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昨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蔣心悠已經無法分清。
她明明記得昨晚回到寢室時,白色睡衣上還沾有黏稠的血跡,指甲里也塞滿了血垢和灰塵,根本不敢單獨到洗手間去清理,手腳並用地急忙爬上床,直到看見熟睡中的夏千雙,那顆因為極度緊張而急速跳動的心髒,才漸漸平復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蔣心悠看到夏千雙總有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好似只要有千雙在,再大的危險她也能抗住。
尤其是方才,夏千雙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時,溫暖的觸覺很快便讓她回歸實現,甚至煎熬帶有幾分淨化心靈的神奇作用。蔣心悠微微嘆了口氣,在夏千雙緊張的目光下緩緩說道︰「她說要帶我去死亡空間,力量十分強大,根本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弱不禁風。可我……也許只是一個夢吧,我也說不清。」
她一邊下床,一邊回想昨晚發生的事,發現寢室的鑰匙還好好放在桌上,如果昨晚的事是真實的,這把鑰匙不是該在枕頭底下麼?
簡單洗漱後,蔣心悠去浴室換上軍訓穿的迷彩服,夏千雙依舊擔憂地問她︰「心悠,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不用擔心我,真的。」
她平靜的說著,卻還有幾分心有余悸,如果昨晚的事只是夢,而非真實,那她真沒什麼好怕擔心的。
五點五十分,蔣心悠和千雙、苗苗她們一起離開寢室去操場集合。
天色剛蒙蒙亮,綿綿細雨滴落在迷彩帽檐上,昏暗的路燈燈光是她們唯一的指引。在人群之中,每個人都穿著同樣的迷彩服,灰暗的天色下誰也看不清誰,所有人都匆匆行走著,只有時不時傳來耳畔的歡聲笑語帶著幾分生氣。
蔣心悠和夏千雙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到了操場就立即按照輔導員指令按高矮順序排好隊,幾個穿著教官軍裝的年輕男生走過來,一聲令下便要求所有學生繞著學校跑三圈。
C大佔地三千余畝啊,這會兒幾乎所有人都沒吃早飯,哪里堅持得下來?!
新生們不禁抱怨紛紛,這時一個穿著正統軍裝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凶巴巴地吹了一聲口哨︰「我看哪個班的還在講話,哪個班就再加兩圈!」
聞言,周圍一下兒便鴉雀無聲,只有細密的雨點捶打在石階上。
清晨的微風吹過,蔣心悠只覺清醒不少,跟著大部隊的腳步從東側門跑到校外的人行道上,放眼望去,隔壁美術學院和師範學院的新生也都一樣,這會兒正穿著整齊的迷彩服,悲催的圍著學校跑步呢!
梅子在身後說︰「嘖,你看人家師範學院才多大,我們學校多大?按咱們這個跑法,他們至少得跑五圈!」
蔣心悠笑了笑沒說什麼,心情卻暢快了不少,那些淤積在胸口的悶氣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排出體外,鼻息間都是大山里自然清新的泥土氣息。
三圈跑完,天光已經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