅仙劍確實對她臣服。
可當日,誅仙弓為什麼沒有選擇她?
是的,當日她雖然得到了隱藏著紫氣的元神,卻根本沒有煉化,沒有與紫氣合為一體。
紫氣之內到底隱藏著什麼?絕對不僅僅是紫色靈力!還有張瀟 至今沒有認知的東西,誅仙弓誅仙劍認可的,也絕對不是她張瀟 ,而是紫氣。
張瀟 收回神識,表情化為平靜,低頭望著腳下的石門,天眼張開,血紅的靈力線條組成的陣法傳送到木槿和宋辰砂的神識內。
都是大修士,之前的契約會對他們產生影響的,但是契約的力量之下,他們不由自己只能選擇了臣服,並且這個暫時的臣服也確實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神識對天眼視線的共享,讓木槿和宋辰砂並沒有對契約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張瀟 在神識內將三人負責的位置大致勾畫一下,手指一點,一點紫光直接落在正中一個交點之上。
視線里是紫色靈光落下,激發出一朵艷紅的火焰,這一處的靈力依稀薄弱了些,接著石門上靈力翻涌,但神識內,分明都看到了這朵艷紅火焰出現之處,靈力交點轟然粉碎,接著靈力連接之處若干靈力涌來。
木槿手指輕點,一點點靈光飛快擊出,落在接連的靈力交匯處,宋辰砂手指翻飛,同樣靈光落下,六個連接的交點同時被粉碎,接著每一個交點再次延伸出六個。
三人十指翻飛,在共享的天眼視野中,在契約的力量下,或者根本就與契約無關,配合默契,張瀟 祭出的一直是紫光,木槿開始還用普通靈力,然後慢慢在靈光中加上的歲月之力,不僅粉碎了靈力交點,還抽取其中的歲月之力。
這樣對歲月的抽取可以延緩陣法靈力流動的速度,在這些以六倍的速度增長的節點攻擊中,哪怕只延緩瞬間,都是致勝的關鍵。
宋辰砂抽取的是誅仙弓的力量,不由他不使用這樣的力量,在他一出手之後,連張瀟 都感覺到誅仙弓的興奮,恨不得直接從宋辰砂體內激發,將宋辰砂體內所有的靈力全都抽取,化作最強勢的攻擊。
這究竟是對陣法的痛恨,還是對石門之後封印之物的痛恨,宋辰砂與張瀟 都無法體會,二人只能共同壓制——這般相對狹小的空間,誅仙弓一箭的力道若是毀滅了石門,大概也會將這個空間毀滅。
宋辰砂金色的靈光對血色靈力一樣帶有些微的壓制,但同樣,被損壞的節點哪怕疏忽了一點點,都在被急速地補充,開始三人還有條不紊地按照各自負責的區域將陣法的破壞快速推近,很快,也就是三息左右的時間,陣法的破壞形成了膠著。
三人記不清這是第幾輪出手了,哪怕三人出手的速度在快,也只能勉強保持著對現有節點破壞與修復的平衡,源源不絕的靈力涌來,只要慢了一個節點,這個節點就會急速蔓延,好像蜘蛛網一般繼續串聯。
這,不是比拼的靈力的厚重,而是比拼速度,他們的破快停留在一個平衡的位置上,只要他們再能突破,再能突破兩次攻擊,就可以將陣法輕松破壞。
但兩個攻擊,就是六倍的再六倍的節點,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攻擊的極限,哪怕他們都在增加攻擊的力道,但只要不是攻擊在節點上,激發出去的靈力就會馬上被陣法或者說是石門吸收。
天底下哪來的這般詭異陣法,布下陣法的修士又該怎樣撤出這種陣法?三人之間神念的想法很自然溝通在一起,宋辰砂的意識之內,誅仙弓再一次蠢蠢欲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