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當天,因為林昭言三個姐妹年紀還小,需要長輩作陪,被罰閉門思過的陸氏也終于被林老太太放了出來,不過卻當著侯府眾人的面敲打警醒了她一番,言語間的意思是只要林若言出事,她就要負全責。
陸氏對此郁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林昭言還是沒有讓曼雙、曼華陪著去。
林瑾明和林若言分別帶了雲墜和石榴。
石榴在出發前的臉色很不好看,弄得林若言以為她生了病,讓她呆在府中休息。
石榴卻握緊了拳,眸中閃過一絲堅決,又帶著隱隱的愧疚,「姑娘,您讓奴婢跟著去吧,奴婢這一次一定會保護好您的。」
林若言無法,只好應了下來。
坐到馬車上,林若言倒是跟上一次的咄咄逼人不一樣,眸光隱含著關切,「李府的婚事吹了,你沒事吧?」
她也已經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是作假,心里不是不愧疚的。
林昭言笑了笑,「就像你說的,這個不成,總還有下一個。」
林若言見她和往常一樣笑著,心里松了一口氣,這些天她總找不到機會跟她道歉,很怕她會不會像上一次一樣不理她了。
「這次春搜不是說有很多公子少爺會參加麼?咱們到時候暗中看一看,不怕看不到好的。」
林昭言依舊笑著,並不搭腔。
她此次進宮的目的是看緊林若言,可不是去相親的。再說了,能入宮參加春搜的都是皇子王孫,個個高門大戶,哪家內宅不亂?
在這個時代她雖不奢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也不會希望自己丈夫找n個女人回來給她添堵。
像林琛這般尊貴又深情的男人能有幾個?便是他,也有一個宛姨娘啊!
林若言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無趣,便開始高談闊論,跟她胡天吹地。
林昭言听著听著就笑了,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生我氣了?」
林若言一噎,憋了半響才道︰「文軒表哥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你說得對,人要往前看。」眉宇間頗為落寞。
她又笑了笑,擦掉眼角的淚水,「再說了,文軒表哥的事也的確與你無關,是我接受不了事實才會遷怒于你,你不生我氣才是真的。」
想到劉文軒,林昭言心里也不好過。
沉默半響,才道︰「我不會忘記他的,他是這世上除了父親以外唯一對我那樣好的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
她看似不在乎,堅強面對一切,其實劉文軒早已經深深扎根在她心底,永不會磨滅。
林若言又笑,笑容襯著臉頰滾落的淚珠,異常的淒美動人。
她啟唇,一字一句道︰「而我,不會忘記害死文軒表哥的人,也一輩子不會忘,並且,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林若言的恨,劉文軒的愛,都是一種執念。
這種執念,有時候能成就一個人,有時候卻會摧毀一個人。
「若言……」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林若言說,林若言的執念已經根深蒂固,不是她三言兩語能說動的。
但願,林若言所換來的是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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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很快就到了,還是按照上次一樣的章程,需要先去給太後請安,集合之後再一起去皇宮後山。
除了皇上和幾位皇子,男眷們早就在後山等待。
林昭言見到了只在小時候和夢里見過的靜妃。
她長得很驚艷,是那種讓人眼楮一亮的美女。
高鼻雪膚,眼眸深邃,微微上挑,勾魂奪魄,雖穿著寬大艷麗的宮裝,卻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縴曼妙的身材。
這樣美的美人兒,就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藝品,該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可看在林昭言的眼里,卻從心底發出陣陣寒氣。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日她推下六公主,那般義無反顧又扭曲冷酷的眉眼。
這該是多泯滅人性才能做出殘害親生女兒的事啊!
「如今妹妹身子好全了,又見到娘家這許多佷女,該是很開心吧?」端貴妃的聲音喚回了林昭言的思緒。
她抬頭,只見靜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道︰「瑾兒長得像極了小六,我瞧著便……」
說著,忍不住悲從中來,立刻掩面哭泣。
皇後想到太子,眼眶中也有淚水打轉。
眾人見狀,紛紛屏氣不語。
太後不耐煩地揮揮手,「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沒得說些叫人傷心的話!」
「母後教育的是,是臣妾疏忽了。」靜妃連忙擦干眼淚道歉,只是眼角仍舊掛著淚水,看上去我見猶憐。
林昭言倘若沒做過那個夢,定要以為靜妃有多愛六公主,有多舍不得她。
林昭言不屑地搖頭,側首間卻看到石榴充滿恨意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恨不得要摧毀一切。
而她視線所到之處,正是靜妃所在的位置。
林昭言心里「咯 」一跳,再凝神望去,石榴已經安安分分地垂下了眸,好似剛剛只是她的一場錯覺。
石榴她,到底是誰?
人都來齊之後,太後吩咐眾人可以出發了。
皇後道︰「不等宛妃了嗎?」
太後淡淡道︰「等她作甚?」
端貴妃似笑非笑地開口,「人家身子不舒服,皇上特意下詔說是今日不用她陪同了,這樣的特殊禮遇,恐怕皇後您都沒有過吧?」
皇後臉一紅。
太後瞪了端貴妃一眼,卻沒有責怪她,也沒有開口蘀皇後解圍,只道︰「都出發吧!」
端貴妃面露不屑。
皇後的神色頗有些委屈。
林若言附在林昭言耳邊小聲解釋,「你沒進過宮,所以不清楚。她們嘴里的那個宛妃,可厲害了!據說是個嫁過人的,還把皇上迷得團團轉,後宮妃子除了皇後沒有誰不討厭她。」
林昭言「哦」了聲,並沒有什麼興趣。
一行人陸陸續續出了慈寧宮。
林昭言听到身後有誰在叫她。
回頭,就看見一張干淨俊俏的小臉。
不過七八歲的男孩子,此刻正瞪得大眼楮,直愣愣地看她。
看他的衣著,該是哪個皇子。
「你是建安侯府的四小姐嗎?」他問,薄唇緊抿,很緊張的樣子。
林昭言突然覺得有趣,笑著點頭,「我是。」
「那日謝謝你救了我。」他快速地說了一句話,小臉憋得通紅。
林昭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救你?」
觸及到他無辜又委屈的眼楮,方才恍然大悟,「你是七皇子?」
那日他落了水,她又急著要走,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長相。
「你叫我小七就可以了。」他低下頭,吶吶地開口,又飛快道︰「我母妃也很感謝你救了我,不過她今日身體不舒服,說有機會一定要當面謝謝你。」
林昭言失笑,這位容易害羞的小七可真不像是個皇子。
「七弟,你在同林四小姐說什麼呢?」身後傳來四公主千秋的聲音。
小七一听,臉色就變了,跟林昭言告辭後匆匆往前跑去。
林昭言目送著他離開,收回視線,恰好撞上四公主毫不友善的眼神。
「那日就是你多管閑事救了七弟?可真是能耐啊!」四公主千秋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敵意。
林昭言絲毫不懼她,「回四公主的話,的確是小女救了七皇子。」
「哼!」四公主千秋傲慢昂首,冷冷道︰「你有本事!好,咱們走著瞧!」
等她走了,林若言才道︰「千秋公主跟七皇子素來不對付,你要小心些了。」
林昭言無所謂地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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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暖,*光明媚,一行人駕著輕快的馬車,朝後山圍苑出發。
林昭言同林若言坐在一輛馬車上。
她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林若言心里樂開了花,不停地挑開簾子朝外面望去,感慨道︰「我進宮幾次,一直以為皇宮內除了壓抑就是威嚴氣派,不曾想還有這樣美的地方!」
林昭言比較淡定,叮囑她道︰「不記得母親出發前說過的話麼?萬事謹慎,切忌魯莽,你這幅樣子若被看到又要遭人詬病。」
「反正我又不想進宮,講究那麼多干什麼!」林若言滿不在乎的回應。
林昭言搖了搖頭,「不入宮有很多種辦法,你這樣損害自己的形象,是最不可取的。」
「好啦,我知道了。」林若言不耐煩地放下簾子,正待轉身坐好,卻突然「嘶」了一聲,痛苦地皺起了眉。
「你沒事吧?」林昭言緊張地問道。
「肚子痛。」林若言咬牙說道,手不斷地按住小月復,額上已是冷汗涔涔。
林昭言見狀不對,急忙上前拉開她的手,「哪里痛?這里麼?」手朝她的小月復按去。
林若言疼得直叫,「別踫!好痛!」
林昭言被她叫得心都懸了起來。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怎麼痛?沒亂吃什麼東西吧?」劉氏對她們的飲食一向講究,林若言也不是個貪嘴的。
林若言搖搖頭,「沒有,我就只吃了早膳而已。」
早膳是大廚房統一做的,是清淡的小米粥配八樣精致配菜,還有一疊松子酥,不會有什麼問題。
林昭言仔細觀察林若言的反應,見她用手緊緊按住自己的小月復,不停地扭動身子,心下閃過一個念頭,臉色頓時肅穆了起來。
「你上個月葵水什麼時候來的?」她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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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春搜是要發生大事的節奏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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