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妮的突然去世,給漫妮的家人都帶來了無法言語的傷痛,漫妮母親好幾次哭得暈了過去,漫妮的死,羅孚晟也頃刻間崩潰了,一直跪在漫妮父母跟前不肯起來,任憑打也好罵也罷,哪怕是把膝蓋跪爛掉,羅孚晟也萬辭其疚。整整一夜下來,羅孚晟似乎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像個高高在上的企業CEO,眼眶里全是血絲,頭發也凌亂不堪,整個臉龐一夜之間滄桑憔悴到了極致。
漫妮母親知道是因為羅孚晟才導致女兒車禍身亡後,幾近瘋狂,連續扇了羅孚晟好幾個耳光,不一會兒便可以清晰的看見羅孚晟臉上的五指印。漫妮父親做的就只有勸,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使把他打死又能挽回些什麼呢?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年近半百還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苦,一般人是不能領會的。
羅孚晟眼楮哭得已經有點腫了,面對年老失女的二老,羅孚晟只有連連在地上磕著響頭,嘴里一遍遍的承諾著以後就是他們的兒子,一定為漫妮盡到的孝道。終身不再娶妻。盡一切努力贍養二老。也不知道磕了有多少下了,羅孚晟的腦門兒已經鮮血直流了。漫妮父母把羅孚晟拉了起來,推搡著趕出了家門。對于羅孚晟此刻的悔意和承諾,兩位老人實在有點無從接受。如果可以,再也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漫妮的追悼會定在了事故後的一個禮拜,雖然很不想讓親戚朋友們知道漫妮離世的消息,可是無謂的執念也只會讓漫妮難以安息。每一次的電話通知都像是一把把刀插進胸膛里,漫妮母親最終病倒在床。
听到漫妮去世的消息後,靖兒一下腿軟了,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這種失去最心愛的朋友之痛,完全可以覆蓋以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傷痛。靖兒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伴隨著的還有無比的頭痛。這樣的痛苦持續了快兩分鐘後,靖兒一下懵了。她,听不清周遭的聲音了,像是被誰使勁兒的捂住了耳朵似的,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無法听清楚了,難道是失去听力了嗎?漫妮去世這個悲痛的消息加上此時此刻莫名失去听力的事情,靖兒完全癱坐在了地上,只感覺熱淚劃過自己冰冷的臉頰……
夏槐在瘋狂的搜尋木蘭的身影時,得知了漫妮去世的消息,最近本就不怎麼順心,又突然間得到這個噩耗,夏槐盡量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底線不讓其崩塌,站在十字路口的夏槐,一時之間失去了方向,木蘭到底去了哪里?會不會沖動做傻事?漫妮怎麼突然間出了車禍?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就是,靖兒在知道漫妮的消息後,會不會回來?她此刻是否能夠接受得了這個事實?一大堆的問題糾纏在夏槐的腦海里,一個不小心似乎就可以把夏槐完完全全給擊垮。
楚楚知道這個噩耗後,呆在亞祁身邊一直不停的抽泣,哭得跟孩子似的激烈,她不知道漫妮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在我見了她沒多久後就出車禍了呢?是不是如果我沒有叫她給我見面,就不會遇到這個事了呢?楚楚一直不停的自責。坐在一旁的亞祁也只有不停的安慰,叫楚楚不要想太多什麼的。
新的一年才剛剛開始,漫妮卻因此而離開了大家,在漫妮的追悼會上,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無比的傷痛中,漫妮母親一直臥床不起,需要漫妮父親的照顧。所以在漫妮的追悼會上,是羅孚晟作為家屬在打理著一切。
原本青春靚麗的彩色照片,此刻已退變成了沒有生機的黑白色,人還是那個人,笑臉也還是那個笑臉。唯一改變的就是這張洋溢著燦爛微笑的臉龐,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漫妮,永遠活在了年輕美貌的26歲……
夏槐正準備開車帶著家人去參加漫妮的葬禮,可是突然接到醫院同事的電話,說是木蘭來醫院辦理辭職手續。夏槐一听,便急急忙忙的開始朝醫院趕。楚楚和母親也只好打車先去了。
一身黑白的喪禮服把靖兒本就瘦削的身材包得更顯單薄,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靠近漫妮的靈位前,像是哭了一夜,整個眼楮都顯得很是浮腫,嘴唇已經干裂的開了口。每走一步,靖兒都會默默的說聲抱歉,抱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離開了你,抱歉這段時間都沒有聯系過你,還有最抱歉的就是,居然連你最後一面能沒能見到……
羅孚晟一見走過來的是靖兒,露出了些許的驚訝和慌張,驚訝的是這麼久沒見的靖兒出現在了漫妮的追悼會上,慌張的是靖兒曾是漫妮最要好的姐妹。可是不管是怎麼樣的情緒,也不管靖兒會對自己做一些什麼,羅孚晟都認了,畢竟這次犯下的錯永遠也無法彌補了。
靖兒看了一眼一旁的羅孚晟,本想上前往死里揍,可是看著眼前漫妮笑著的遺像,靖兒便像是被抽離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對漫妮的了解,靖兒多過于對自己的了解。眼前的男人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要是她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我對他做什麼。漫妮啊,你說對嗎?我想你要是活著,也不希望看到我這副樣子,已經弱听的我,生活似乎變得安靜了許多。此刻看著你的照片,周遭嘈雜聲謝絕于耳,我仿佛又回到了我們以前在學校時的學生生活,那麼無憂無慮,那麼純真熱血,漫妮,你是否也和我一樣呢?
不知道在漫妮的墓前佇立了多久,寒風陣陣從縫隙中侵襲著已然麻木的身體,雖已數九寒天,可是卻總覺得內心有一股暖流回旋,靖兒的發絲在風中亂舞著,靖兒捂著自己的胸口,漫妮,這里,就是你以後的家了……
為了讓你的家不再寒冷,我決定以後不管發絲什麼,都堅強樂觀,積極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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