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醫經,第一百零六章不說
看小說「愛讀屋」程嬌娘的馬車並沒有直接回玉帶橋,而是行駛到一處街,車放慢了速度。ai愨鵡
從車簾望去,對面是一幢青石衙門,沒有懸掛匾額,來往的人也不多,初秋的午後帶著幾分肅殺。
這里便是兵部下屬的一個小獄。
「娘子,我們真沒辦法進去看看嗎?」半芹忍不住低聲說道。
「沒辦法。」程嬌娘說道。
連周老爺都沒法子進去,她們更沒辦法。
半芹嘆口氣。
「郎君們在這里不知道怎麼樣」她喃喃說道,「已經三天了….」
「不會待很久的。」程嬌娘說道。
半芹大喜。
程嬌娘看了眼她的喜色,神情漠然,放下車簾子。
娘子還是不高興…
半芹收起喜悅,低下頭。
馬車緩緩行駛而去。
而這邊周六郎回到家,將今日的所為一一講給周老爺。
听了周六郎的話,周老爺又是驚訝又是感嘆。
「竟然真是這個麼下三濫的東西自己一人引起的?」周老爺說道,又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真不是暗地誰人指使的?」
周六郎搖頭。
「真不是。」他說道。
周老爺捻須嘶嘶兩聲。
「還真是得罪了運氣….」他喃喃說道。
不過听到說那個向七竟然當街跌死了,周老爺的反應則跟周六郎一樣,認定是程嬌娘殺的。
「其實這個廢物,現在理會已經沒必要的。」他說道,「竟然一找出認定就直接殺了…」
他說著搖頭。
「真是嗜殺」他說道,「事已至此,殺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出口氣。」周六郎說道,說到這里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胡鬧,這種氣出了也沒用。」周老爺搖頭說道,「事到如今。就是殺了這個廢物又有什麼用。」
「也許有時候做事,也不一定非要有什麼用,自己出了氣,心情好點,也算是有用吧。」周六郎說道,咧嘴一笑。
雖然看起來那個女人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殺了向七,事情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事情還沒開始,而走向如何,也幾乎是不可掌控的。
這次真是遇到大麻煩了。
周六郎收了笑。神色沉沉。
怎麼辦才好?
正猶豫間。門外有小廝進來。
「公子。秦十三公子來了。」他說道。
周六郎就起身。
「他肯定也知道了。」他說道,微微一笑。
這家伙聰明,也許這件事他有什麼好主意呢。
「六郎。」周老爺喚住他,「這件事。我們的猜測,不要跟秦十三郎說的太細。」
周六郎一愣,回頭看父親。
周老爺神色沉沉。
「他已經不是秦家的小瘸子了,他恢復了正常,又那般的聰慧,必然是要入仕的。」他說道,「六郎,這次的逃兵事件,不管我們願意還是不願意。大概都要被卷入其中,是站在高家王步堂這邊,還是陳相公這邊,也是未知的。」
周六郎神色變幻,動動嘴沒有出聲。
「而秦家。是皇親,雖然還不知是站在太後這邊還是其他人這邊。」周老爺看著他接著說道,「總之,一切都是無定數,所以,有些事還是點到為止,莫要深談。」
有些事,點到為止,莫要深談。
周六郎愣愣站了一刻,嗯了聲轉
身走出來。
與以往的不同,他走的很慢,等走到院子時,等候的不耐煩的秦十三郎已經和婢女們說笑著采摘花葉。
就像以前一樣,他總是喜歡把院子里的花草當做茶來各種嘗試,雖然沒有一次能入口的。
不,和以前不一樣,以前是他指著讓婢女們去采摘,而現在,是他自己親自去采摘。
日光粼粼下,少年郎側顏如同白玉雕成,站直了的身材欣長,一手撫著大袖,一手摘下一朵半開的花,還在鼻息間嗅了嗅。
這種姿態如果是別的少年來做,怎麼看都有些脂粉氣,但秦十三郎做來卻帶著幾分灑月兌。
周六郎站住腳,看著院中與婢女說笑的少年郎。
他不再是秦家的那個小瘸子了….
父親的話在耳邊響起。
秦家
原來他是秦家的,皇親國戚的秦家。
自從相識以來,他稱呼他為十三,不高興的時候喊秦桑子,那個秦字,在他眼里只是個秦字,都忘了,那是一個姓氏,一個赫赫有名的姓氏。
「六郎,你看什麼呢?」
秦十三郎抬頭喊道,一面將手里的花扔給婢女。
周六郎抬腳大步邁進來。
「你又干什麼呢?」他說道,「這些花是你非要種的,種了又胡亂的糟蹋了。」
「你懂什麼,任它開著才是糟蹋,物盡其用才是最好。」秦十三郎笑道,一面伸手搭著他的肩頭拉過來,「來來,讓你嘗嘗我新想的法子做的茶。」
「你的茶還是留著豬吃吧。」周六郎嗤聲說道。
秦十三郎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下。
「行啊長本事了會拐著彎罵人了!沒白被你的妹妹罵這麼久…」他笑道。
「你才長本事了,竟然敢打我!」周六郎喊道,一面抬手。
秦十三郎早幾步跳開了。
「哈,哈。」他笑道,「打不著,我現在能跑了。」
周六郎呸了聲失笑,抬腳邁上台階。
「哎,太平居的事,你听說了吧?」秦十三郎問道,直接從一旁翻到廊下。
周六郎點點頭。
「听說了,我還去見過她了。」他說道,一面揚眉,「而且我還幫了她的忙。」
秦十三郎很是驚訝,又帶著幾分不高興。
「你竟然自己去了也不叫我。」他說道。
「你去做什麼?我們家的事。」周六郎哼聲說道,一面撩衣坐下。
秦十三郎在他對面坐下,一面接過婢女遞來的杵子瓷罐。
「到底怎麼回事?」他問道。
伴著 的搗杵聲,周六郎將今日的事逐一講來。
「那算卦的老頭也是你找來的?」秦十三郎一面插話偶爾詢問,「把向七抓走後,去通知他家人的也是你的人吧。」
「是啊。」周六郎點頭說道,說了又撇嘴,「讓告訴那董家的人,向七被人當街劫走了,縱然是一個沒地位的贅婿,自己在家怎麼打罵都可以,但外邊有人這樣做就是打了董家的臉面,那老家伙立刻帶著人氣洶洶的趕過來了…」
沒想到這氣勢洶洶反而將這個贅婿跟嚇慌了神不擇路跌死了。
「這麼多事連在一起,她還說向七當街跌死跟她無關,真是說謊越來越不眨眼了。」周六郎說道。
秦十三郎哈哈笑了。
「可是這大概真是巧合吧。」他笑道,「只能說她運氣好。」
運氣好的話也不會被一個下三濫的東西拉進這麼大的坑里去。
周六郎張口要說話,話到嘴邊又死死的咬住咽下。
「誰知道呢。」他含糊說道,「嘴里從來沒有個真話。」
秦十三郎看他一眼。
「那然後呢?」他問道。
「她只讓我幫這個,幫完了我就回來了。」周六郎說道,一面接過婢女遞來的茶,「大約回去又偷著高興去了吧,氣也出了,也求我父親幫忙了,待明日我父親去走動關照一下,就沒事了。」
說罷端起茶碗喝茶。
秦十三郎低著頭咚咚搗花葉。
「也一定啊。」他說道,不待周六郎再說話,轉頭跟看一旁的婢女,「去把醋拿來。」
周六郎端著碗飲盡茶稍微松口氣。
「先不說這個。」他說道,「我就要走了,有幾張弓帶不走,你看看你要哪一個?」
「還要選嗎?」秦十三郎抬頭看他,皺眉,「不是都該歸我嗎?」
周六郎呸了聲。
「想得美。」他說道,一面跳起來伸手拍他肩頭,「快來。」
秦十三郎笑著扔下搗杵,起身跟他而去。
室內少年郎的打趣說笑爭吵不時響起。
********************************
多謝大家投票,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