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奎托斯的雙瞳倏然一陣劇烈的收縮,眼中反映出極其詭異的一幕景象。
一名被攔腰斬斷的門徒跌落在腐蝕層上,身體被腐蝕的劇痛似乎激發了他的潛力,伴隨著痛苦的慘叫,殘余的上本身猛然跳起,在凝固的腐蝕層上砸出了龜裂的紋路。
一頭圓腦肥肚,外形酷似食腐獸的怪獸從裂開的位置沖出,血盆大口將另外一名重傷逃竄的門徒吞入月復中,隨即這名門徒瘋狂報復,自毀靈魂換取強大的力量,將這頭怪獸炸成粉碎。
與此同時一道血光劃過,那名下半身被切斷的門徒終于被殺死,他臨死前不甘的反撲,恰好被怪獸粉碎的尸骸擋住,力量的余波形成吹拂的狂風,使其改變方向,全部潑灑向半空中的德萊厄斯。
這頭怪獸粉碎的體液和血肉在空中就發出「撲哧撲哧」的腐蝕聲音,那毀滅性比凝固的腐蝕層還要恐怖百倍,所過之處一切逸散的力量和躲避不及的強者,觸踫即刻融化成血水。
德萊厄斯也沒有料到這突然的變化,倉促之間連連騰挪輾轉,手中的屠刀揮舞出潑水不如的血光,就算是他也不敢輕易觸踫這惡毒得令人發指的腐蝕體液。
德萊厄斯在人群中大殺四方,幾乎沒有一合之敵,但每次他將屠刀對準那名頭戴皇冠的男人時,就會發生一連串巧合得令人感到詭異的現象,不僅無法將殺戮行動付諸現實,反而屢屢被逼迫得狼狽不堪。
「不過是污穢骯髒的雕蟲小技,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下我的屠刀!」德萊厄斯怒極反笑,大喝一聲弧形的血光甩手飛出,大片的門徒如同草芥般被收割,殘肢斷臂簌簌地落下,就如同是下起了血腥之雨。
「血腥斷頭台!」
血跡斑斑的斷頭台再一次在虛空中浮現,斑駁的印記每一塊都代表一個被殺死的生靈,上面烙印著密密麻麻數之不盡,剛一出現就涌現出無數死者的手,拉扯著被鎖定的目標根本沒有逃月兌的余地。
皇冠男人臉上淡然自若的笑容絲毫不變,就在斷頭台的砍刀斬落的時候,他藏在袍子中的手連連彈動,圍繞在他周圍的五名門徒突然集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五顆偌大的頭顱輾轉掉落,切口處平滑得沒有一絲粗糙,就連一滴血液都沒有噴射出來。
噗通……
五具無頭尸體掉落在凝固的腐蝕層上,眨眼間就演化成了一灘血水,此時原本干涸凝固的表面,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蕩漾起了一層薄薄的血水,並且不斷冒著沸騰的泡沫,整個空間有一種要活過來的錯覺。
「命運的連線……用他人的生命代蘀自己死去,只要將所有的蘀死鬼殺死,所謂的命運編織者,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廢物!」
德萊厄斯殺意越來越盛,血紅的光在他表面幾乎凝固成實體,每殺死一人,他的力量就越加強大,到最後只是一個眼神,都能夠噴射出將門徒震懾恐懼的血光,手起刀落就是無數人頭落地。
就在這片空間中的殺戮上演到**的時候,凝固的腐蝕層下,一頭巨大的甲蟲如魚入海般毫無阻礙地在其中【自】由前行,奎托斯收斂氣息跟隨在後面,居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頭甲蟲也不知道是什麼遠古異種,奎托斯掠奪了無數強者的記憶中,都找不到任何相關聯的信息。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頭甲蟲的天賦極其恐怖,不僅擁有旺盛得難以殺滅的生命力,還有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噬能力。
血肉、骨骼、腐蝕液體……幾乎連岩石都能夠成為它吞噬的對象,並且隨著吞噬的進行,其生長也越來越恐怖,幾乎看不到發育的盡頭。
如果不是奎托斯一直用他強大不屈的意志進行【鎮】壓,任由這頭甲蟲肆意發展,此時恐怕早就已經躍出腐蝕層,大肆吞噬上面由無數強者身體融化的血水。
就算如此,奎托斯也漸漸產生一種難以壓制的感覺,似乎只要這頭甲蟲再生長幾分,就會徹底掙月兌出他的掌控,成為凶威不可抵御的恐怖存在。
一股熟悉的波動從前方傳來,所羅門之鑰殘頁那如古舊紙張的模樣已經隱約可見,在奎托斯的催動下遠古甲蟲發出無聲的嘶鳴,吸管般的口器伸縮鼓脹,眨眼間就破開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剛靠近,耳中就響起了神秘、玄奧,不可听清的喃語聲,【鎮】壓在靈魂深處的另外一張「巫技」殘頁蠢蠢欲動,一內一外,兩種相似的喃語聲相互呼應。
奎托斯輕而易舉地就將那張古舊的紙張攝入手中,同時【體】內的「巫技」殘頁也自動浮現出來,兩兩虛和在一起,居然顯現出了一本古籍的虛影。
這個虛影還是極度空乏,連封面的模樣都無法看清,似乎要隨著殘頁的不斷填充,才能夠使其逐漸顯現出來。
「是誰,居然能夠悄無聲息之間穿過命運的連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淡漠無情的聲音從天而降,頭頂凝固的腐蝕層轟然破裂,奎托斯只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定,身體連同周圍的大片空間都被整個挖了出來。
「無情鐵手!」
又是一個充滿殺意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即一股濃郁得令人昏厥的血腥味直沖鼻竅,禁錮住奎托斯身體的力量粉碎崩潰,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紅光。
奎托斯眼中一個神秘的烙印一閃而過,手持斯巴達戰矛與血光相觸,身體一震之後立刻將其擊潰,整個人一個縱身跳躍,就出現在了高空之上。
「什麼人,居然敢竊取我的囊中之物!」
奎托斯剛從混亂的力量中掙月兌出來,一個怒喝的大吼聲就凌駕于頭頂之上,他抬起頭立刻就看到德萊厄斯渾身被血腥包裹的身影,手持屠刀帶著無窮殺意壓頂而來。
?鏘!
斯巴達戰矛被雙手握住橫舉過頭頂,古銅色的矛身和血跡斑斑的屠刀相撞之下,立刻迸發出了爆炸的轟鳴,奎托斯整個人倒飛而出,腳上的插翅靴連續在虛空踐踏,才勉強穩住下墜身體。
「死,血腥斷頭台!」
伴隨著德萊厄斯的這聲大吼,身上濃郁的血腥突然淡化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巨大的斷頭台凌駕于奎托斯的背後,用繩索吊住的砍刀血跡斑駁,銳利的鋒芒刺得奎托斯只感覺頸項涌現出一股戰栗的寒意。
嗚嗚嗚……嗚嗚嗚……
無數死者的手從血腥斷頭台上伸出,仔細一看這些死者的頸項光滑一片,大好的頭顱消失不見,顯然都是慘死在血腥斷頭台的生靈,如今被奴役趨勢,成為束縛身軀的枷鎖,等到砍刀落下,就是身首異處。
德萊厄斯一共施展了三次血腥斷頭台,每一次施展都必須消耗他積累的大量殺意和血腥力量,但一經施展,就是無數人頭落地,就算是同為使徒強者的頭戴皇冠男人,都要用數名門徒蘀死,根本沒有與之抵擋的力量。
鎖鏈松動發出嘩啦呼啦的摩擦聲音,一旦被血跡斑駁的砍刀斬首,不僅身首異處,就連靈魂都要受到同樣的創傷,屆時就算是奎托斯完全由氣血凝成的身軀,也不能毫發無損地重新恢復。
轟隆!
地面凝固的腐蝕層突然炸開,一頭巨大的遠古甲蟲揮舞著猙獰的口器,朝著德萊厄斯撲去,那恐怖的氣息就算是殺人無數的劊子手,都不由得產生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以邪惡的想法,徒然和不純的沉思,錯誤的懷疑和不實的批判,授意邪惡的意志;我煽動了不和與混亂,用暴力的預言喃喃地宣讀著褻瀆神的咒語……」
一本空虛無形的古籍從奎托斯手中升起,其中兩張清晰可見的古舊紙張,第一張烙印著古老的文字「巫技」。
從血腥斷頭台涌出的無頭死者受到這本空虛古籍的影響,紛紛發出慟哭般的慘叫,緊緊撕扯住奎托斯的手也收縮回去,殘忍的斷頭台立刻土崩瓦解。
「什麼!所羅門之鑰的殘頁,居然擁有兩張!」德萊厄斯異常震驚,隨即心中涌現出狂喜,他大吼道︰「整個格瑞尼亞山脈中或許都不會出現兩張所羅門之鑰的殘頁,如今居然有人主動送上門,只要將其全部搶奪過來,窺破隱藏的神魔奧秘,我立刻就能夠立地成神!」
咕咚咕咚……
身上的紅光逐漸凝聚成腥臭的血液,使得德萊厄斯的鎧甲和屠刀發生猙獰的變化,一尊佇立在斷頭台之上,渾身如同從血池中爬出的惡神虛影浮現,霎時間整個空間渀佛陷入到了腥風血雨之中。
「我信仰殺戮,執掌殺戮,血液是我的顏色,屠刀是我的戰旗!」
殺戮之神是與大力神共同成為戰神阿瑞斯的左臂右膀,是戰神座下最凶殘、狡詐的神靈。
在歸屬于戰神的低等以上的神國之中,戰神教,大力神會,殺戮神會,三足鼎立,以戰神教為尊共同統治著神國千萬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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