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獵 第六十三章 喜臨門

作者 ︰ 夜雪黃昏

蒼猊當然知道水姐口中的大錯是指什麼,但他並沒有點頭或者是開口回應這個問題,只是嘿嘿冷笑一聲︰「我對自己的識人眼光還算自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高深莫測難以捉模的,你只能高估不能低估,而有一種人則是可以一眼看穿不必研究的,你只能低估而無須高估。

‘久叔’無疑就是前一種人,而那個所謂的老鬼,卻只能做後一種。」

水姐沒有再反駁蒼猊的話,與其說讓他信任老鬼,他還是更願意信任蒼猊,因為這麼多年來,蒼猊說出去的話還從過偏差。

她望著蒼猊略顯倦怠的神情,忽然微笑道︰「想不到這麼多年來,你竟然學了不少東西,我真是替你高興!」

蒼猊苦笑一聲︰「其實你不必替我高興,這都是我應該學會的。否則,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而不死!」

听到這句話,水姐微微一愣,在那一瞬,她忽然感覺蒼猊的話是那樣陌生那樣遙遠。在她的心靈深處,本該還存有一絲多年以前的記憶多年以前的流浪,那些與她同吃苦共患難的兄弟或許還依然深埋在她的心扉。

可是時光依稀物欲橫流,她似乎再難用一顆平靜的心去回想那些過去的事情,她似乎漸漸地已經沒有了過去,除了的紙醉金迷,在沒有其他。

這種感覺就仿佛你在做一個極為心動的美夢時,卻忽而被窗外的風聲驚醒,或是被窸傅撓晟?襯鄭?佣?揮傻麼用沃型巳礎br/>

那種失落在于,你根本不能再一次入睡,將剛才斷掉的美夢重新續接。但那美夢又是那樣的溫馨甜蜜,就仿佛春天第一抹綠意,響第一聲蟬鳴,讓人悸動令人驚覺。美夢的真實,乃至讓你忽略了現實,但眼下卻無從找尋。

這一刻,水姐那一雙睿智而妙曼的瞳孔中,驀地閃過了一絲不可覺察的失落與蕭索,但旋即又恢復了原本的堅毅與倨傲。

蒼猊見水姐許久不語,似是有些不耐煩道︰「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休息了!」

蒼猊其實並不覺得累,他只是不想這樣的面對水姐,或者說被水姐看著,亦或者是當他遇到水姐時,就忽然會產生一種倦怠感。那種倦怠就如同一個人勘破了世事,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會變得索然無味。

水姐沒有再說什麼,一轉身便離開了那間依舊樸實無華的小屋。遠遠看去,在秋日夕陽的映襯下,水姐的背影比蒼猊身後的落葉似乎要更為蕭索孤寂。

八月廿九,煞東沖羊,宜嫁娶,忌出行,密雲不雨。

這天是白鶴峰與秦婈大喜的日子,天還的時候,「冷夜雨」中便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似乎要被這喜慶的日子提前沸騰掉。

等到黎明初現,太陽的第一縷熙光灑滿人間時,整個「冷夜雨」的人幾乎都已經匆匆奔波起來了。

白壽滔自然很高興,自己這輩子的心願,算來算去,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樁是最令他記掛的。自從秦婈被安然送回「冷夜雨」,白壽滔就暗暗打算,這一場婚禮一定要為兒子兒媳婦辦得風風光光,要為秦婈洗去幾日前的心結。

「冷夜雨」披紅掛綠張燈結彩,不到中午,就已經布置得華美異常端莊典雅,若不是圍觀的人知道是白壽滔的兒子結婚,多半會以為這樣的布置乃是「冷夜雨」重新開張。

中午時分,婚車終于緩緩的從大街上駛了過來,雖然開不見新郎新娘的樣子,但微微一想,此刻他們也定是抱著一顆甘甜如蜜又激動如火的心,在等待著兩人婚禮禮成的時刻。

白壽滔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一邊接待前來祝賀的賓客,一邊張羅婚禮前後的事情。原本他是請了「久叔」前來參加兒子白鶴峰的婚禮的,但是「久叔」因為事務繁忙沒能趕過來。

縱是如此,他也親自囑咐了手下第二號人物,自己的親佷兒慕容白前來代替自己向白壽滔及白鶴峰夫婦送來賀禮及祝福,其時南宮雲塵尚且還到「夜雪居」中。

白壽滔念著「久叔」曾讓南宮雲塵務必要安然帶回秦婈的恩情,本是打算無論如何也要留住慕容白吃飯酒席後再走。可是慕容白確是身兼要事,最終只是喝了一杯酒,隨即便匆匆離開了。

如果說「冷夜雨」的開張是白壽滔人生中至為重要的大事外,那兒子成家則是所有大事中的大事。在這麼多年中,「冷夜雨」所經歷的坎坷也已經不少,縱是有「久叔」的不斷照應,但是有些事對白壽滔而言,總覺得沒必要驚動「久叔」。于是,這些事每每便都會由自己私下解決。雖然有些事的確很是棘手,但是最終還是一一熬了過來。

回首來路,白壽滔無限感慨。自己的「冷夜雨」終于蒸蒸日上越做越大,而現在,自己也的確已經不如當初那樣富有活力富有沖勁。

他自己覺得,自己做事早已經開始謹慎入微如履薄冰。這種謹慎固然好,但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年老志沉者的通病。如果在年輕的時候,他或許會為一件並沒有多少把握的事拼上一拼,但現在不行了,似乎人越老就越怕輸,越怕冒著很大的風險去賭一賭。

所以,眼下兒子既然已經成家,自己這個老保守也就應該退位讓賢了。自己雖有余熱,但也僅能在一旁稍稍輔佐兒子經營打拼,決定權最終還是要交給兒子。這不僅是對年輕人的信任與扶持,更是對新思維的開闊以及歷練。

「冷夜雨」中觥籌交錯光影飛閃,一陣陣的歡聲笑語不斷傳入白壽滔的耳中眼中,但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卻似乎再想其他的事情。

時近黃昏,曲終人散。原本熱鬧非凡的「冷夜雨」,此刻才算終于恢復了往昔的安寧,抑或比平日更為清靜。賓客好友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陸續向白壽滔告別離去,「冷夜雨」的員工也因為白壽滔心情大好,而被準許了放假三天的意外恩賜,並且,這三天的工資都是照發不誤。正因如此,一等酒席散去,原本們便三三兩兩結伴奔出了「冷夜雨」,閨蜜好友情侶戀人好不讓人羨慕。

婚車在酒席一散就開向了白鶴峰的新婚公寓,當時白鶴峰再三請求父親白壽滔一起和他們住進自己的公寓,卻被白壽滔以處理「冷夜雨」的事物以及恭送賓客而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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