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明,銀光撒滿了河面,三個人依次坐在船上,任小船自由隨波逐流,順流而下。
知道林天很有錢,但沒有撥開那一層關系,開口求人總是有些難為情,但為了弟弟的,陳雨雯還是開口說道︰「這是我弟弟阿當,我想有機會,可不可以給他找一所學校繼續學華文,我只學了二年,說的還不好,沒辦法教他。」
「教我功夫吧,我很能吃苦的。」阿當有些羨慕的坐到林天的旁邊,用蹩腳的華文說道。
剛才林天那快如閃電,簡單而帥氣的動作,深深的震驚了這個正值青春期,滿腦子暴力想法的少年,如果有選擇,他當然會選擇習武,而不是讀書。
「會喝酒嗎?」林天跟著坐起身來說道。
「會喝。」阿當拍著說道。
船尾處,阿當費了很大力氣把店里所有的啤酒都搬了上來,佔了很大的地方,似乎很在意這些酒,哪怕很費力,他還是搬上來不少。
船板上,林天與阿當兩個人相對而坐,一邊啃著魚干,一邊大口的喝著啤酒,聊著一些淺而易見的事。
實際上阿當並不會喝,只是經常看別人喝啤酒,很羨慕卻又因為啤酒很貴舍不得喝。
今天難得要解月兌了那種舍不得喝酒的日子,有姐姐保證,而前的這個男人很靠譜,阿當自然極放得開,幾口酒灌下肚後,便有些昏頭轉向的倒在了一旁,口中冒著亂七八糟的的話,胡亂的睡了。
坐在船尾的陳雨雯將船槳輕輕的放在一旁,輕步走到林天的身邊,接過林天的酒瓶大口的喝了起來,半瓶酒,雜著濃郁的氣泡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陳雨雯將酒瓶輕放到一邊,用手抹了抹紅艷的嘴唇,對著林天有些傻傻的笑了,笑的很純淨。
「他沒喝過酒,都是看著別人喝,一直想自己打開一瓶酒喝,可是始終有些舍不得。」指了指一旁的弟弟,陳雨雯有些心酸的笑了。
「能給他個前程嗎,我會報答你的。」挽起了衣袖,又打開了一瓶啤酒,陳雨雯伸直了胳膊遞到了林天面前,手臂並不,很堅定,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迷離。
林天知道陳雨雯的報答指的是什麼,可是這個時候卻不敢說出承諾的話,本來是陳雨雯救了自己兩次,自己還敢談什麼報答。
「放心吧,你們會活的很好,只不過我現在還有事要做,不能總陪在你們身邊,等我做完了,我會帶你們走。」一想起今天杜向東被折磨成的那幅模樣,林天便感覺一陣痛快,但心中卻更加沉重了,打草驚了蛇,日後便更不好找到這條蛇。
听林天語氣有些沉重,陳雨雯很乖巧的選擇了沉默陪伴,而不是一味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兩個默默的相對著,不時的舉起手中的酒瓶,對著皎月,痛快的喝著。
陳雨雯的酒量也不怎麼樣,二瓶過後,嬌笑著,伏倒在了船板上,鼻間輕輕的傳出輕鼾聲。
夜漸深,月更明,酒意漸濃,笑看佳人身邊憩。
思往事,嘆今朝,望天狂笑,醉仰船頭听水聲。
……
清晨的露水有些重,一滴純潔的晨露,滑過河邊的蘆葦葉滴落在林天的臉頰上,瞬間灘開,很涼,林天當即醒了過來,看向四周。
船不知何時已經靠了岸,不是碼頭,只是個無人的蘆葦叢中,船頭處,陳雨雯正用水桶提起了一桶河水,一旁的阿當睡的還很沉。
「你醒了,前面不遠處就是西貢河的河道了,我們在哪上岸。」陳雨雯將桶水提到了林天身邊,拿起一塊普通的香皂示意林天先洗臉。
「找個地方靠岸,你去幫我買個手機和卡,然後我安排下,你先帶阿當去我朋友那住一段時間,辦完了事我再去找你們。」手機昨天泡在水里一定是不能用了,林天掏出一疊沾了水粘在了一起的越盾,擺到陳雨雯面前。
沒有問什麼時候會問回來找我們之類的廢話,陳雨雯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為林天準備洗臉的水,恬靜的面龐,溫柔的動作,讓林天越發感覺這個女人的可愛之處,心中更生出一絲感動。
「放心吧,我那個朋友會給你們提供一切想要吊件上,他比我有錢,還有勢力,就是有點,你得防著點。」林天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可能是男人心中的欲起了作用吧。
天至晌午,陳雨雯才把東西買回來,按照林天的說的,買了整整一大包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疲倦的表情,上了船後,輕輕的著小腿,好像走的很遠。
林天換完了衣服,就給查爾打了個電話,說了下情況,這位兄弟除了問了幾句林天什麼時候回來便沒有再說什麼,不過最後提了下陳雨雯漂不漂亮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不過被林天警告了一頓。
上了岸,姐弟倆個到沒什麼變化,只是換了身新衣服,好像進城逛街的人,可是林天卻好像變了個人,長發,大胡子,黑墨鏡,甚至肚皮還向前突起好像個啤酒肚,但實際上里面只是裝了一個小棉墊,這個時候,只怕站在查爾面前也不會被認出來。
把查爾給的銀行卡交給了陳雨雯,讓她一定好好保存,需要多少錢自己去取。雖然已能猜出陳雨雯並不會去取這張卡里的錢,但林天還是叮囑了幾句,千萬不要給自己省錢。
說的陳雨雯一陣的點頭,滿臉的幸福模樣,而阿當的表情則是壞笑著,時而望著姐姐,時而看看林天,好像要發現些什麼一樣。
一道三岔路口處,林天看著姐弟倆依依不舍的坐上去西貢的大巴車揚塵離去,這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身上還有幾張有些潮濕的五十萬大鈔,應該還可以過幾天。
走到一家手機店又買了張卡,林天打通了與阿影聯系的一個電話,不是阿影的手機,而是一個出租車的電話,叫車熱線。
暫時來看,起碼在杜向東和阮成秀沒死之前,阿影還是可以信任的,經過昨天的折騰,相信阿影會更加看清這種有利的形勢。
坐在一旁的冷飲店里,林天躺在竹椅上,悠閑的喝著咖啡,並沒用多久,一輛出租車便停在了那家手機店前。隨即,林天的手機便接到了一條短信,顯示的是一個車牌號碼。
早早就注意了這輛停在路邊,並沒有人下車的出租車,林天笑著付了咖啡錢走到了車前,對著司機招了招手,上了車。
司機是個女人,長相很清秀,不過看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感覺很有力,好像經常訓練一般,加上阿影這樣的女老板,到好像是一位女保鏢。車開的很快,並沒用多久便了古芝省,又換乘了一輛面包車才別墅內。
安靜的房間,落地的飄窗,紅木的桌椅,別致的果盤外加一個仰靠在躺椅上,身旁掛著個吊瓶,打著點滴,輕妝淡抹,有些病容的美女。
「你可害慘我了,要使壞就不能告訴我一聲,我裝裝樣子隨便喝幾口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都月兌水了。」說話的是阿影。
昨天喝的大雁羹喝的很多,結果也是最慘,等從洗手間里出來後,杜向東都已經被人用車拉走了,可見阿影在洗手間里到底待了多久。
「昨天晚上醫院傳出來消息,杜向東好像得失憶癥了,胡說八道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才被水幫的杜家人帶走。剛才收到的消息,好像整個人廢了,下半身行動起來有些不利索,像個殘疾人。」阿影笑的很開心,對林天拋了個眉眼,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他不禁折騰而以!」已經清除了偽裝的林天坐到紅木桌旁,拿起一個紅毛丹剝了皮吃了起來,連吃了數個,才停下手問道︰「現在他在哪?這件事還沒完。」
屋子里只有兩個人,很安靜,陽光透過那一層淡粉色的薄紗將屋內的情景照映的很溫馨,令人心生慵懶的感覺,想要好好睡一覺。
可此時屋內的兩個人卻沒有想睡覺的想法,臉上的表情雖然輕松,卻很正經,阿影突然坐起身來,表情很嚴肅的說道。
「應該在華光寺,那里是水幫的總部!以前是杜老爺子不喜歡人多,那里也沒有多少人守著。現在杜老爺子被你殺了,那個廟里卻是擠滿了人,我想里面一定有問題,不過依我看,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說吧。」
昨天唯一算得上有些戰績的便可能是那位射偏了的狙擊手了,都是混社會的,消息傳出來的也很快,阿影知道的並不出奇。
「這個時候他應該想不到我會去找他吧!」林天突然站起身,拿起一串紅毛丹便要走。
「你沒中槍!」阿影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中了,不過沒關系。」傷口很痛,但林天心里很著急,生怕在下一刻失去了杜向東的消息。
「先休息一天,回頭我安排你進華光寺。」見林天停下了身,阿影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麼拼命的想找到那個人,難道你不怕死。」
「有些人活著比死更痛苦!」林天低沉的說著,眼中滿是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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