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听楓在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是不情願的說,
「那好吧。g」
卓听楓心里是盤算著,不來就不來吧,正好他趁這個周準備一下求婚的事情。
哎,話說他在這個時候求婚,應該能成功吧?
雖然她之前已經明說了不談婚論嫁,但是他不甘心啊,他怎麼能任由那麼個美艷如花的女人整天頂著個未婚的頭餃在外面混呢,尤其是她接觸的人中,有好多優秀的青年才俊油。
他不放心啊,得把她弄到他身邊來整天守著才能放心。雖然這樣也不見得有多放心,但好歹他名正言順了不是嗎?
其實,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求婚,是玩了點心眼兒的郭。
這段時間他被程覽各種壓制,身心都受到了極度的摧殘,正好他可以裝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他在如此淒慘的情況下求婚,她應該不忍心拒絕吧?
哎哎,不過他真的很沒有信心啊,想到求婚這倆字就心慌啊。
不自信,心慌意亂,這絕對不是他英俊瀟灑恣意灑月兌的卓听楓的性格的。
然後心底有個聲音憤憤對他說︰你這會兒這麼個慫樣,還不都是因為你太在乎你家姑娘嗎?
他想了想,也是啊,因為太在乎,所以總看到她身上的優點,總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所以才會不自信。
這端的蘇世媛哪里知道他那些百轉千回的心思啊,只想著他出差到外面肯定少不了應酬,又囑咐了他一下,
「你出差的時候別老喝酒,你胃不好,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打算要孩子的嗎?煙酒你就少沾點吧。」
他立馬順著桿子上,
「寶貝兒,你管得這麼寬,是不是也該給我升級一份了?哪有管男朋友管這麼寬的啊,人家都是管老公才這樣呢。」
他這樣說,也是想著提前給她個暗示什麼的,暗示她一下他不滿足現在的身份了,好讓她對他的求婚做點心里準備。
蘇世媛那麼聰明,怎麼能听不懂他想升級身份的企圖,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好了不說了,你忙吧,我也要回公司了。」
其實,她主動說要給他再生個孩子,就是間接地給他升級身份了呀,但是他總不能等著她先說「卓听楓我們結婚吧」這樣的話吧?
掛了她的電話,卓听楓忙完手頭上的工作之後便靠在椅背上開始籌劃下周他出差回來的求婚,他不求多麼花里胡哨,只求讓他家姑娘終生難忘。
這樣想著,不由得覺得壓力頗大。
即便兩人之前已經結過一次婚了,但那場婚禮在當時畢竟只是一場利益的結合而已,沒有誰用心去籌辦過也沒有誰用心去參加過,更不用說什麼求婚了。
因為當時太不放在心上,以至于卓听楓現在都幾乎想不起那場婚禮是怎麼舉行的了,于是他又想,他是不是要連婚禮也一起籌劃一下?
後來又想,他還是先把求婚搞定再說吧,求婚成功了,婚禮他再好好籌劃也來得及。
于是便專心開始思索起求婚的事情來,懶得用電腦打,想起什麼就拿過手邊的筆來隨手在紙上記了下來,到最後結束的時候他寫寫畫畫了整整兩大頁a4紙。
按了電話叫了助理進來,將那兩張紙遞給了助理,然後吩咐助理照著他上面的要求去安排。
助理拿著那兩張紙剛要走,他又將助理攔了下來,
「等一下。」
從助理手中拿回那兩張紙,他又拿過了一只紅色的筆來,蹙眉邊重新審視著自己寫的內容邊拿筆在自己覺得比較重要的地方圈圈畫畫的。
圈完了重點地方之後他又從頭認真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紕漏了,這才滿意的重新遞給助理,
「這些紅筆畫出來的地方都是重點,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因為他想要將求婚儀式設在豪華游艇上,所以需要提前準備的事情有很多。安排在海上的游艇,到時候他將游艇開到海里,程覽的人就無法監視到他們了。
他的助理領命走了出去,他又拿過電話來打給了寧數。
他想要寧數幫他給蘇世媛設計一套晚禮服,好讓她在他求婚的當天穿著。到時候他會說要帶她參加一個party,邀請老陸他們都攜女伴參加,然後見證他的求婚。
連求婚的對戒也讓寧數一起設計著,他並沒有選擇那些國際大牌的珠寶,因為他知道,他家姑娘不差錢,也不稀罕那樣奢華的珠寶,他能夠給她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心意。
只所以找寧數,是因為他想要在設計中加入他的想法,不管是晚禮服還是戒指,他都想要給她最獨特的。找寧數來做的話,最起碼他比較好溝通。
跟寧數說了自己要求婚的打算,寧數毫不客氣地打擊他,
「禮服和戒指我都可以幫你設計,但要是你求婚失敗了,丟臉丟到太平洋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哈。」
「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
tang?」
卓听楓哼了聲,寧數回他,
「我這也是丑話說在前頭而已。」
寧數嘴上雖是這樣說著,但也不得不承認,卓听楓對蘇世媛真的是用了心的,安排了這樣一場浪漫的游艇求婚不說,連禮服和戒指都要自己親自設計,這樣的情深意重,蘇世媛怎麼能拒絕得了?
卓听楓沒再跟寧數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而是很鄭重的對寧數說,
「那你這幾天先出幾個款式給我看看,拜托你一定要用心,我負你雙倍報酬。」
寧數咬了咬牙,
「報酬我可以一分不收你的,但是,求婚party的時候,你不能請藺默言。」
寧數知道,藺默言跟卓听楓關系也挺好的,卓听楓這求婚party辦這麼大,怕是到時候平日里跟他要好的人他都會請來,而她作為蘇世媛最好的閨蜜,那是必須得參加這個party的。
但是,她不想見到藺默言,完全不想,所以就只能讓卓听楓不請他。
還好卓听楓找她幫這個忙了,她可以趁機要挾卓听楓。
卓听楓在那端笑了,
「寧主編,你這一看就是心里還惦記著人家。」
「你哪只眼看到我還惦記著他了?我分明是厭惡他不想見到他!」
寧數被他戳到痛處憤憤為自己辯駁,卓听楓繼續在那端幽幽的笑,
「可是我又沒說我會邀請藺默言,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再說了,如果你心里沒他,就把他當成個陌生人看待好了,我邀請或者是不邀請,都不礙事吧?」
有個詞兒叫什麼來著?欲蓋彌彰!
寧數越是掩飾,卻反而更加暴露出來了她的真實心境,因為一直惦記著藺默言,所以才這麼敏感的怕他邀請藺默言的吧?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想讓我幫你這個忙你就不準邀請他,不然你就另請高明好了!」
寧數被他的話激的惱了,這樣凶巴巴的丟給了他一句話就直接扣掉了電話。
卓听楓在這端很是無語的嘆了口氣,好吧,他確實是有邀請藺默言參加party的想法的,但是現在,還是他自己的幸福他自己的求婚重要,他只能選擇听寧數的。所以,對不起了兄弟。
*
程覽趕到蘇世媛說的那家醫院的時候,卻發現病房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拉過了一旁的護士來問了一下,那護士認識這是他們的程市長,見他此時臉色並不好看,便膽戰心驚的如實回答了,
「是剛剛那位小姐自己非要離開的,她本來是需要打點滴休息的,但是後來她強行拔下了針頭自己離開了,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
那小護士說完便因為害怕而急急逃離了,衣衫挺拔的程覽就那樣站在空蕩蕩的病房里,只覺得一顆心也跟這病房一樣,空蕩蕩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她這個人的決絕
是的,她的決絕。
這些天來即便她搬回了他的房子,但卻拒絕跟他見面,要麼就是喝的酩酊大醉被司機送回來,但是清醒的時候她一直都躲在客房的臥室里關著門避開他。
這次她也一樣,為了不見他,連針管都能拔了,不是決絕,又是什麼?
他的心里,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兒。
就那樣在空蕩蕩的病房里站了一會兒,他這才回神轉身走了出去,邊走著邊撥著她的電話,他心里有些怒,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見他,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就這樣點滴也不打了就直接走人了?
她的電話響了好久才接了起來,他劈頭蓋臉的就問,
「你現在在哪兒?為什麼不打吊瓶就走?」
她的聲音在那端有些虛弱的淡淡響起,
「你一個市長,到病房里探望我,我怕會引起什麼流言蜚語。」
此時的盛瓊正坐在出租車里讓司機漫無目的的沿著這座城市逛。
她其實挺不喜歡這座城市的,溫城是座海濱城市,一到夏天特別的潮濕,許是因為從小一直在京城長大的原因吧,她還是喜歡京城那種溫暖干燥的氣候,來了這里她都患上鼻炎了,尤其是感冒的時候,鼻子堵塞的簡直就活不下去了。
可她還是在這兒待了這麼多年。
「盛瓊,你不覺得你這個借口有些蒼白嗎?」
他夾雜著些憤怒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無言的沉默著。
是的,她給出的這個借口是排在第二位的,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她不想見到他。
他媽在一個周之後來溫城,這幾天她一直躲著不見他。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避開不見他,因為她怕自己看到他就有不想離婚的念頭,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心里就多一分舍不得。
車子正好經過為眾的辦公大樓面前,盛瓊讓司機挺了下來,然後對著電話那端清清淡淡說了一句,
「我還有事,先掛了。」
然後便按斷了電話。
*
卓听楓自打出差去了外地之後,前兩天晚上要麼打電話要麼微信跟蘇世媛還有楚楚聊天,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不過是今天都做什麼了吃了什麼啊這些瑣事,但兩人硬是聊得熱火朝天的。
第三天的時候蘇世媛洗完澡上床,邊哄著楚楚邊等他的微信或者電話,但是等了半天他都沒信兒。
她想他可能是在外面有應酬所以暫時不方便跟她們聯系,于是就將楚楚哄睡了,然後她自己繼續等。
可是後來都等到快12點了他也沒來信兒,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好看的眉頭,這麼晚了他還沒回去?如果真的是還沒回去的話那麼他現在在什麼場合她很清楚,肯定是又跟著請他吃飯的那些人出去消遣了,一想著他懷里摟著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她就渾身都不好了。
也沒耐心再等他了,直接就模過手機來給他打電話。
那端的卓听楓正專注的研究著寧數給他發來的那幾件晚禮服和戒指的圖紙呢,手機響起他看到來電顯示才猛然驚醒,他今晚沒跟他家姑娘聯系!
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就拿過手機來接了起來,笑盈盈的開口,
「嗨,寶貝兒」
他今晚吃完飯回來本來就挺晚的,十點多了,這還是推了那些人請他去唱歌足療,不然這個點兒他哪能回來呢。
他去浴室洗了澡出來,剛要打算跟他家姑娘微信聊天呢,電腦那邊就提示有郵件進來,他過去一看是寧數發來的禮服和戒指的圖紙,頓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坐了下來就那樣研究起那些禮服和戒指的款式來了。
這幾款他都不滿意,自動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她穿上是什麼樣子之後就覺得不適合她,于是便將自己的意見又整理了出來打算告訴寧數。研究著研究著就忘了時間,也忘了要跟她聯系,于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你還沒回酒店嗎?」
蘇世媛這樣問他。
「早就回來了,吃完飯我就回來了,只不過剛剛有點事情,所以沒及時跟你微信」
卓听楓很認真的為自己解釋,但是具體有點什麼事情呢,他不好多說,現在就被她知道了的話那多沒意思,他要給她驚喜。
但是他這樣模稜兩可的話卻讓蘇世媛莫名的起了疑心,
「大半夜的有什麼事情啊?」
其實蘇世媛本不是這樣疑心的人,但是奈何現在他一個人在外地,又英俊多金,這又大半夜的,而他的解釋又那麼模糊,她頓時就想到了不好的方面,他是不是房間里有人啊。
她倒是相信他不會偷吃,但是她不相信外面的那些小姑娘們啊,萬一是鮮女敕的小姑娘撲倒他怎麼辦?
她都這樣問了,卓听楓也便從她的話中听出了醋意,不由得樂了,
「你不會以為我在偷吃吧?」
估計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跟他這樣沒心沒肺的,被心愛的女人懷疑了也不生氣。
沒辦法啊,他就是對她生不起氣來,再說了,她能有這樣的念頭,那還不是因為她在乎他嗎?
想到他家姑娘那樣大氣的女人也為了自己這樣吃飛醋,他就真的心情很好啊。
蘇世媛在那端用沉默表示自己對他的話的默認,卓听楓為自己喊冤,
「哎呦喂,姑娘,我可要冤死了,我比竇娥還冤,我跟寧數有個合作,她剛剛發了圖紙給我看,我一下子就忘了時間,不信你可以問她,她是你閨蜜,你總得信她吧?」
蘇世媛听他這樣說確實是暗暗松了一口氣,他說的對,她信不過他總信得過寧數。
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那樣懷疑他挺不好的,就坦承的道歉,
「我為自己剛剛懷疑你表示道歉,畢竟,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精彩」
「怕我經不住誘惑是嗎?」
他淡淡笑著反問她,她沉默不語,他又問,
「對你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喃喃開口,
「嗯,沒信心,一點信心都沒有,面對你的時候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卓听楓的心倏地一下子就疼了起來。
他懂她的意思,她那是因為太在乎他,所以才自卑,才疑心。
只是,他又何嘗不是她那樣的心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