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趴在「陸地」上不住地干咳.身旁還有剛剛救了他一命的玄鐵重劍.
玄鐵重劍原是天斬留仙老人的佩劍.頗通靈性.這次若非玄鐵重劍感應到主人有難.歐陽青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月兌險.他將玄鐵重劍收回了體內.忽听有海浪拍岸的聲音.便立刻扭頭看去.只見茫茫大海一望無垠.星輝映照在海洋之上.恍若銀河.
「想不到小小的湖水的另一頭竟然是**大海.」
歐陽青感慨著站起身來.忽然腳下一動.他這才驚覺自己根本不是在一塊陸地上.卻是站在一塊碩大無比的海貝殼里面.貝殼里茂林修竹.還有重重雕欄玉砌的宮殿.恍惚間.只覺這塊海貝殼如一座孤立的小島.周邊都是茫茫大海.唯有它飄蕩在中央.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住在里面……」
歐陽青抬頭望向紅瓦綠欄的宮殿.流水曲觴.頗富有詩情畫意.宮殿上掛有匾額.瓖金嵌玉.筆鋒遒勁如巍峨的泰山.上書「死生契闊」四個大字.顯得新奇不凡.想來住在這里的人定也不是等閑之輩.只是.什麼人才會住在大海的貝殼里面呢.
他沒有多想.抬步便朝宮殿走去.
一路上宮燈里都燃著明火.像是有人的樣子.可歐陽青喊了幾聲.唯有海風在應答.又好似沒人的樣子.歐陽青站在長廊上.左邊是北閣樓.右邊是南閣樓.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索性便擇了北閣樓走去.
歐陽青一路上都推開房門看看有沒有人.見窗明幾淨.顯然是有人定期打理的.便肯定這里一定有人看守.但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推開了多少房門.始終沒有見到一個人.
「不可能啊.」
他碎碎地念叨著.推開了近手的「留情殿」.一股淡雅的異香瞬時包裹住了歐陽青的身心.他不禁愣住了.僵硬地站立在殿外良久.看著眼前翻飛的桃紅色幔帳.他的心突然砰砰砰的急跳.似乎對什麼有所感應.
「在下歐陽青.請問殿內是否有人.」
空曠的大殿久久回蕩著歐陽青的聲音.格外的寂寥.
「歐陽青誤闖貴宮.實屬無奈.還望主人出面一見.當面致歉.」
當面致歉、當面致歉……
回音幽幽.好似繞梁三日一般.
歐陽青確定里面無人.正要轉身離開之際.心口突然劇烈的一陣抽動.疼得他趕緊扶住了門框才沒有倒下.是不想讓自己離開嗎.誰.究竟誰在里面.
歐陽青立刻回頭看去.幔帳翩躚.隨風輕盈起舞.恍若仙姬.
「請恕在下冒昧打擾了.」
歐陽青頷首欠身行禮.才抬腳邁過了門檻.留情殿的漆門在他的身後嘩啦一聲關上.歐陽青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漆門.只得嗅著陣陣誘人的異香而去.
殿內依舊窗明幾淨.星輝灑下微弱的銀光.斑駁的光影像是珍珠一般光亮秀美.繞過層層翻飛的幔帳.便是一道閨閣繡門.門上垂著一串春七色海貝的簾子.風一動.便清脆作響.
他抬手從簾子的中間撥開了七色海貝.迎面便是刻有兩個鮫人纏綿相依的大貝殼.似乎是一道屏風.歐陽青越往里走去心跳越發加速.他似乎都能捕捉到隱隱的呼吸聲.那麼這里面一定有人的.一定有人的.
歐陽青越發激動.腳步加快起來.可他走了幾步之後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雙目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躺在小貝殼里熟睡的女子.她只穿了一件輕盈的白色紗衣.海藍色的被衾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四周還有不少的海螺、貝殼和珊瑚.她只是靜靜地睡在那里.臉色紅潤.肌膚白皙.宛如傳說中神秘又美麗的鮫人.
「不……怎麼會.阿離……阿離……」
歐陽青腳不停歇地沖了上去.抱住了貝殼里的凌夜.不住地喚著她的名字.可凌夜就像是睡夢人一樣.緊緊閉著雙眸.嘴角帶笑.沉浸在她自己的美夢當中.
「你沒事.你沒事.阿離.你快醒醒.我來找你了……」
歐陽青緊緊抱著軟綿綿的凌夜.滿臉淚痕.可凌夜依舊毫無知覺.只是後仰著腦袋靠在歐陽青的手臂上.雙臂也是軟綿綿地垂在身體兩側.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頭一般.更像是被技藝高超的工人用綿雲捏出來的.
「阿離.你到底怎麼了.」
歐陽青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里.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著她的身子.雙手不住地著凌夜的臉龐.他環顧四周.看不出任何能讓凌夜蘇醒的法子.這里沒有施法的痕跡.可究竟是什麼人留凌夜在這里呢.
他來不及深思這些問題.一心想讓凌夜醒過來.
他激動地含淚吻住了凌夜的紅唇.可凌夜毫無反應.他吻遍了凌夜的鼻尖、眼瞼、額頭.可還是沒能喚醒凌夜.歐陽青開始心慌起來.緊緊抱著凌夜道︰「阿離.你告訴我.我究竟要怎樣才能喚醒你.求求你.告訴我……阿離……」
歐陽青潸然淚下.也濕潤了凌夜的臉頰.他抬手替凌夜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就在他的手觸踫到凌夜臉龐的時候.忽然一頓.他感覺到.凌夜的口里似乎含著什麼東西.她的腮幫子硬硬的.好似是一個圓球狀的東西.
他嘗試扳開凌夜的紅唇.可根本扳不動.他也不敢用力.轉念一想.他再度深情又纏綿的吻住了凌夜.歐陽青以舌尖試過了幾次.便撬開了凌夜的牙關.果然感覺到她的口中含著一顆應該是珍珠的什物.
歐陽青自己含住了珍珠.松開了凌夜的香唇.
似乎就是剎那之間.歐陽青覺得天昏地暗.頭重腳輕.連扶著凌夜身子的力度都沒有.只听鐺鐺的兩聲響.歐陽青和凌夜分別一前一後的倒在了小貝殼上.
歐陽青意識到是這個珍珠在作怪.便趕緊將它吐了出來.血紅色的珍珠咕嚕嚕地便滾向了凌夜的腳踝.閃過一陣紅光之後.便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作了一顆小銅球似的什物.歐陽青干咳了兩聲.漸漸覺得身上有了些許力氣.正要抬眸看去.卻見一雙白皙如玉的手輕輕地.像是雲朵一般.柔柔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歐陽青立刻抬眸看去.驚喜著抱住了凌夜.開懷大笑道︰「你醒了.阿離.你醒了.」
凌夜半睜著眼楮.有氣無力地笑著.淺淺說道︰「放……心……」
「好.」
歐陽青激動的熱淚盈眶.緊緊地抱著凌夜.直直坐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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