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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雪的事在陸氏的刻意隱瞞下並沒有暴露出來,第二日一早,風平浪靜,所有的事情都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好像七夕發生的那些事情不過都只是一場夢,醒了也就沒了。
可林昭言心里卻清楚,這一切平靜不過都是表象,藏在這波瀾不驚湖面下的,是波濤洶涌,是蓄勢待發,只等著時機成熟,危險傾覆而來。
她還听林若言說,從她離開後,她們還去了畫舫那兒看繡娘比賽,撞見了一個跟石榴長得很像的女子。
石榴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听到了,再一次听到的時候她還愣了下,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
去年七夕周宛瑜也在畫舫踫到了石榴,據說畫舫每年選出來的繡娘都是要送到宮里頭去的,既然林昭言今年又撞見了石榴,那就證明石榴去年沒能入選,就是不知道今年是個什麼情況。
石榴一直以來想要入宮的願望又能否實現呢?
林昭言並沒有讓自己糾結在石榴的事情上,對于她而言,石榴畢竟是過去式了,她在乎的是現在。
是關于墨霜,關于自己的計劃,關于二皇子的辦事效率。
關于……蕭歧。
她特意讓人去蕭王府打听了情況,不同于上一次消息被瞞得密不透風,這一次卻是一查就查到了,說是蕭歧看上去並無大礙,蕭王府也風平浪靜的。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林昭言松了口氣,之後也就沒再過問。
劉氏因為林若言撞見秦玉雪的事情對她很不滿,怕她再闖出什麼禍來,索性將她軟禁了起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就是不讓她出門,這可愁壞了閑不住的林若言,每天只能借由林昭言來探望她的功夫倒一倒苦水。唱作俱佳地演得比誰都可憐。
林昭言知道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她在劉氏面前求求情把她給放了,可是她卻只能裝作不知道。
因為日後林若言會做出比這個更嚴重的事情來,為了防止劉氏一下子接受不了,還是先將她關幾天,等劉氏穩定了情緒,她再慢慢說服疏導,給劉氏一個心理準備。
沒過幾天,朝堂上突然鬧出了一場風波。說是戶部尚書曹之敬因貪墨被抓了起來。
林昭言對曹之敬這個名字不熟。本是沒打算關注。可奈何她關注林琨的動向,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這個在朝堂上和林琨關系甚好的戶部尚書的事兒。
一關注了才曉得,這件事原來是二皇子的手筆。
而曹之敬。正是那日在望湖樓下鬧事的曹文的父親。
據說曹文帶了整整五萬兩白銀來參加一個什麼拍賣會,這件事一出。當即鬧得是滿城風雨。
曹文不過就是個戶部尚書之子,哪里來的這麼多的銀子。
這麼大的疑問,自然就需要查清楚,可曹之敬是三皇子的人,沒人敢攬這個差事,二皇子便主動站了出來,不管三皇子的解釋和包庇,列舉數條疑點在朝上對曹之敬以及三皇子進行攻擊,與先前在朝堂上幫三皇子說話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皇上很快就同意由二皇子協理御史台處理這件事,還要盡早。
畢竟對于皇家而言,貪墨相當于動搖國庫,損害了皇家的利益可比殺人嚴重多了。
二皇子得到批準後,也很快行動了起來。
他本就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智商情商都很高,要對付一個人不過是易如反掌,更何況曹之敬是真的貪墨,比起對付周霆琛時的栽贓陷害,還要更順利一些,最關鍵的是,刑部尚書表面上屬于中立,實際上暗地里早已經被端貴妃拉攏,所以從獲得皇上批準到查找證據到審問曹之敬再到做出判決不過就是一個多月的事情。
短短的三十五天,曾經是三皇子左膀右臂的戶部尚書曹之敬就落了馬,戶部遭受了重創,混亂了好些天後,由曾經的戶部侍郎溫郁暫時頂替而上。
建安侯府又是好一陣子的消沉,甚至連躍躍欲試要抓秦玉雪奸夫的陸氏都消停了下來,只叫人暗中看著秦玉雪,自己則每日守著林琨不斷安慰開解。
至于三皇子,一連損失掉兩員愛將可謂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可是這次他卻不像上次周霆琛被處置後那樣消極,反倒是越發忙碌了起來,好像是要化悲憤為力量,勢必要從別處將自己的損失補回來。
林昭言不由想起二皇子先前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只怕到時候會逼得三弟造反,狗急還會跳牆,更何況是人」。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麼?
如今三皇子因損失掉兩員大將已經隱隱有出手的勢頭,萬一建安侯再被扳倒,憑三皇子的性子,一定會造反無疑了。
想到這兒,林昭言稍稍猶豫了下,跟二皇子認識半年多來,她也逐漸了解了他,知道他並不是喜歡爭權逐利的人,或許並不該將他拉進這趟渾水里。
「這根本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歷史本就是沿著這個軌道發展的,大燕王朝的歷史不會改變,你最多只能改變自己的命,有什麼本事改變這整個王朝?上一世沒有你,二皇子還是被牽扯了進來,所以,一切不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罷了。」
是真正的林昭言的一席話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承認利用二皇子為自己擺月兌困境是可恥了一點,不過既然歷史無法更改,那就只能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只是,只是讓事情發展的軌道稍稍偏差一下,應該不會有事的。
林昭言這樣自我催眠著,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沒過幾天,就在她以為二皇子處理完曹之敬的事情要著手墨霜一事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封來自于鳳清公子的信。
信上的內容,著實將她震驚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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