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你成癮 99 選擇自由還是愛情

作者 ︰

林一諾也很緊張,他有和我一樣的預感,只不過我的緊張和他的緊張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層面,對象不同,內容也不同,我緊張的是子天是不是出了意外,而他緊張的則是子天出意外後我是不是能受得了這個刺激,是不是能扛得住這個打擊。

我靜靜的等著父親的反應,四周很安靜,我听得到客廳里的鐘轉動秒針的聲音, 嚓 嚓 嚓……

我嗅到空氣很壞的味道,然後開始耳鳴,耳朵里仿佛有只蜜蜂在亂飛,嗡嗡嗡的。父親愣了好半天,莞爾一笑,「沒有那麼嚴重。」父親不咸不淡的說,「我只不過是讓他做一個選擇,還不至于弄出人命。」

听到沒出人命我松了一口氣,可是我仍然感到不安,我和林一諾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選擇?」

「你知道監獄里的生活是怎樣的嗎?」。父親問。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父親看向別處,緩緩的說,「你從小在老爸的羽翼下長大,你一直是生活在老爸的保護下,沒有受過窮沒有吃過苦,監獄的生活你是無法想象的,不管你從前是什麼身份什麼人物只要進去了就會被一視同仁,就有一個統一的名字——犯人,每天的飯菜就像是給豬吃的豬食,而即使是豬食,也有人會跟你搶,晚上睡覺也會有人跟你搶被子,所以在里面,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還時常會被其他犯人欺辱,什麼鑽褲襠啊之類的踐踏自尊的事情時有發生……」

父親說了一堆在我看來莫名其妙的話,我听的不耐煩了,我忍不住打斷,「行了,你就長話短說,直接告訴我你讓他選擇什麼了吧,別再跟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父親調回目光看了我一眼,說,「你知道的,子天呢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他也是個個性很要強的人,監獄的生活對他來說無疑是很痛苦很委屈的,所以我去找他談話了……」

我皺著眉頭,用一種敵對的眼神看著父親,我很用力的瞪視他,搞得父親有點說不下去了。

「我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嗎?」。

父親蹙了蹙眉,表示抗議了,我只好轉開臉。

「我去找他談話,給了他一個選擇,就是我給他一張飛往法國的機票和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如果他用的合理,五百萬應該足夠他生活的了,只要他願意拿著這兩票子離開上海並且承諾從此不再出現在你的生活里,我就對他撤訴,還給他自由,過往的一切都既往不咎……」

我低著頭靜靜的听著,五髒六腑正暗暗的開始翻騰,開始洶涌。父親突然把頭湊過來,兩眼炯炯的望著我,他的嘴邊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監獄里的生活是那麼的痛苦,那可是相當的折磨人啊,你猜子天是選擇自由還是選擇你們之間的愛情呢?」

是啊,他到底會選擇自由還是愛情?我在心里暗暗問自己。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父親唯恐天下不亂的念起詩來。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他念這首詩是否在暗示我子天的選擇?

我思索著,心里異常的忐忑,我自以為心里已經有數,但我的倔強不允許我承認,我默然不語,緊抿著唇一個字都不說。

父親等了我一會兒,見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換了個角度又問,「這樣問吧,你來替他選擇,你希望他選擇自由呢還是選擇你呢?」

這算什麼選擇,簡直太難了,我選不出,我依然不語。

父親又等了我一會兒,最後沒辦法只好自己揭曉謎底,「罷了罷了,還是我告訴你他選的是什麼吧。」他說,「他沒有選擇自由,他毅然決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你,他為你放棄了自由,看來他對你是認真的。」

我震動了一下,感覺像是在做夢,我沒想到子天會放棄自由選擇我,我甚為感動,淚水一下子涌進了眼眶,我朝林一諾望了一眼,他對著我笑,我也笑了一下,可是父親突然話鋒一轉,「馨兒,你知道子天他曾經有過一個女人嗎?」。他問。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嘴邊,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我只隱隱的感覺不妙,我疑惑的點了個頭,「我知道啊。」我說。

「沒想到子天會跟你坦白這事,看來他真的很愛你。」父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又問,「那你知道他和那個女人曾有過一個孩子嗎?」。

「知道。」我微微蹙眉,「子天說那個孩子永遠不在了……」

我看著父親,心里甚為納悶與不解。

「是的,那孩子的確已經死了。」父親輕笑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那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對父親翻了一個白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沒好氣的問,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和惶恐,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著。

父親看著我,不緊不慢的說,「那個女人是子天的初戀女友,曾經他倆幸福的誰見了都會說‘好幸福啊’,子天相當愛她,在得知她流產再也不能生育還堅持要娶她,當年他倆都快結婚了,可那女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拋棄子天消失了,從此再無音訊,我這幾年一直在查,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我查到了那個女人的下落,她就在上海,她這些年過的很落魄,流連于醉生夢死的酒吧還染上了毒癮,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照顧她的人……」

我倒抽一口氣,「這麼可憐啊。」

我唏噓不已,林一諾也表示一臉的同情。

「而這些情況子天一點也不知道,然後我告訴了他,我告訴他那個女人的毒癮有多麼的嚴重,如果再繼續下去就有生命之憂,我告訴他如果他肯離開上海離開你,他不僅可以重獲自由還可以拿著我的支票帶她去法國戒毒,那個女人孑然一身,能把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能讓她月兌離苦海的只有他了……」父親看向我,「你猜,這回他會怎麼選擇?」

父親的壞,父親的陰險,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這回他會怎麼選擇,我想不用猜了。

「我給他們訂的是明早七點的機票。」父親說。

我痛恨的望著父親,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卑鄙!」

這頓飯已經無法吃下去了,明早七點他就要飛去法國了,我得馬上去找他,我「噌」的站起來,凶狠狠的盯了一眼父親,再朝林一諾使了個眼色,暗示他該走了,他讀懂了我的眼神,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

我抬腿朝門口走去,父親在背後喊,「你知道去哪里找嗎?」。

我站住了,回頭。

父親說,「子天已經出獄了,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去找那女人了,你知道那女人在哪家酒吧嗎?沒有我帶路,恐怕你們找到明天晚上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喊,「爸,請你把地址告訴我!」

父親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把我按回餐桌坐好,林一諾也只好跟著坐了回去,父親用調羹舀了一碗魚香肉絲遞給我。

「這是你愛吃的,來,多吃點。」

是啊,魚香肉絲是父親的拿手菜,是我從小最愛吃的,我皺著眉頭,板著面孔,看著碗里的魚香肉絲,鼻子一酸,一滴淚落進了碗里。

「爸,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難道你就非要拆散我和子天不可嗎?」。

「是的,非要拆散不可。」父親伸過手來想擦去我眼角的淚水,被我一個轉頭避開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略顯尷尬。

「為什麼?」

「因為你未來的丈夫是一諾!」

「哈……」我嗤笑一聲,「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愛情和婚姻!」

「笑話,我怎麼沒有權利了,我是你父親!」

「你能不安排我嗎?」。我忍耐的說,「我的人生,我的生活,讓我自己做主自己選擇,行嗎?」。

「你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父親義正言辭的說,「你走的路都是歪的你知道嗎?」。

「歪個屁!」我忍無可忍了,我大叫,「就算是歪的又怎樣?我樂意,我高興,父親是老天安排好的我沒辦法自己選,但是未來丈夫我一定要自己選,我告訴你,你別逼我,狗急了跳牆,你把我逼急了我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父親的手抬高了,高舉過頭顫抖著猶豫著。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打啊,你打啊,抖什麼抖啊,又不是沒打過,媽也不在了,你打啊,打我啊!」

我發飆似的狂號,父親的臉漲得通紅,林一諾繞過來掰開我的手,坐到我和父親中間打圓場。

他笑呵呵的對父親說,「叔叔,打不得打不得,可馨是個孩子嘛,童言無忌哈,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他說完父親,收回笑容,轉過頭來用力的瞪我。

「什麼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呸!」他重重的呸了一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這話太多分了你知道嗎?沖動是魔鬼,知道嗎?」。

「呸!」我也重重的呸了一聲,「知道個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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