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乖卻拉著司徒瑾楓的手看向玄光︰「這位也是你朋友嗎?」
司徒瑾楓偏頭,正好發現玄光盯著他和寧小乖緊握的手,不覺一笑︰「他……算是我上司吧。」
司徒瑾楓沒什麼朋友,若說朋友,葉念勉強算一個,其余的對他而言便是親人。
像玄光這樣的人物,他曾經哪有資格見到,如今相見,還不是因為玄光踫巧來尋找妖妖,而心悠和夜月接手了這件事,一直從旁協助著他。
上古神君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玄天和蒲絲的事鬧得驚天動地,玄光和妖妖的事又何嘗不是驚動三界?
可玄光如今這般看著他們,眼中袒露的羨慕之意又是為何?
怕是那天宮之中痴痴傻傻的妖妖已經無法填補他整顆空洞的心,想要再看一看那張活靈活現的臉上,喜怒嬌嗔吧。
另一邊,夜月已步入電梯,蔣心悠則推開安全出口的大門,順著樓梯往五樓走去。
被怨靈佔據後的酒店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氣息之下,樓道里綠光飄逸,詭異的叫人心驚膽戰。
蔣心悠一邊快速上樓,一邊消除四周的微弱怨靈。
階梯上,一個沒有頭的血衣女孩抱著自己的腦袋,被蔣心悠一擊即散。
拐角處,一個雙眼淌血的老頭子被蔣心悠掐斷脖子,灰飛煙滅。
這些怨靈不足為懼,卻佔滿了整個樓道,之前她來巡視的時候還沒有的,轉眼之間,竟然連之前未曾被怨氣所佔領的四樓和五樓都被這些游蕩的惡靈所佔據,叫她白潔的額角上也不禁溢出一絲冷汗。
穿過黑暗的樓道,蔣心悠終于來到了五樓。
素手推開沉靜的大門,「安全出口」四字周圍那原本醒目的綠光也變得幽異起來。
然而出現在蔣心悠眼前的卻並非酒店客房的走廊,而是八年前的J中校舍。
陳舊的地板,兩旁皆是灰白的牆壁,一扇扇木質門前掛著班級牌號,蔣心悠一眼望過去,確定自己已被怨靈帶回了幾年前的死亡現場。
還未來得及作出思考,一道黑影便從蔣心悠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蔣心悠略顯緊張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
若是真的怨靈出現,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可見這只是死亡片段,不足以駭人,更不足以要命。
樓道中燈光閃爍,空氣里流動著冰涼的氣息,隱隱約約可以嗅到幾分血腥味,卻並不濃烈。
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在忽暗忽明的光線中逐漸清晰。
蔣心悠看清她身上所穿的黑色衣裙乃是J中高中部的校服,皺巴巴的裙角濕漉漉的,好似剛剛淋過水,又坐在什麼不平整的地方被壓過。
之前路過宴會廳時,蔣心悠隱隱約約听到了寧小乖同司徒瑾楓有關韓高雪的那番對話,這會兒不由猜測起行走于前方的女孩,會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自殺女孩。
狐疑的跟著女孩的腳步,那雙蒼白的手推開了走廊盡頭的另一扇大門,而眼前的畫面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天空透露著詭異的藍。
蔣心悠從未見過如此震撼人心的月光,幽蘭之中竟是神秘色彩,仿佛那月光中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形容的神奇力量,靜靜落在臉上,穿過發絲,留下一抹清涼。
強大的力量叫蔣心悠失神片刻,便又迫使她找回了理智。
太可怕了。
僅僅是在亡靈的死亡記憶片段中,那詭異幽藍的月光依舊具有震懾人心的能力,幾乎強忍著心頭那一絲猛然竄動的怒火,蔣心悠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將目光重新移回女孩身上。
不知何時,那女孩已經迎著月光站在了教學樓天台頂樓。
輕盈的身軀像隨時會被寒風吹走的風箏,叫蔣心悠忍不住緩步上前。
這是八年前的事啊,身在死亡片段中的她,又怎麼阻止一場存在于歷史中的命案?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女迎著詭異的藍色月光,縱身躍下天台。
她展開雙臂,像大鳥一樣飛翔,那樣的姿勢讓蔣心悠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慮。
似乎曾經有過這麼一個案子,在國外,心理暗示,讓那些接受治療的病人覺得自己可以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飛翔……
驟然間,畫面消失。
蔣心悠回神之際,已經出現在54號房間門口,夜月溫熱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怎麼了?」
「看見了一個亡靈的死亡片段。」
坐電梯比走樓梯更快一些,如果不是因為看見心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夜月早就已經沖進房門。
原本以為心悠是被那隱藏的怨靈困住了心智,沒想到僅僅只是遭遇了死亡片段,不禁叫他大舒一口氣,緊握住她的肩膀道︰「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右手一翻,使出法術,潛入房間。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一點兒聲音都听不見。
此時此刻,組織這次同學會的袁浩正平躺在床上,一雙眼瞪得碩大,嘴角卻彌漫著一絲詭異的笑。
蔣心悠驚詫走近,伸手一模,竟然感覺不到袁浩的鼻息。
就在兩人驚訝之時,突然感覺一道目光自身後襲來,猛然回頭一看,竟是袁浩的鬼魂站在他們身後,一臉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
「都是你們害的!一切都是你們害的!」
新生死靈,沖過來時還未靠近蔣心悠和夜月半分,便被他們周身神氣震得灰飛魄散。
即便如此,蔣心悠還是嚇了一跳,冰涼滿是汗水的手被夜月緊緊一握︰「你看看尸體。」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袁浩的靈魂消失了,就連那原本安靜躺在床上的尸體,也在頃刻間破裂。
蔣心悠從未見過這種狀況,一個大活人剛死不久,那還殘留著溫度的柔軟身軀竟然像被大火燒著的紙片,裂出一道道黑色的焦痕,寒風一過,便化作細末的灰燼飛揚室內……
「夜……夜月……你說,這次我們要對付的,真的是怨靈嗎?」
就連蔣心悠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疑慮,這個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強大的怨靈?
然而夜月卻沉靜的點了點頭,拉著蔣心悠的手離開房間︰「你可知道古月壇是用來封印什麼怨靈的?」
蔣心悠疑惑蹙眉,只听夜月繼續說道︰「神者之魂。」
他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疑慮的袒露真相,叫蔣心悠心頭猛然一顫︰「誰的?」
「不知。」說到此處,夜月便是一頓,紫眸緊緊盯著蔣心悠眼中的緊張,「不過,設下古月壇的人應該知道。」
蔣心悠儼然意識到自己是闖入了什麼不好的恩怨糾葛,滿手心都是汗︰「你覺不覺得袁浩亡靈方才對我們說的那話,是在表明這次的事是沖我們來的?」
不錯,設下封印的是上古龍神之一的青嵐,被她封印的神者之魂一旦突破封印,找不到青嵐,必定會尋上古龍神復仇。
所以袁浩說都是他們害的,也的確屬實。
只是眼下這封印即將被突破,青嵐怎會遲遲躲在暗處不願現身?
難不成她遇上了什麼麻煩?
夜月緊蹙著眉頭,強迫自己不再胡亂猜測,畢竟這趟水太深,如果現下不速戰速決,怕是有引火****的危險。
離開的時候又順手解決了幾個游靈,回到大廳時之前離開的人全都回來了,寧小乖緊張的看著蔣心悠︰「怎麼樣,袁浩他……」
蔣心悠搖搖頭,就算不作任何回答,寧小乖也明白了蔣心悠的意思。
袁浩沒了。
「他……」
「怨靈太強,尸首沒能留住,復活無望。」
听了這話,寧小乖眼眶一紅︰「那現在怎麼辦,我們……」
逃不開這地方,只能被困在此處。
寧小乖有「幽蘭」護體,可其他人……
難道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熟悉的老同學,全都喪命在此嗎?
蔣心悠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暫時不要著急,同時與司徒瑾楓商議道︰「我想袁浩應該之前居住在此時,就已經被怨靈給盯上了。」
說到此處,蔣心悠又忍不住追問寧小乖和李素馨︰「對了,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韓高雪自殺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寧小乖搖搖頭,除了韓高雪的成績一落千丈之外,便只剩她留下的那番話,然李素馨卻說︰「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奇怪……我記得有人說過,韓高雪死後,臉上帶著一股奇怪的笑容……」
「豈不是和袁浩一樣?」
蔣心悠小聲嘀咕了一句,夜月已經將所有人集中在了大廳,關上了大門。
「從現在開始,大家暫時不要離開此地。」
夜月簡單交談了一番,便同玄光商議︰「三哥,這件事怕是攔不住了,不如我們如實相告,也許還能討論出一絲線索。」
玄光點了點頭,這番舉動顯然讓蔣心悠和司徒瑾楓意識到他們知道些什麼。
既然玄光點了頭,夜月也就如實相告了︰「古月壇的封印手法該是青嵐做的,以血祭月封印之術,像是以毒攻毒的封印之法,所以被封印的神者之魂身份估計同月有關,可同月有關的諸神不在少數。」
「那同青嵐神君一塊兒下凡歷劫的呢?」
蔣心悠知道青嵐的事,也就直言不諱的追問下去,然而夜月卻是搖頭︰「一同下凡歷劫的人有許多,但同月有關的卻沒有,不過阿姐倒是查過這事,同青嵐歷劫有關的只有一位。」
蔣心悠看著夜月,沒料到夜月說到此處便靜聲不語,玄光也是一臉沉色。
蔣心悠不禁心下狐疑,難不成還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創世三神,創天地冥三界。天有天父,冥有冥皇,地有澤言大帝……」說到此處,夜月便將蔣心悠的肩膀重重一握,「這澤言大帝的言靈之術,說什麼成什麼,福也是他,禍也是他,當真是一位厲害到即便什麼法術都不會,也能殺敵無數的創世之祖。」
听了這話,蔣心悠不禁咋舌,要知道這澤言大帝就是個傳說,沒想到竟還同青嵐柳暮雪有關,那他們究竟是……
「後來澤言大帝和青嵐都失蹤了,與此同時,九重天上還失蹤了一位藍月神姬。」
「藍月神姬……藍色的月光……」司徒瑾楓听到此處不由皺眉,「難道被封印的人,真是她?可是,為什麼……神會殺神?」
「封印的是藍月神姬的魂魄,殺她的不見得就是青嵐,至于藍月神姬為何會變得如此殺人不眨眼,恐怕也同她的死亡有關。」
可是,僅剩的線索也只有這些了,蔣心悠不禁長嘆一聲︰「如果知道是誰殺了藍月神姬就好了……究竟是誰,會讓她有如此大的怨恨……」
可說出這麼一句,蔣心悠已是心中了然,震驚的看向夜月,顯然,夜月也意識到了什麼,兩人眼中皆是恐懼不安之色。
就在這時,一道藍光自大理石地板上緩緩上升,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藍光驟然散去之時,酒店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畫面是八年前的J中,而眾人所站之地正是韓高雪跳樓自殺時的教學樓前的那塊空地。
耳邊充斥著惶恐不安的尖叫聲,無奈之下夜月只好采用最妥當的方法,用天方四浩將他們全部送入幻境,讓藍月神姬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此刻,留下的就只剩蔣心悠、夜月、玄光、寧小乖和司徒瑾楓五人。
之所以讓寧小乖也一同留下來,是為了方便辨認曾經J中的地形和布局,乃至建築。
可五人還未展開行動,就听見 的一聲沉響。
那個出現在死亡片段中的女孩,那個曾經同寧小乖有過三年同窗情誼的女孩,像斷翅的大鳥驟然墜落,腦漿迸裂,鮮血滿布,但她的臉上的的確確含有詭異的笑容,那表情好似在告訴他們,她雖然死了,但她有一天還會回來,哪怕回來的僅僅只是她的亡魂,也要叫那害死她的人血債血償!
當然,他們也知道,這並非韓高雪想要表達的信息,而是藍月神姬想要表達的含義。
如今怨靈橫空降世,將他們全都困在此地,無非是想殺害無辜之人獲取靈魂和陽氣突破封印,看來袁浩之前果然是被藍月神姬控制所利用,不然也不會非將聚會地點安排在此。而藍月神姬如今所做的事,無非是想造成他們的恐慌,當然,蔣心悠等人的出現皆在她意料之外,恐怕殺了袁浩也是想給蔣心悠等人一個警告,這件事他們管不了,若要管,必要拿命來償!
蔣心悠倒是不怕,唯獨擔心寧小乖會扛不住怨氣的侵蝕。
此時,依舊是凌晨的光影,天色暗淡,蔣心悠連忙追問寧小乖︰「韓高雪的死亡時間是……」
「大概凌晨三點鐘左右,發現她尸體的人是學校的保安……」
話音剛落,便有人拿著手電筒走近,寧小乖甚至還能從那張臉上尋到一絲熟悉的痕跡,伸手一指︰「他就是我們高中的保安!」
他們能看見他,但存在于死亡片段中的人卻看不到他們。
那保安發現了韓高雪的尸體便立即報了警。
可就在這時,畫面又是一轉,轉眼便是青天白日,夏日炎炎,又到了新一學期開學時期。
這時,眾人便又听寧小乖顫巍巍的說道︰「分校是在11月份的時候關閉的……」
關閉得這麼突然,顯然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夜月立即對蔣心悠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也許從學生死亡的分布地點,能夠找到藍月神姬被封印的準確位置!」
蔣心悠點了點頭,心中也是如此作想。
當年寧小乖他們畢業之後,新一批學子被分到分校就,不過開學第一天,兩名剛上高三的男生慘死在了德育樓前的雕塑下。兩人以奇怪的姿勢相互簇擁著,死時雙眼微閉,嘴角依舊帶著古怪的笑。
一個月後,從宿舍到教室的校道上,兩男一女三人圍坐在一起,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發現他們尸體的時候,三人也是雙眼未閉,滿臉古怪的笑。
慘案接連不斷,每月一起,死亡人數不定,發生命案的時間也並不一致,但後來種種傳聞卻將這些靈異事件歸根于韓高雪一人之身,甚至連當時的不少老師都認為是韓高雪亡靈作祟,還關閉分校區之前,請了法師來作法,祭奠韓高雪亡靈。
可惜,他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韓高雪的亡靈即便存在,也不過是被藍月神姬借用的一把武器,借此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若非蔣心悠和司徒瑾楓陪寧小乖一同趕到了這里,只怕眼下這個巨大的秘密將不會有人發現,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更加恐怖的驚天血案!
幾乎是帶著強大的震驚看完死亡片段中的每一個畫面,待眼前的血霧散去之時,校園消失了,所有熟悉的一切都不見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茫茫青山,還有那早已不該存在的古月壇!
那些一個個于校園之中逝去的鮮活生命,此時此刻正站在古月壇的青石之上,目光呆滯的看著蔣心悠等人,眼角卻淌著血淚。
寧小乖猛然揪緊了蔣心悠的手︰「它們……怎麼了?」
用最後自我的力量將當年的真相還原,這些亡靈只怕即將灰飛魄散了……
蔣心悠咬了咬牙,實在說不出口,但很快她心里想的事便淪為事實,韓高雪等人的靈魂自眼前消失了,詭異的藍光自死亡片段的空間綻放,可在那藍光之下,蔣心悠等人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場景。
藍色的月光之下,一道綠影傾身而立。
墨發紛飛的女子依舊保留著舊時的打扮和衣著,衣袂飛決,神情淒然。
一時間,竟讓蔣心悠等人看不清這究竟是在死亡片段還是在現實之中,只見那女子滿眼淚光的眼眸朝他們所在的方向一掃,微微嘆了口氣,便將目光移回了用青石砌成的古月壇,望著青石之上用鮮血書寫的咒語道︰「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他在哪里嗎?」
綠山之上一片寂靜,靜得只能听見絲絲縷縷的風聲在寒冷的空氣里回蕩。
除此之外便只剩女子蒼涼悲戚的聲音。
那個曾經淪為神話傳說的女子,那個曾經被人類真真切切供奉為神靈的女子,那個除朝陽公主之外,九重天上再無人可與之相提並論的女子,在數千年的流亡中,她的衣裳不再華麗,她的容顏不再光彩奪目,就連她周身的神氣都像陷入了一場叫人生、叫人死的哀傷,令人觸之心酸,聞之動容。
「藍月……五十年了。五十年了,你還不肯說嗎?」
「事到如今我已別無他求,只要你再讓我見他一面,換你同他喜結良緣,我死可好?」
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然而古月壇中的神者之魂卻依舊沒有回答。
蔣心悠忍不住上前一步,正欲追問突然出現的青嵐神君究竟同藍月神姬有何恩怨,哪知就在這時,古月壇中傳出了女子尖銳的厲吼聲︰「月靈,數萬年不見,莫非連你也幫著旁的人了?!」
蔣心悠渾身一怔,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來。
藍月神姬看到她了?
可既然看到她了,為何說她是月靈?
那一絲疑慮很快便消失無蹤,蔣心悠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幫理不幫親。」
月靈留給她的記憶是有限的,尤其是九重天上的記憶更是少之又少,乍一听藍月神姬的話,分明與月靈是舊相識,可蔣心悠卻的的確確不認識她,如今只想立即將青嵐神君帶走,好歡歡喜喜的告訴朝陽公主,上古龍神又回歸了一位!
可是,眼前的事顯然沒那麼容易解決,被困古月壇的藍月神姬發出一聲譏笑︰「你同靈龍在一起了?你同他在一起,所以便向著上古龍族了?你可知道,在你死後,靈龍跟多少女人有過瓜葛,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跟他在一起了?!」
不用回頭,蔣心悠就料到此刻夜月臉上露出了多麼恐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