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少這麼專注的看著一個人入睡,就連曾經守在瓔珞身邊時,也不曾。
那個時候,他專注的尋找著月靈魂魄的下落,哪怕目不轉楮的盯著何瓔珞的臉頰,心里也想的是月靈,到底是愧疚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月靈重生,他的心事了了,看著蔣心悠和夜月幸福快樂,夏千雙和冷彥成雙成對,除了對當初所做的一切悔恨之外,也期待自己能有點什麼……
尤其是她潛入自己夢中的時候,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仿著月靈的一舉一動,也不知是圓的誰的心願,仿佛一切都美得不可勝收。
也似乎只有此刻,他才能感覺自己是個完整的,心無旁騖,看著她,感受她的美好,唯一遺憾的是,她清醒時秀眉微蹙,入睡時也是滿臉憂愁,仿佛有薄薄一層霧氣蒙在她眉眼之間,怎麼都化不開。
他很想伸手去踫一踫,卻又怕驚醒了她,只能這般看著,靜靜看著……直至黑夜散去,曙光降臨……
所以當她醒來時,自然清楚的看見他趴在她身邊,蜷著身子縮成一團,很是親近的樣子。
她伸出手去,細長的手指在他背脊上輕輕拂過,陽光籠罩著他黑色的絨毛,仿佛也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只是那雙碧綠的眸子,不知何時竟睜開了,幽幽泛著綠光,詭異的叫人心頭發慌。
許是察覺到她微微訝然,他便埋下了頭去舌忝了舌忝爪子。
窗外恰有一縷清光飛瀉而下,籠罩著她的臉,也籠罩著他的,好似再沒有比這更閑暇的時光。
可他怎麼就賴在她這個小地方不肯走呢?
到底是在求著她的什麼?
許久之後,她才在他目不轉楮的注視下回過神來,絲綢睡衣貼近光滑的肌膚,勾勒著她曼妙的身軀,也不知是誰看誰看得更為失神,黑色的小貓爪不知不覺踏上了她的手臂,碧翠的眼楮就這麼不知羞澀的盯著她瞧。
「仙君……」
直到她低低開口,他方才大夢初醒般一步跳開,幾乎逃似的跑出了她的臥室,像身後有仇敵追他似的。
情殤不知他這是怎麼了,不由伸手模了一把臉,難不成她臉上……有什麼麼?
殊不知此時藏在門後的小貓心頭狂跳,竟如十幾歲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面紅耳赤的回想著她清晨時醒來的臉。
竟是如此動容……
不是不曾愛過,只是不曾遇到過那麼一個人,知道她是他生命的唯一,是他情愛的歸屬……然而正因為知道,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去探究,未想竟是唐突……
他原以為自己這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再不會愛上什麼人的……
往後的日子,依舊是一人一貓坐在院子里發呆,過了幾日,情殤便瞧見夜里有仙婢進進出出,似乎送了些東西來。
她沒有多問,他亦漸漸極少現身,隔天便只剩她一人坐在小陽台上看書,心里卻覺得空蕩蕩的。
直到數日後的夜里,他顯出真身站在她床邊,綠袍在風中揮灑,風姿颯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