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床上翻來覆去嘶吼著發出古怪聲音的喪尸,茉莉猶豫了一會兒。
一直待在庇護所的茉莉只從新聞資料中看過這種生物,親眼目睹倒是第一次。
「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
「嗯。」
在夏言的疑問聲中,茉莉漸漸回神。
盡管喪尸的嘴部已經被封住,但茉莉的動作依舊小心翼翼。
中和所有他們對喪尸的了解,解剖先從頭部以下開始,當鋒利的刀口劃開早已腐爛發臭的肌膚時,所映入眼簾的全是壞死的組織,看到這一幕,茉莉很是驚訝,就和夏言每一次帶回來的消息一樣,這些喪尸就是活死尸,它們像尸體一樣腐爛,根本沒有任何活著的跡象。
面對一堆早已壞死的內髒,茉莉將它們裝入托盤,接下來便是最為重要的大腦。
夏言看著她將喪尸的頭骨小心翼翼的分割開來,露出暗如死灰的大腦。
夏言知道,只要一刀刺下去,這只喪尸變回立即死亡。
但茉莉並沒有這麼做,她將一根銀色的細針插入了喪尸的腦部,很快銀針鏈接的儀器上就出現了喪尸腦部的內部細節。
「言哥哥,你看,所有神經元都壞死了,只有腦干在運作。」
夏言雖然不明白茉莉的意思,但仔細觀察一番後就會發現喪尸的腦部僅有一團光亮之處,其余地方都是黑暗無光的。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它們像人的部分就只有行走和進食了!情感、記憶、像個活生生人的部分已經全部死亡!」茉莉說著,變拔出了那根銀針,喪尸瞬間死亡,「這種病毒更像是一種將人類同化的東西,將你我、以及無數人都變成失去自我的喪尸,完全喪失其他的行為能力。」
「這麼說來,你也懷疑這是一種原本用于癱瘓敵軍戰斗力的病毒?」
面對夏言的疑問,茉莉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這樣的病毒,即便致天想要投入使用,統治者也不會允許,只有這樣的方法才能得到統治者的支持,但也許致天的初衷便是毀滅世界呢?」
夏言認同她的說法,同時也懷疑現在統治者並沒有和致天的人在一起,說不定和他們一樣躲在地下不見天日的生活著。
想到此處,夏言便緊緊握住了茉莉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回去之後,他便可以問湘君致天的具體位置,也許,也是時候打入致天內部,一探究竟。
回到基地後,夏言立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湘君,以病毒的傳播速度,整個北方大陸已是一片狼藉,已經無法再被徹底的破壞。但如果致天的人依舊存在,繼續散播著病毒,那些原本存活的幸存者便會有危險。
然而白湘君卻告訴夏言︰「在病毒爆發後的第二天,我們就已經無法獲取致天的信號,即便現在你前往致天總部,說不定發現的也是一座空城。」
但也許這只是個假象。
也許,致天的人還留在那里,這是那人慣用的那一招,聲東擊西,制造表面的假象,實際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切都是煙霧彈罷了。
「如果你要去,我會陪你一同前往。」
「好。」
這一點夏言不會阻止,以白湘君的能力,和他一起,兩人也不會遇到危險,根本無需擔心。
只是當兩人作出這個決定之後,茉莉也提議一同前去︰「如果致天內部的資料還在,也許我們就能進一步破解病毒。我的父母已經過世好幾個月,誰知道現在爆發的病毒有沒有經過系統改良。如果原本的基因鏈完全被破壞,那麼,我們研制而出的解毒劑也是無用的。」
夏言和白湘君完全明白茉莉的意思,當然也認同她的猜想,只是覺得這個時候讓她潛入致天太過危險,而且,如果茉莉去了致天,那個人又沒離開,說不定茉莉就……
白湘君不敢說出自己最為害怕的部分,只能讓夏言作決定。
夏言清楚茉莉的性子,知道她決定的事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心想他分心保護一下茉莉也是可以護住她的安全的。
薔薇雖不放心,但如果她和其他人也跟著去,只會成為夏言的拖累,便拉著茉莉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了一番,反反復復示意她一定要小心行事。
實際上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茉莉這次同夏言出去之後帶回來的病毒已經證實了是一種相當復雜的毒劑,也許是真菌,也許是細菌,它的細胞結構十分復雜,繁殖能力超強,短短數秒鐘之內,其繁殖而出的病毒細胞就能佔據整個顯示屏,這讓薔薇意識到了恐慌。
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潛入致天內部,拿到病毒的原始配方了。
茉莉沒有告訴任何人,她這麼決定實際也是有私心。
當白湘君告訴她那個人早已與她見過面時,茉莉心中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記得那日夜晚影子殺手闖入她家,她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听到了父母的慘叫聲,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茉莉原本是打算同那些人拼個你死我活的。可就在她走到門口準備拉開大門時,卻有一絲猶豫,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一道道黑影出現在了門縫前,他們原本也是打算殺了她的。
「里面有人嗎?」
一道清冷的男聲從樓下傳來,茉莉渾身一怔,那些影子殺手也在瞬間消失無蹤。
不知為何,如今茉莉依舊記得那聲音,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卻帶著幾分魄力,現在想來,那些影子殺手之所以會放棄殺她突然離開,並不是因為有人闖入,而是因為闖入的那人是他……
她留在臥室愣了好幾秒,房門就被拉開了。
直面那人的是她手中的尖刀。
然而那人一身警察制服,絲毫沒有猶豫就抽掉了她手中的水果刀,報以一笑︰「已經沒事了。」
是他下達的暗殺令,也是他取消的暗殺令,最後似乎還因為不放心而營救了她的性命。
如果當初她再多疑一點,也許早已識破他的警察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