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的媚術的的確確是天下無雙。
想當年他們還要好的時候,白暨曾纏著狐九使過一次媚術,那媚眼如絲的模樣不出片刻就叫他骨頭都酥軟了,可他豈能容忍這些賊人貪圖他妻子美貌?
「滾!」
無法抑制怒火的白暨大喝一聲,手中寶劍飛天而出,當著狐九的面大開殺戒。
狐九原是見識過白暨的法術,未料他如今法術竟已這般厲害,想不到自己的元丹給了他倒也有幾分好處,如今正欲露出幾分笑意,不料一支毒箭正朝著她的背心射來。
嗖的一聲,白暨回身摟著狐九轉身離去,那毒箭卻正中白暨肩頭。
他咬了咬牙,放開狐九︰「都叫你別來了,你偏不听。」
說著,便將毒箭一拔,依舊手持寶劍對敵。
狐九法術本就不濟,如今失了元丹,也只能使出一些基本法術。好在她的媚術舉世無雙,由著這兩樣衍生而來的攝魂和攝心**也頗為厲害。此時使出法術,雖稍有體力不支,但法術卻依舊厲害,不過片刻,周圍的男妖便悉數倒地,只有幾位女妖不受此法所控依舊與白暨對戰。
好在白暨如今法力頗高,沒多久便將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正當眾人歡喜之時,白暨突然倒地不起,狐九連忙扶起他,只見他方才中了毒箭的地方,如今已流出一汪黑血,看的狐九渾身發抖。
「這些日子一來,我都未曾見你笑過,如今我平息了這大亂,你笑一笑可好?」
狐九微揚起嘴角,想露出一絲笑意,但見白暨如此,如何也笑不出來,只是滿臉苦澀,眉頭緊皺。
但白暨依舊笑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大手自月復部一過,便過出了月復中元丹,交到狐九手里︰「你看,我還是這麼不中用,這元丹還是還給你吧,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只是九兒,你當真還是不願原諒我是嗎?我知道我這些日子以來對你的補償,在你看來根本無濟于事,但我已經盡力了……盡力了……」
一行清淚自他眼角滑落,狐九從未見過他哭的模樣,如今見了,只覺渾身緊繃,雙手發顫的撫上他的臉頰,將元丹替他放了回去︰「你的確不濟,連兩心相悅,元丹不分這種事都不知道,我就算收回這元丹也沒用了。」
適逢殷瑤循聲尋來,見白暨身中劇毒,便以往日所研制治療術助他清理毒素,狐九焦急的守在一旁,見白暨臉色越發蒼白,漸漸暈厥過去,不禁淚如雨下,從自己心口的符紙一張一張的掏出來︰「瑤瑤,世間之人皆以為我無心便薄情,誰知道我為此費了多大心思。元丹我不能要,也永遠不能要,他求了一輩子便是為了坐穩神君一位,我如何能不成全他?」
「世間情愛若是都弄得你們這般淒苦,那不愛也罷。」殷瑤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狐九手中符紙上寫的那些字,不免咬了咬牙,「你也快將這些符紙收起來,難不成你打算和他一塊兒死在這兒嗎?」
「若他活不過來,我也不願獨活了。」
狐九淡淡說著,眼中依舊不見一分深情,但殷瑤知道她卻是用了真心,眼見著她的治療術還未成氣候,這妖界的毒箭甚是厲害,即便妖妖匆匆趕來相助,也是回天乏術。
白暨死了,待她們回頭去看狐九時,只見狐九早已挖出了心口符紙,冰冷的躺在一旁,沒了氣息。
※※※
「所以,他們最後都死了?」
無憂呆呆的問朝陽,似乎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朝陽卻含笑看著她︰「我救過的人,豈能讓他們死了?于是後來翻冥界生死簿,硬是將兩個人的陰魂從冥界拉了回來,如今兩人還在天宮之上,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說著,朝陽便對無憂伸出手來,將她領去了白虎神君的大殿,只見兩個穿著粉紅衣裳的小女圭女圭正圍著白暨跑來跑去,狐九在一旁剝著荔枝,冷彥和千雙正陪著狐九說笑,而心悠也抱著子墨坐在一旁逗樂,也不知道說到了什麼,狐九突然面色一紅,將荔枝殼扔在了白暨身上︰「誰叫你把帝後娘娘的身份說給這些小蹄子听的?」
白暨愣愣沒回過神來,倒是心悠笑著站了起來,抱著子墨走到狐九身邊︰「你說誰是小蹄子?我是,還是千雙是?好啊,如今嫁了人生了孩子倒是了不得了,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蒲絲是什麼出生有怎麼了,仙帝喜歡那樣的又怎麼了?難道要我回家告訴夜月,他命不好,娶了我這麼一個**凡胎,日子不比娶一個壯陽草回家舒坦?」
「是啊是啊,光是這麼件小事,我和心悠反成了小蹄子了?你也不瞧瞧她懷里抱著的可是混世魔星,小心他醒了以後打你!」
千雙幫著說話,狐九便也笑開了,回頭看朝陽帶著無憂站在門口,雖不知無憂的身份,卻也起身相迎。
朝陽抱回了子墨,笑著看向心悠︰「我還以為你老老實實在浮光小築待著,沒想到竟然丟下夫君跑這兒來了。」
「哈哈,我跟子墨說,他娘是神宮中最美的,帶他來看看神宮中第二美的,你看狐九生的那兩個小女女圭女圭可不可愛?我要是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我非高興死!」
說著,心悠便追著小女娃們玩去了,朝陽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你要是生了女女圭女圭,就給我家子墨做媳婦。」
「阿姐還想親上加親?」
心悠回過頭來,卻听朝陽笑說︰「我是看天下間方只有最為古靈精怪的才治得了混世魔星,看看到最後究竟誰更渾一些。」
說到此處,眾人又笑了起來,唯有無憂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生出一臉愁色。
卻是心悠,昨晚听朝陽說起過無憂的事,抬眸看向她︰「天父似有心願未了,你若是見了他,怕是只有兩種結果。」
無憂詫異的看向蔣心悠,眾人也止住了笑聲,只听心悠怔忪說道︰「要麼一塊走,要麼一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