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心悠困得不行,昨晚在火車上睡得就不踏實,今晚又忙碌到凌晨,千雙大概比她更疲倦吧,昨晚幾乎沒睡,還陪她耗到現在。
「算了,剩下的明天再破解吧。」
蔣心悠低聲說著,將姐姐留下的日記本,和千雙幫忙整理的文字統統收好,放在枕頭底下,之後便關上手電筒,進入夢鄉。
她心事重重,哪怕勉強入睡腦中也思緒繁雜,半夜迷迷糊糊听見千雙下床的聲音,蔣心悠狐疑地睜開眼,只見夏千雙穿著白色的絲質睡衣走到門口,正準備伸手開門,似乎意識到蔣心悠醒來,突然回頭一看,這可把蔣心悠嚇到了。
千雙半夜三更起來做什麼,難不成是夢游?
借著窗外依稀透進來的月光,蔣心悠終于看清千雙給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朝她招招手,嘴型好似在說︰「你快下來!」
蔣心悠打著呵欠爬下床,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被夏千雙一把拉出了房門。
大概擔心驚擾到梅子和苗苗,千雙一直捂著蔣心悠的嘴,直到關上房門站在宿舍走廊上,她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你听到沒有?」
「什麼?」
「歌聲,從414寢室傳來的!」
千雙的聲音本就清潤,此刻帶著幾分緊張的情緒,語調稍稍起伏,就像一根緊繃的琴弦,撥動著不安的神經,好似那危險即將一觸即發,隨時都可能要了她們的命!
可蔣心悠什麼都沒听見,只覺四樓的走廊中莫名多了一股陰冷之氣,若不是夏千雙溫熱的手一直緊拽著她的胳膊,她恐怕會嚇得兩腿發麻,直接軟在地上!
此時,走廊上一片寂靜,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慘白的月光順著走廊盡頭的窗戶傾瀉而下,就如蔣心悠時常做的那個夢,漆黑,幽靜,令人毛骨悚然。
她緊緊握著夏千雙的手,順著她的腳步走到414寢室門口。蔣心悠這才注意到,夏千雙另一只手上還拿著紙和筆,附耳傾听,似乎並沒有進去的打算,而是將听見的歌詞全部抄寫下來!
可惜蔣心悠听不見,根本不知道傳說中的恐怖童謠究竟有多恐怖,但在那漆黑的環境中,千雙只是打開手機照明模式,讓蔣心悠幫忙拿著,便快速寫下一行又一行歌詞——
「我曾經有個家,有爸爸和媽媽。
媽媽很漂亮,爸爸很高大。
後來他們分開了,我有了新媽媽。
新媽媽凶巴巴,整天又打又罵。
我想回到女乃女乃家,她卻說我不听話。
仇恨的種子在發芽,她掐死我,將我藏在閣樓上。
爸爸啊爸爸,你什麼時候才回家?
我已經爛成了臭女圭女圭,你什麼時候才回家?」
光是看這樣的歌詞,蔣心悠就能想象鬼童的聲音傳入耳畔時是何其恐怖。只見夏千雙手寫速度越來越快,筆記也越來越凌亂,跟著了魔似的,仿佛永遠都停不下來。
看到這一幕,蔣心悠也直冒冷汗,只覺一股涼意貫穿頭頂,背脊隱隱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