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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紀小蓓給母親買了件厚厚的棉襖,正好可以抵御風寒。母親將自己縮在床上,閉目回想很多的事情。一想到那天在紙上看到的「唐以晨」這個名字,身體便止不住的發抖。若是紀小蓓出生的那一天,她不那麼做,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將重寫呢?
「媽,我出去了——」紀小蓓拿著一件嶄新的棉襖,往井澤的家走去。算一算時間,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找過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還好不好呢?
「井澤,井澤,開門,我是紀小蓓!」她敲著門,里面不見反應。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開門。于是,紀小蓓只好吼了聲,「井澤,再不開門我走了哈!」說著,紀小蓓便轉頭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剛一邁出腳步,門突然打了開。一雙大手緊緊地抱住紀小蓓,井澤說,「紀小蓓,我好想你。」
紀小蓓回頭,終于看到了井澤。曾經在紀小蓓記憶力美好少年的模樣,現今已變得那般滄桑。長長的胡茬,凌亂的頭發,像是整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
「你變得墮落了。井澤。」紀小蓓打好熱水,小心翼翼地搓著他打結的發絲。
「紀小蓓。你也變了。」
「變了?變成什麼樣了?」
「變得更堅強更美好了。」
「井澤,我也希望你能變得更好,你知道嗎?看到你墮落的樣子,我有多心疼。」
「你為我心疼了?」
「真的很疼。」
「我知道的,你是把我當做朋友才心疼的吧。唉,我還是不能讓你喜歡。紀小蓓,你找到你的如意人了嗎?」
「如意人?」
「嗯。」
「我不知道。」
「還是不是顧安言呢?」
「井澤。」
「紀小蓓,我知道是他,不過我很開心你有喜歡的人,這樣你就能夠幸福快樂了。紀小蓓,你都快要十八歲了,我答應為你做的嫁衣也快要完工了,到時候可要穿上我為你做的嫁衣咯,盡管新郎不會是我。」
「恩恩,一定會的。」
梳洗過後的井澤,又恢復到明媚少年的模樣。干淨、純潔,像一張白紙一樣。但是誰又能記得到這個單薄少年,是被骯髒的故事輕染過的呢?
他們都忘記了曾經不堪入目的畫面,都忘記了自己親手釀下的結果,那些傷痛的回憶,像是粒粒塵埃,在他們滿腔熱血里,靜靜沉澱。待有朝一日復蘇的時刻,所有的悲傷,都將如淚揮灑。
「井澤,我們出去堆雪人吧!」紀小蓓邀請他,他不好意思拒絕。
大雪紛飛下,紀小蓓、井澤,還有冬子、麥牧,四個人圍在一起,快樂地堆著雪人。有那麼一刻,紀小蓓很想就這麼快樂下去,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有的只是微笑。但等待她的終是一種敗壞的結果,她知道。
「看招!」冬子捏著一個雪團,往紀小蓓扔去。
雪團重重地打在紀小蓓的臉上,碎成一地的雪花,冰涼的感覺將她從想象中驚醒過來,「冬子,你也給我看招!」她彎下腰,迅速地捏起一個大雪團,往冬子毫不留情地扔去。
不知什麼時候,紀母已經披著紀小蓓買給她的棉襖走了出來,她小步小步地跨著,目光緊緊跟隨著紀小蓓的身影晃動。這孩子,都快跟了她十八年了。
「媽,你也來玩打雪仗吧!」紀小蓓玩的忘乎所以。
「媽老了,就不來玩了,你們自己玩就是。」她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來嘛,來嘛。」紀小蓓走過去,拉起母親的手便往雪堆里推去。
誰知井澤的一個雪團扔過來,剛好砸中紀母的臉頰,于是,紀母笑著彎腰學紀小蓓揉著雪團。
白晃晃的雪地里,一條被稱為「死神街」的逆巷,突然傳滿了歡聲笑語。
只是這一歡樂,還能存在多久呢?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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