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林玨也被嚇了一跳,「這種事情也可以胡說八道嗎,當心禍從口出。(思路客.)」
「我知道。」馬氏點點頭,很認真地看著林玨,「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明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三叔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讓我不得不產生疑惑。阿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仔細查一查這件事,不是說我胡思亂想,而是以防萬一。」
林玨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昭兒同宛妃……
難道說昭兒從小不受寵的原因是這個嗎?
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事要是被曝出來,那得牽扯多少人?說不定整個侯府都要跟著遭殃!
「查什麼?別查了,別說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就算有,查出來又如何?難道我們還能揭發嗎?這件事一旦被揭發,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林玨輕輕摟住馬氏的腰,附在她耳邊溫柔低語,「明兒,這件事,咱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馬氏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但現在事情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受控制,如果她不查清楚,更要被人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不太安全。
「可是,如果昭兒真的是宛妃的女兒,那麼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救宛妃的人,我瞧著三叔的模樣,是拼死也要救活宛妃的,就怕,他會什麼也不管,將昭兒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到時候,怎麼辦?」
林玨深深皺起了眉頭。馬氏說的很有道理,他們裝作不知道,可林琛萬一說出來怎麼辦?
馬氏又繼續道︰「所以我覺得,還是查清楚比較好。說不定真的就只是我胡思亂想,昭兒還是三嫂的親生女兒,跟什麼宛妃什麼關系也沒有。但如果昭兒身份不明的話,咱們就要好好想想辦法了,至少,要阻止三叔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
「嗯。」林玨也覺得馬氏說的有理,點了點頭,緊緊摟著她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目前為止。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說宛妃需要血緣親近之人才可以救活的消息。」
「我明白的。」馬氏輕輕嘆了口氣。「我很喜歡昭兒。無論她是不是宛妃的女兒,我都很喜歡這個妹妹,我希望她無憂無慮。平平安安的。」
她們殊不知,夫妻二人這次的閨房密語,全都被在外面值夜的丫鬟听了個一清二楚。
隔日,身處榮升堂的陸氏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你說什麼?」陸氏坐在水梨木的梳妝台前,穿了一件五彩刻絲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手里捧著小丫鬟剛剛沏好的普洱,乍一听到這個消息,手一抖,滾燙的茶水便全數潑灑在她身上,映襯的紅色的衣裙像剛剛潑灑下的鮮血。
陸氏的眸中全是震驚。
「奴。奴婢沒有撒謊。」值夜的丫鬟低垂著頭,嘴唇抿得緊緊的,也是一副倉惶不安的模樣。
昨夜她听完內間的林玨和馬氏的談話,嚇得三魂去了六魄,當時能忍住沒尖叫出聲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可就這樣也整夜沒睡好覺,好容易睡著了,夢里就有穿著白衣的猛鬼將她嚇醒。
無論如何,就算是在大宅院里見慣了世面的她,林玨和馬氏口中的那個消息也稱得上是驚天丑聞。
她實在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消受這個天大的秘密,所以一大早,她就立刻趕到榮升堂,將這個秘密告知了她真正的主子陸氏。
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她已經沒有辦法去想。
陸氏被開水燙到,貼身伺候的劉嬤嬤迅速替她處理,等換洗好了衣物,陸氏已經一點點鎮定下來。
大腿上灼熱的刺痛還在,刺激著她的神經,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個夢,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小丫鬟嘴里的那個秘密。
原來,林昭言她,真的不是劉氏親生的。
原來,林琛真的跟皇宮里牽扯不清。
大名鼎鼎的宛妃,居然就是曾經的徐宛如,居然是林昭言的親生母親!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陸氏緩緩開口,盯著小丫鬟的眼神帶著陰冷的寒意。
小丫鬟看出了陸氏的意思,身子一顫,慌忙跪道︰「沒有人知道了!奴婢沒有告知任何人!夫人讓奴婢近日來看著大少女乃女乃一點,奴婢就一直注意大少女乃女乃的動向,所以知道了這個消息,是第一時間趕來告訴夫人的!夫人,奴婢是您的心月復,奴婢的為人您清楚,奴婢絕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另外的人!」
對于這一點,陸氏深信不疑。
這丫頭名喚綠芹,老子娘都在她手底下辦事,她完全不擔心她會背叛她。
剛剛會那麼一問,也只是要給她一個警告而已。
她是不會殺人滅口的,畢竟要培養一個心月復不容易。
「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如何的。」陸氏抬手示意她起身,又認真地看著她,「綠芹,我問你,大少女乃女乃是真的說三老爺想要四姑娘去救宛妃嗎?」
綠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剛剛被陸氏那麼一嚇,腿都軟了,「回,回稟夫人,奴婢的確是听到大少女乃女乃這麼說的,至于三老爺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就不清楚了。」
「嗯。」陸氏眯了眯眼,沉吟片刻道︰「你先回去吧,這之後該干嘛干嘛,這個秘密你就當做從來沒有听到過,倘若走漏了一點風聲,哼哼,你知道下場。」
綠芹連忙保證,「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奴婢絕對會死守這個秘密!」
綠芹離開後,陸氏坐在原地好久,雙眼直愣愣地盯著窗牖外頭的木芙蓉瞧。
已是仲秋,木芙蓉花開,淡白色的花朵一簇一簇地開得嬌女敕可人。
木芙蓉又名拒霜花,象征純潔、干淨,建安侯府內外,多都種了這樣幾株木芙蓉。
陸氏笑了笑,純潔?干淨?
這侯府,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骯髒齷齪。
「夫人,您要怎麼處理這件事?」耳畔傳來劉嬤嬤的聲音。
陸氏回過神來,唇邊沁出一抹冷意,「怎麼辦?你覺得,事到如今,宛妃和四姑娘,還能活下去嗎?」
只要四丫頭死了,宛妃也就活不成,她們兩個都死了,那麼這個秘密,就永遠只能成為秘密。
劉嬤嬤明白了陸氏的意思,她多少有些為林昭言感到可惜,便問了一句,「夫人,咱們是不是要跟老太太商量一下?」
陸氏卻不以為意,「商量什麼?姑母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在她的心目中,什麼都比不過建安侯府的前程和未來。怕是她早想要四丫頭死了,只是苦于沒有好的機會。」
「那咱們……」
「別擔心,我不會親手對付四丫頭的,你忘了,有人可是比我們更要對四丫頭恨之入骨呢!」
「您是說……三房的舅夫人?」
陸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劉嬤嬤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的確,這殺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借刀殺人。
「老奴明白了,老奴會盡快著手準備,爭取在三老爺將事情鬧大前控制住局面。」
陸氏點了點頭,面上已經恢復如常,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起身,撩了撩繡著金絲臘梅的裙裾,抬腳,神采奕奕地朝門外走去。
快要走到門外時,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側首,朝劉嬤嬤示意,「一會兒讓人把院子里的木芙蓉都鏟了吧。」
這世道本就充滿骯髒污垢,要想純潔到不被污染,那就只有死。
而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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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悲慘的,公司網絡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網頁始終打不開,所以上傳章節只有依靠編輯了,定時的吧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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