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暈暗,屋內潮濕的氣體令人呼吸的有些沉重,一個開了殼的椰子滾落在地,慢慢的流淌著並不新鮮的汁水,門口處,阿興的哭聲很悲傷,好像失去了最親的人一般。
實際上,林天早因迷藥發作而昏睡過去,此時能听到哭聲的只有阿興的姐姐阿嬌。在林天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又听到阿興哽咽的聲音中,阿嬌已查覺到又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轉過身來。
身邊的床上林天氣色平和瞪著,手里緊抓著一袋沒有打開的劣質面包,而阿興此時已癱軟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哭著。
「你對大哥做了什麼?」對于林天,阿嬌並不知曉多少,但救命的恩人倒在面前,而凶手正是自己的弟子,阿嬌實在忍不住,大聲的喝罵起來。
「阿福還在他們手上,他們說,只要交出大哥,便放了阿福,要不然明天一早就要我們去收尸。」阿興哭聲更大,好像受了極大的委曲一般。
听到阿興是為了救另一個弟弟,阿嬌一時也變得語塞起來,眼淚好似斷線的珍珠,滴答滴答的掉到地板上,留下一灘水跡。
「剛才天哥不是說了,要去救阿福嗎,你怎麼不信任他。」阿嬌似乎想通了什麼,大聲的責備道。
「他們說已經把阿福轉移走了,見不到大哥的人,便看不到阿福的人了。」想起一同吃苦長大的哥哥,阿興的哭聲更強。
正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突然從走廊中傳出,不一會的功夫,幾道黑影已出現在房間內,走在最前的男人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林天,仔細的打量了半天,確認真的是昏了,這才掏出手機,有些興奮的打出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的功夫,走廊的腳步聲再度響起,這一次進來的正是那日坐在華哥身旁的帶著銀絲眼楮的黑瘦男子,他叫阮成秀,原本是海王幫的二把手,但今夜過後,便可能是海王幫的一把手了。
看著林天倒在床上人事不醒,阮成秀得意的笑了,笑的四周的手下只以為這位的幫主抓住了殺害大哥的凶手,可以明正言順的坐穩那個位置。
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阮成秀的安排,今夜的負責帶隊去冷飲店的正是阮成秀,給阿興留下的手機就是阮成秀的手機,給阿興發出的短信也是阮成秀的計謀,這也是為什麼阿興發出林天了熱帶雨林的短信後,里面的人並沒有加強戒備,使得他能輕易的殺死並沒有加強防範的華哥的主要原因。
只不過沒想到林天跑的實在太快,而且是從被鎖死了多年的防火通道逃的。本來一幫人在樓下,準備半路截殺,來演一場為幫主報仇的好戲。不想等到的卻是幫主不明不白的赤著身體倒在包房內,連個傷口都沒有找到,倒好像是精盡人亡了一般。
沒辦法,只好另想出一條毒計,找到了林天所在的位置,用放了**藥的椰汁水讓阿興帶給林天,引誘其喝下去,等發作之後,再上樓來,撿個大活人。
幫主被人殺了,能為現任幫主報仇,又是順位繼承,再坐上幫主之位後,想必也不會再有什麼人說三道四了。很完美的計謀,一步登天的驚喜,想著想著,阮成秀突然開懷大笑起來,比之前更狂了幾分。
仿佛像看著死人一般看了阿興一眼,阮成秀搖了搖頭,吩咐身邊的親信把他帶下去。若是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直接殺了阿興,也實在是過分了些,雖然這些過分換在以前根本不算什麼,可這個時候乃是關鍵的時刻,實在不宜給屬下留下過河拆橋,好殺成性的印象。
至于阿嬌,早已蹲到了窗前床下,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的望著一群突然沖進來的男人,特別是走在最前,滿臉婬色的阮成秀,隱隱的帶著一絲絕望。
「把人帶走,我要放松一下!」笑聲忽然止住,阮成秀很淡然的說完後,又換成了婬笑。
而阿興則剛被兩名打手強拉出門去,听到了阮成秀的聲音,心中已經明白了阮成秀說要放松的意思,只是還沒有喊出話來,早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好像一只小雞仔一般拎下樓去。
旅館不高,只有四層樓,林天三人開的房間也在四樓。
似乎已感覺與想像中有些不同的阿興,他一路用力顛打著,但換回來的卻是重重的幾記老拳,本是饑餓的月復部頓時泛起了酸水,欲吐無食。
身體瘦小的他,又哪里掙月兌的了那兩名身體壯碩的打手束縛,一路被拎到一樓時,突然听到一聲重物墜地的撲通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聲音更顯得格外清晰。
哪怕是阿興再著急,也只能隨著兩旁打手的速度走,出了門時,借著皎潔的月光,他看到了一道著上身的人影,一頭烏黑的秀發擋住了大半張臉,但仍可以看到的半張臉上,一只睜的極圓的眼楮正怒目而視著前方,而前方正好是他所在的地方。
多年的姐弟相依為命,阿興當即便認出了那半張臉的主人正是剛剛才被救出虎口的姐姐阿嬌,而此時她上衣被撕破,赤著上身。顯然是在樓上,阮成秀想要霸王硬上弓時,阿嬌實在不想再遭受幾個小時前才受到的摧殘,從而奪窗而逃,摔死在樓下已變得有些冷的柏油路上。
那道眼神中,充滿了辛苦、不甘、憤怒、無奈和失望,但落入阿興的眼中,卻成了深深的責備,好像一把通紅的烙鐵在心口處狠狠的烙下了一般。
如果不回復阮成秀那條短信,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樓上休息,起碼睜開眼的時候,可以看到一位至親的姐姐和那位深不可測的大哥。
而此時,阿福生死不知,親愛的姐姐卻已經摔死在眼前,突如其來的打擊直接落在只有十六歲的阿興頭上,好似一柄重錘擊頂一般,阿興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之暈了過去。
劣質的香水味及其刺鼻,包房內價值不菲的音箱並沒有打開,仿佛怕吵醒了熟睡的人一般,阮成秀拿著酒杯看著倒在沙發上的林天,似有深意的笑著,身後站著兩名黑瘦干練的漢子,面無表情的站立著,好像兩根木頭般悄無聲息。
許久,感覺到一陣陣頭痛,林天緩緩的睜開眼,本想用力按摩一上的位以便更快的清醒過來,但發現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牢牢的綁在了一起,還有雙腳,一根繩子從雙腿一直綁到膝蓋處,再繞到他的背後綁住了雙手,此時的他,哪怕想站起來都成了難事。
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應該是在熱帶雨林夜總會里了,這刺鼻的味道沒有變,林天並不意外,在昏倒前的就已經想到了結果。
沒有露出絲毫恐慌的神色,這個時候驚恐只會給敵人更放肆的機會。林天隨意的轉著還可以活動的頭,看著面前拿著酒杯,帶著銀絲眼鏡的男人,輕輕的笑了。
酒杯里的酒很紅,紅的似血,在酒杯中晃的久了,竟然透出一股令人陶醉的香味,也有一種讓人發瘋的沖動。
「果然有膽色,幫我做事怎麼樣?」很標準的華話,林天的表現讓阮成秀非常滿意,喝了口酒,阮成秀作出一幅很欣賞的表情,輕聲笑道。
「我的要價很高,只怕你出不起?」林天隨意的說道,轉著有些發僵的脖子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個時候說一些激怒敵人的話,只會自討苦吃,他可不認為對面的裝作很斯文的男子會愛才如三國的那些作繭自縛的傻帽一樣放了自己。
「說來听听,很高也總有個價。」
「給我下藥的阿興呢?」林天又補充問道︰「還有阿興的姐姐阿嬌。」
「你要報完仇再談價,也好,本來是想我們合作成功後在給你安排一下,現在看來你倒是有點急于報仇!」阮成秀並沒有意外林天急于要找阿興的問題,一個剛剛幫助過的人,反過臉來又陷害恩人,這種小人,按道上的規矩應該是三刀六洞的。
身後的一個保鏢得了阮成秀的授意,打開門,對著走廊里喊了一句,不一會的功夫,黑瘦的阿興已像死狗一樣被拖到門口處,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還以為死了。
「不知道你想他怎麼死,若是談妥了,你可以自己動手,這樣更痛快些,但是現在,只能由我派人幫你了。」阮成秀向來很有耐心,被華哥一直壓制著多年,溫順的好像一條狗,直到今天晚上將主人咬死,自己當了主人。
而現在正在找一條很能打的狗,用來保護自己,當然需要些耐心。
「讓我們倆單獨談談吧,也許會有你想要的結果,反正我也跑不了,大不了你把他也綁起來。」向阿興的方向點了點頭,林天笑著說道。
一道響指傳出,身後的兩名打手隨意的把好像丟了魂的阿興推進屋來。
他的身手實在是差的離譜,根本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綁了起來。作者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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