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仍是顯現的清楚,血跡已有些干涸的臉龐,好像干旱了許久碉地,難看的令人難過,血水混合著汗水粘稠在那睜大的怒極了的眼睫毛上,盡顯猙獰。
對面的四個人同時露出一絲厭惡的情緒,阮成秀甚至用手捂住了嘴,一只手已經抬起,似乎要示意兩名保鏢將阿興拖出去。
正在這時,阿興突然張開了嘴,滿嘴的血順著嘴唇處向外流淌著,一道白光自口中瞬間噴出,好像一只利箭一般,射向對面的阮成秀。
那白光自然是那張刀片,阿興在余光里看到林天只差最後二道繩索便可以月兌出手來,而阮成秀卻已經按耐不住心中殺意,準備動手。
這時的他,作出了最後的努力,為林天爭取了關鍵的幾秒鐘。
向來機警的阮成秀,雖然沒有想到阿興還有這麼一手絕技,但昏黃的燈光下,白光好像射燈的光一般刺眼。他下意識的一閃身,拉過身旁的女人擋在身前,並沒有听到什麼異響,白刀已無聲的沒入了那女人的俏臉上。
感覺到臉上有點涼,女人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麼會被擋到這位剛上位的老大身前,隨手向臉上模去,入手處,一陣刀割般的痛極真切的感覺出來,頓時血流滿面。
「啊……」
女人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同時阮成秀也發出了殺人的口令,急聲喊道︰「殺了那個華夏人。」
對阿興,充其量也只有這麼兩下子,但林天卻不一樣,從剛才的一連串動作來看,全是在時間,這個時候還沒有出手,顯然是在等待著什麼,阮成秀可不認為面前的兩個保鏢就一定能殺死林天,從听到的消息來分析,這個林天只怕是名殺手。
熟練低槍動作,漆黑的槍口指向了已經坐起身來的林天,只是在扳動扳機的那一刻,一道黑瘦的身影已沖了出來,用他那瘦小的身軀擋在了林天的身前。
槍聲響起,本應打在林天腦袋的兩顆子彈,不出意外的打中在阿興的月復部,頓時血流如注。在阿興栽倒在地的時刻,兩名保鏢的手槍再次瞄準了將身體後仰的林天。
不過在扳機剛剛扳動時,兩道金光已精準的刺中兩人的眉心處,而林天則就勢撲到了一旁。
槍聲響了,不過子彈卻是打的極歪,兩位保鏢甚至還沒清楚發生了什麼,便已倒地氣絕身亡,只留後那個剛才還氣勢囂張的,要用錢辦事的阮成秀。
一個轉身林天已正過身來,看著兩名保鏢無聲瞪在地上,好像意料之中的一般,低下頭,開始很耐心的解著綁在雙腿上的繩子。
「若是你感覺你的速度比我的針快,可以試試,當然,你有個擋箭牌,但你仍可以試試。」看著阮成秀將那個仍在發瘋尖叫的女人按在身前,悄悄向後退去,林天聲音淡定的說道,與之前被綁住時並沒有什麼二樣。
可實際上,林天只是在拖延時間,飛針也只能走直線,頂多在半路上撞在什麼地方上,改變一下路線,可是這個時候林天卻沒有把握找到可以改變飛針方向的點。
這個時候,就算阮成秀走出門外,在繩子沒解開之前,林天也沒有辦法追得到,可是阮成秀怕了,他停下了腳步,將頭壓得更低。
「打電話,把阿福帶到這來,不要刷花樣,你的槍快不過我的針!」時間有些緊,林天一邊解著繩子,一邊說道。
當目光在落向一旁剛才為自己挺身擋子彈的阿興時,發現這小子居然在笑,顯然林天的做法非常令他滿意,或是說,他傷的不重,還不至于馬上死。
可是听到林天的話,阮成秀卻是楞了,阿福早在剛抓回來時,便直接殺了,扔到河里去了,這個時候又到哪里去找。
不過阮成秀還是順從的拿起手機,對著話筒里一陣亂喊,反正林天是听不懂,不過看阿興的表情露出點興奮,顯然阮成秀的話,是在按林天的吩咐在做。
不覺間,阮成秀已靠近了包房門前,趁著林天低頭解開一個死扣時,阮成秀突然伸出腳勾開了門,手中的女人向林天的方向用力推去,整個人好像一個球一般向外滾去,片刻後,走廊里頓時響起一陣串的喝話聲。
若是林天解開了腳上的繩子,阮成秀自問再沒有機會逃了,而阿福是不可能來了,此時不逃只怕和等死沒有什麼區別。若是林天知道是自己將阮成秀逼的冒著生命危險逃了,只怕便不會在拖延時間時找那些威脅的話來做托了。
女人重心不穩的撲到林天身上,雙手胡亂揮動著,極嚴重的影響了林天雙手上的動作,不過林天卻沒有惱,想起了這女人臉上還有一件武器,直接一掌將女人打暈過去,伸手在女人那血流滿面的臉上扣出了那張刀片。
撥開女人,林天用力的切著綁在腳下的繩子,心中大罵著這綁繩子的人為什麼綁了這麼多圈,幾圈之間還打了個死結。
繩子割開了,走廊里也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形勢似乎有些不妙,林天急忙在兩名保鏢身前收了針,拿起兩把槍,拉開門,辨別了一下腳步聲,身形向前一撲,人在半空中時,扳機已連續的扳動了。
‘呯呯……’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林天打空了兩把槍內的子彈後,極快速的退回到屋內,一陣重物落地的悶響過後,走廊內意外的出現了難得的平靜。
在兩名保鏢身上取了新的彈夾,熟練的換上,林天笑著對地上還在咧嘴笑著的阿興說道︰「一會會很痛,忍著點!」
用口中的刀片磨繩,已使得阿興的嘴角生生的割開了一道口,就算醫好了也必定會留下一道疤,而挺身擋子彈,更說明了阿興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有人再傷害到林天,也便是真的做到了他的命交到了林天的手中,隨時願為林天而死。
這樣的人已足夠打動他那顆有些麻木的心,之前的一切陰影頓時煙消雲散。
剛才的十幾槍,林天自問已將露頭的幾個人全部打中要害,足以震懾住這幫流氓,但時間不能再拖,等大批海王幫的幫眾圍上來後,只怕便沒有這樣的好結果了。
給阿興刺了幾針以保持精神狀態,撕下旁邊昏迷女人身上白色的內衣,幫阿興扎好月復部的血洞,以防血盡而亡。處理好一切,林天彎下腰,將阿興背到身上,一手扶著阿興,一手拿槍,林天微微彎著腰站在包房門口處。
「大哥,你走吧,阿福應該已經不在了,我留在這里陪他吧,這幾個人,以大哥的身手應該可以走,帶上我就不一定了,我太笨,幫不了大哥什麼忙。」趴在林天那厚實的後背處,阿興語氣有些低落的說道,並不是客氣話,借著林天楞神的功夫,身體猛的向後彈起,想要掙月兌。
「別動,你的命不是我的了嗎,反正都挨了兩槍了,再給我擋後的子彈也不算什麼,要不然,你就別說那些沒用的話。」林天急忙反手將阿興的身體按在後背上,有些生氣的說道。
听得好像有些不盡人情,但阿興的心里卻是一片火熱,若能為林天再擋幾顆子彈,也許便能還了那欺騙的罪了,但好像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人都聚在樓梯的方向,另一面是死角,死角又怎麼會還有人守著,看著林天腰彎的更多,似乎害怕自己滑落的模樣,阿興哭了。
從小到大,受盡欺負,除了死去的哥哥姐姐,再沒有人如此關懷自己,在死前能再找到了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死也無憾了。費盡最後一絲氣力,阿興伸出雙手,盡量抱住林天的肩膀,以減輕林天為了背負自己而彎下腰,耗費更多的力量。
回身拖過來一具保鏢的尸體,將其身上的黑衣西服扒了下來,將阿興腰與自己的腰系在了一處,林天隨手拉開了門,抽出另一把槍,將頭稍轉,語氣充滿了狠勁說道︰「抓穩了,我們殺出去!」
本是刺鼻香味充斥的走廊,此時已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沒有腳步聲,沒有喧嘩聲,似乎都在等。可是林天等不起,沉吸了一口氣,右腳用力掉起腳背上的保鏢尸體,將其直接踢到了走廊中。
目標終于出現,一陣密密麻麻的槍聲,突然自樓梯處的方向響起,飛出走廊的保鏢身上頓時出現無數的血光,撲撲的向外冒著鮮血。
保鏢無聲的趴在地上,血流從身上吐吐的冒著血泡向外流著,輕微的腳步聲再度響起,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顯然是有人意識到了林天並不有死,想過來查看一下。
只容三人並肩而過的夾窄走廊里,人多卻不是什麼優勢,在吵雜的吵鬧聲中,一道人影突然再次出現在包房門口處,兩道槍口似奪命的火蛇一般,瘋狂的向外噴吐著收割生命的音符。
十余顆子彈沒有一顆落空,在連續扳動扳機的時候,林天已快速的向前走去,在手中槍的子彈打光的一瞬間,一個急沖已到了海王幫幫眾的眼前,迅速彎腰撿起地上跌落的槍,開始了新一輪的屠殺。作者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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