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不落少年眉 Chapter.32 面具下的人生

作者 ︰ 段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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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像是拉長的銀絲,漫無邊際地纏繞在無光的世界中。我們像是馬戲團里被人嗤笑和觀賞的小丑,佩戴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面具,往目的地齟齬前行。

城市的逆光,被渾濁的氣息掩蓋。無盡的光潮,褪去了原本的色彩。你一抬頭,發現小丑並沒有微笑。面具下清晰的臉孔,流露著傷悲的眼淚。

于是頃刻間,刺眼的光線拉開劇目的畫面。我們都能听見,你柔軟的心髒,正無聲地滴血。

——這座城市。一片死寂。

游戲時間到了。所有的人都開始著原本的面具人生。

這場「黑屋逃月兌」游戲,六個人,誰也沒有走出。白熾燈齊刷刷亮起的時候,六個人的目光交織成一個透明的蛛網。

「紀小蓓,你沒事吧?」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冬子,應該只有他最清楚紀小蓓的事了。

「能有什麼事?」紀小蓓冰冷著聲音反問。

「也對啊,他也不是你的爸爸,不會把你怎樣的。」冬子小聲的嘀咕著。

「紀辰天,你說我們怎麼就這麼倒霉遇上了個賤人!」寰櫻像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樣,說出來的話著實地傷人。

「是啊,運氣真是不好啊!」紀辰天跟著她附和著。與剛才的反應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才是賤人,你們全家都是賤人!」冬子容不得別人說紀小蓓的壞話,也容不得她受到半分的傷害。眼前的這個女人,就算是化成灰,冬子也會一筆一劃地刻在心里。

「冬子,別這麼激動。」井澤適時地拉住他,走上前去對寰櫻說,「你要是再說她一句‘賤人’之類的粗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井澤剛落下話,寰櫻就睜大眼楮瞪了他一眼,「嘖嘖」兩聲說,「就你,切,都不拿鏡子照照,一個裁縫能有什麼出息,身上還沾了一輩子的晦氣。《》嘖嘖,真是可憐啊。」她的話,越來越尖酸刻薄。

「你——」顧安言一旦被激怒了,便怒不可遏。盡管寰櫻辱罵的人,並不是他。

若是按照身價來比的話,你絕對無法想象誰會是最終的勝利者。在這明晃晃的屋子里,數十張百元大鈔,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紙幣上面都被踩了幾個黑色的腳印,也無人理睬。這點錢,對他們來說,還真是小菜一碟。

他們。排除了紀小蓓。

七母喜歡喝雞湯。但是今天下雨,街道積水,七生沒買到雞肉,只得在家里煮點面,和母親一起吃。在廚房切蔥花的時候,七生有些心事重重,說不出內心的感覺,只是在想,這昨天跟紀小蓓說的那家店,不知道她去沒去呢?

一個不留神,鋒利的菜刀從左手食指快速地劃過,割破了些皮,鮮血順著指尖流在菜板上。

「呀——」他冷抽了口氣。

「生兒,怎麼了?」七母听到七生的吃痛聲,急忙模索著牆壁走了進來。

「媽,沒事的,不用過來。」七生隨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將左手指圍了個圈,邊圍便說,「媽,就是劃傷了點皮,沒有大礙的。」

七母憑著記憶中的路線,熟練地走到七生的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捧住七生受傷的左手,有一滴溫熱的眼淚,從七母的眼眶里奪眶而出。「媽,你怎麼哭了,這是點小傷,沒事的。」七生一把抱住母親,心里酸澀極了。

「生兒,媽總感覺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沾上了什麼晦氣。以前你做事從來沒有這麼馬虎過,可現在,雖然媽看不到,但是能清楚地感覺到你心事不寧的心態。」七母說著,眼淚浸滿了七生的衣衫。「媽說過不會讓你受傷的,可是你還是受傷了。」她一直自責著,像是七生只要受到半點傷害,她都會心痛至極。

——或許,這就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真正的愛吧。

——至少,我們都沒有感受過。

七生執拗不過母親,便猛地笑著說,「媽,你一定沒看過這街道的積水像海洋吧,實在是太壯觀了!」

七母知道七生是故意轉移話題的,為了不必要的感傷,七母順著七生的心意急忙笑著說,「是啊,媽從小到大都還沒有看見過城市積水呢!」

該怎樣形容這座虛偽的城市呢?七生所看到的城市,越來越多的是一片漆黑的色彩,渾濁,悲傷,迷離,叛亂,成了七生記憶里故事的畫面。

七母將頭靠在七生的肩上,從身後看去,他們真像是一堆溫馨和睦的情侶。那般的美好。可惜不是,但他們依偎的姿態,也詮釋著母與子之間,最為美好的感情。

原本看著樓下波浪起伏積水的七生,瞳孔驟然變得老大,一副不容置信的表情硬生生地刻畫在容顏上。那是——

紀小蓓依然走在最前面。冬子走中間。顧安言和井澤走在最後面。他們之間的距離時長時短。從未縮緊過。

當七生知道有「黑屋逃月兌」這個游戲時,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紀小蓓。或許是處于老師關心學生的緣故,七生便把這個游戲會是免費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給紀小蓓。

他想,一個人在黑暗中,肯定是無限恐懼的狀態。若是紀小蓓能順利通過的話,那他多麼希望這個一臉憂傷的女生,能夠快快樂樂。

所以,當七生看到紀小蓓的身影出現在這座大廈的範圍內時,心里的震驚感油然而生。只是七生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的「黑屋逃月兌」,並沒有給予紀小蓓什麼希望,更多的是給了她更深層的憎恨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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