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們離開惡魔島。」
看著那蒼勁有力的字體,賀蘭茉莉頭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她看見的黑衣人古先生。
但紙條卻是用墨水筆寫的,賀蘭茉莉實在不敢想象這個島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莫非,這個島上還有她不曾發現的安全之地?
茉莉的腦子有些亂,可如果不調查清楚這件事,她覺得自己只會陷入更深的謎團。
離開山洞之後,茉莉小心翼翼的拿著香樹枝步入樹林,她相信她總會看到總是出現的古先生。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堅硬的物體抵在了她的後背。
茉莉僵直了身體沒有回頭,只听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朋友,這個時候怎麼到處亂跑呢,難道你迷路了?」
就算不回頭,賀蘭茉莉也知道這個時候抵在她後背的是一支槍。
沙沙的腳步聲在她身邊移動,內心的慌亂反而在這一刻出奇寧靜,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不冷靜,必死無疑!
待那人走到她眼前時,她方才看清那人的臉。
尖嘴猴腮、胡子拉碴,手臂的肌肉卻十分結實,身上的灰色制服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而賀蘭茉莉也看過他的資料,知道他的身份夏侯楠,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專殺20歲到25歲之間的情侶,手上命案無數。賀蘭茉莉知道自己落在他手上,絕不會那麼容易逃月兌!
她沉靜的想著,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濃重。
夏侯楠不禁陰笑著用槍拍了拍她的臉︰「怎麼?嚇傻了?沒見過槍?呵,我早該想到,像你這樣的小朋友,只在電視里見過槍吧?或者,你哭上一哭,我就將槍收起來怎麼樣?」
茉莉抬眸,依舊一臉沉靜,卻看得夏侯楠心頭發慌。
他從未見過一個小女孩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似乎比他這個連環殺人犯還要恐怖幾分。
就在夏侯楠微愣之時,茉莉看見他身後有個黑衣人悄然走近。
的一聲。
木棍落下,夏侯楠轟然落地,茉莉立即閃開跳到一旁,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呆呆叫了一句︰「古先生……」
古先生看上去很年輕,實際已經見過四十,可茉莉看著他卻在他臉上找不到任何的歲月痕跡。
只見古先生微微俯身,利落的拿走了夏侯楠手里的槍,瞬間撥出腰間匕首插入夏侯楠的心髒。
茉莉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然而古先生卻冷靜的說道︰「槍聲會引來其他人,只能用這種方法,而且這人留不得。」
說罷,古先生便抬起黑眸,陰沉的看向賀蘭茉莉︰「覺得害怕?在這里做什麼都是自由的,唯獨不允許害怕。」
是。
他說的不錯。
這里不允許害怕,連眼淚都會顯得懦弱。
賀蘭茉莉深深吸了口氣,直視著古先生︰「紙條是您留下的嗎?」
「是。」
「真的有方法可以離開?」
「是。」
「那您為什麼留在這兒?」
「我一直在想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直到南方大陸毀滅,而你們出現在這里。」說到此處,古先生長長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你們父母的事……其實當初我假死的計劃要求他們共同參與,但是他們為了你們……」
古先生緊皺著眉頭,表情顯得有些沉重,茉莉也只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現在該怎麼離開這里?」
古先生漸漸回神,看向茉莉︰「你跟我來。」
那個時候茉莉從來沒有想過,在這樣幽暗的原始森林中,居然還有這般像極了人間仙境的地方。
順著山崖爬下,峽谷之中,碧草叢生,棕黃色的山石匯成一個巨大的山洞,卻有一道天然的瀑布順著山石而下,在山洞中匯聚在一塊兒。
小茉莉驚喜的望去,發現山洞口還堆放著不少野獸的毛皮,已經被編織成御寒的冬衣,整整齊秦的掛在山壁上。
洞口內部還有一口搭建好的大鐵鍋,這不禁讓小茉莉猜測,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運上惡魔島的。
古先生看著她臉上驚喜的表情,沒有太過動容,甚至可以說,他的臉色沉靜得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當小茉莉回頭時,正好對上古先生那雙冷澈的眼楮,听他一字一頓的沉著說道︰「來這里的時候不止我一人,還有我的團隊……但現在,只剩下我一人。」
這話叫茉莉听得心驚膽戰,但內心的好奇卻令她忍不住月兌口而出︰「其他人呢?」
「你跟我來。」
說著,古先生便邁開腳步,繼續朝山洞內部走去。
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可在森林里走動時,小茉莉根本不曾听見他的腳步聲,這個時候才發現古先生穿著的是一雙獸皮制成的鞋子,那樣精細的手工一定出自細膩之人之手,這讓小茉莉不禁猜測,在這個地方,是否曾經有那麼一位可以同他相依相伴的人存在……
答案是顯然的。
在山洞內出現了兩道分叉口,一個洞口粗糙,一個洞口光滑。
那個粗糙的洞口像是被臨時凌亂挖出來的,古先生帶著茉莉走了進去,里面有八個石堆,八個墓碑,都是用刀刻而成。
「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庇護所,更沒有那三柱香樹,團隊里有擅長捕獵的成員,吃海魚吃野兔,九個人相依為命,在這里生活、居住、布置一切,三年前惡魔島計劃剛開始施行時,我們便決定將這個計劃摧毀,可是我們那時竟不知道,除了那些死刑犯之外,這個島上還被運來了一個凶猛的野獸,庇護所也在一時間拔地而起,那三棵香樹一直令我們懷疑。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香樹散發出來的異香是致命毒素不敢靠近,誰知道那竟是我們唯一的庇護……他們死了,都死在猛獸的利爪之下,尸骨無存。」
說到此處,古先生便緩緩走向中間最新的那座墳墓︰「只有阿艷,只有她的尸骨是我親手掩埋。」
「她是被人殺害的?」
小茉莉拔高了語調,緊蹙著眉頭,只待古先生給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