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睡覺了。」
「小王爺一路走好,快去快回,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才好。」
「行拉,我知道你們現在哥倆好。今天我就說這些,萬事全kao你自己把握了。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看著春蠶欣慰又不舍的表情,霄翰有些吃味的說︰
「春鵲,你明天就要和王爺他們出門見世面了,臨行前姐姐有些話不得不和你說,你一定要牢記在心,知道嗎?」
「那就好了,這是些銀兩,出門的時侯會用的著。」
兩個學生走了,那自己這個教習就真正的成了閑人一個。想起昨晚對弟弟說的大話,春蠶硬著頭皮向林管家要了一匹還算溫順的馬,找梁師傅學習騎術。
「教習,明明都是你的學生,為什麼待遇差那麼多?」
「錢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晚飯後,依著剛剛看過的書得來的感受,春蠶寫了一篇札記,準備給不久要回來的學生當教材。放下筆,看著滿滿幾頁的感悟,吹干上面的墨跡,小心的放進抽屜里鎖上。
對此,春蠶很是無奈,但每次都想方設法的推辭。因為她心里明白,一旦自己管了事,那就等于告訴王爺,自己已經同意了。自己現在才十四歲,離弟弟學藝完成還有三四年,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裝糊涂的再拖上幾年,等時機成熟,一定要和弟弟遠離這里。否則,一旦自己到了十八歲,就算自己不同意,也于事無補了。
「梁師傅,我想學習騎馬,你能教教我嗎?」
感慨完書房主人的為人,春蠶開始將目光移向滿屋的書架。和自己之前想像的差不多,書架上面的書琳瑯滿目,簡直囊括了古今所有的大作。抽出一本,看著書上的標簽和漂亮的筆跡,這也是王爺找人抄寫整理的吧,翻開如饑似渴的讀著,里面的內容比市面上流通的手抄本要齊全的多,有很多地方還加了批注,看來這本書被人仔細的讀過了。
見另一匹馬上白衣如雪的小王爺在抱怨,春蠶好笑的說︰
「可是,我這樣進去還是不妥吧?」
「姐,既然我們以後要逃亡,你還是乘現在學會騎馬吧。」
「小孩子偶爾任性一些也不錯啊,權當他是在撒嬌好了。」
「你呀,什麼時侯學會油嘴滑舌拉?」
「不瞞梁師傅,還真被你猜中了。」
「這是給你關鍵時候應急用的,萬一你和大家走失了怎麼辦?到時候身無分文的,你打算怎麼辦?」
就這樣,頭兩天,春蠶只在後花園的小路上慢悠悠的騎著,後來梁師傅受不了這慢騰勁,兩人知會了林管家,去了城外,你追我趕的策馬狂奔,好不盡興。
第二天一早,春蠶把弟弟的行禮準備好,然後送他到大門口,看著弟弟神氣而又敏捷的騎上馬背,做姐姐的真是驕傲的無以言表。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不會見外嗎?」
「那就謝謝梁師傅了。」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兩個閑人搭了個伴,日子道也過的沒那麼無聊了。閑暇的時侯,春蠶也會听梁師傅聊些江湖往事,那些刀光劍影和恩怨情仇,不可思議的就像在讀小說,听的春蠶津津有味。有個好听眾,梁師傅更是不遺余力的講著,後來實在沒啥可講的時侯,就連雞毛蒜皮、家長里短都出來了。
「這都是被霄翰傳染的。」
沒過兩天,梁師傅回家探親去了,又剩下春蠶一人。除了偶爾溜溜馬,春蠶只好又一頭鑽進了書房。不過,看來看去,小書房的書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林管家就建議春蠶去王爺的書房去找書看。春蠶一听,心想王爺的書房,那可是機密的所在,平時一般人是不讓進的,規矩多的就像宮里的御書房,自己進去不是找死嗎?可能是看出春蠶的疑問,林管家說︰
好像剛和弟弟興高采烈的數著銀子,一晃一年又過去了,十四歲的春蠶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眼間的清麗拖俗怎麼也掩蓋不住了。若是換作普通家的閨女,這會兒上門提親的該踏破門檻了,但春蠶不一樣,他是王爺相中的女子,就算別人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
春蠶接過林管家遞過來的金鑰匙,心里在想,王爺這麼處心積慮的在這些小事上花功夫,他到底是想干什麼呢?
這一年秋天,王爺和喬雨聲又一次外出,為了歷練霄翰和春鵲,要把兩個小家伙也帶上。臨行的前一晚上,春蠶把這個從未離開過自己身邊的弟弟拉到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听梁師傅大差不差的話,春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春姑娘,你這是?」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教書育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府里的變化。外出的王爺越來越頻繁的給春蠶姑娘寫書信,還有每次回來越來越多的賞賜,這些舉動在暗示著春蠶越來越明朗的地位。
「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看你這教習是太寵膩他了,你看,春鵲就懂事很多。」
「呵呵,是不是學生走了,你這個教習閑的發慌,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啊?」
轉身的春鵲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對姐姐說︰
「知道了,我都準備好了,等你回來,一定讓你刮目相看。」
「說到底,這府里的規矩還不是王爺定的,想改也是王爺一句話的事情。」
「還是姐姐想的周到。這銀子我先帶著,不到萬一,我不會亂花的。」
「春姑娘,你放心,這是王爺臨走的時侯親**代下來的。」
這是春蠶第一次進這間書房,所以忍不住四處打量了一番。書房很大,牆壁上掛著四副不同風格的山水畫,雖然在繪畫上面沒什麼天分,但春蠶還是可以看出畫中的意境。走上前一一看了作者的落款,都是一個名叫御驍的人。御驍?這不是王爺的字嗎?曾經听喬雨聲提起過,王爺叫李蕭逸,字御驍。沒想到此人除了有野心,也是頗有才氣的。這樣的一個人若在這亂世的渾水里,就算做不成英雄,也會成為一代梟雄吧。
春鵲接過姐姐給的小布包,里面是一些碎銀和銀票,就有些疑惑的說︰
「王爺,這一路上就勞煩照顧一下春鵲了。」
一本書讀完放下,外面已經快到掌燈時分。春蠶起身,伸了個懶腰,把書放回原處,然後走出書房,鎖上門,就回到自己的小院。
見林管家說的那麼明確肯定,春蠶也不猶豫了,微笑著說︰
「姐姐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不能輕易出門。可你不同,身為男兒,以後出門闖蕩的機會一定很多。所以,這次出門,你要放得透溜一些。好好觀察周圍的環境,順便多多打听一些如今的局勢,給我們以後的逃亡做準備。」
春蠶不是嬌滴滴的小姐,能吃苦又膽大,半天下來已經有模有樣了。模了模馬頭,心想,這騎馬也沒有之前想的那麼難,以自己的進度,幾天就可以策馬狂奔了。
「既然林管家這麼說,那春蠶就不客氣了。听說王爺收藏了很多的名家名作,我也正好借此機會開開眼界。」
「這是書房的鑰匙,春姑娘什麼時侯想去看書都可以。等王爺回來了,就勞煩姑娘親自將鑰匙交給王爺吧。」
見春蠶一張嘴就沒好話,霄翰氣的一甩馬鞭,揚長而去。見兒子那麼沒有風度,王爺有些無奈的對春蠶說︰
雖然這樣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春蠶一如既往的深入簡出,一往的低調行事。這樣的做法剛開始讓大家覺得這個姑娘太過奇怪,時間久了,大家反倒覺得若是有這樣好脾氣的女主子倒也不錯。于是乎,春蠶成了大家公認的王妃,就連林管家也攙合了進來。王爺不在的時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跑去流螢園質詢一下。
「姐,怎麼給這麼多。我跟著王爺和喬大哥,你還怕沒飯吃沒地方住嗎?」
「別說你了,我也是有些閑不住了。這樣吧,我們這兩個師傅搭個伴騎馬去。」
「只是一個書房而已,平時要求多,那是因為王爺不喜歡自己在看書的時侯被人打擾。既然王爺開了金口,你還擔心什麼呢?老實說,春蠶姑娘就是太過于小心了。」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春蠶只是怕自己一時的鹵莽壞了府里的規矩。」
忙完這些事情,來到窗前,抬頭望了一下月亮,看天還早,就kao在窗前想心事。听管家說,再過大半年個月弟弟就回來了,也不知道這外面兩三個月的日子,把那兩個小家伙折騰成什麼樣子了,真是令人期待啊。
說完,不看春蠶驚訝的神色,就快馬加鞭的策馬而去,喬雨聲叫上春鵲也趕緊跟上。看著絕塵而去的幾人,春蠶有些微微失落。然後在林管家的三催四請下,才戀戀不舍的回到自己有些空落的小院。
「鵲兒知道了,一定會小心謹慎行事的。」
「姐,你說吧,我會全部記在心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