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阿影似乎憋的有些難受,的手指按了林天的手背兩下,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自然是在問,什麼時候可以拔針。
假裝看了下手表,林天輕笑了一聲,開始拔起阿影臉上的針,也是時候走了,在這待的久了,只怕面前的女人會纏著自己回那別墅,到時又不知道要耽擱幾天。
取完了針,林天喝了口茶水,正要站起身時,突然發現窗外的樓下,駛過來一輛奔馳車,感覺很眼熟,而一旁的阿影本想說些別的,看到了車停在了茶樓下後,有些驚訝的說道︰「阮成秀,他怎麼會來?」
難怪眼熟,應該是那輛被自己開走,扔在了華光寺的車了,林天並沒有驚慌,這個時候敢拋頭露面獨自來見自己的西貢黑幫中,估計也只有面前的阿影一個人了。
以阮成秀的聰明,既然能發現這個地方有要找的人,應該不會冒險現身,倒是應該做一些下毒之類的陰招,才更附和他的辦事風格,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應該還有別的事。
車門輕啟,打份的好像個國外剛回來的公子哥一般的阮成秀,快步的走進了茶倌,一陣腳步聲響,人已上了樓,輕輕敲了敲包間門口的空竹,還沒待里面的林天答復,便直接進了包房。
「不請自來,實在抱歉,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孟小姐,是不是移個位置,我們坐下聊。」好像自來熟一般,阮成秀滿面堆笑的客氣說道。
「這間茶倌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清靜,對面是河,可以看的更遠。」似乎想解釋一下,為什麼會來,但見林天和坐到林天身邊的阿影仍是自顧自的喝著杯中茶,並沒有搭話的意思,阮成秀直接說道︰「今天來是想請這位兄弟幫個忙!」
見對面的兩人放下了茶杯,阮成秀急忙說道︰「那日在河畔酒店,孟小姐也听到了,杜向東要三日必須找到這位兄弟,可如今三日到了,我人是找到了,不過卻不能告訴杜向東,想請兄弟幫我把這個人解決了,免得我總想著那點事。」
「杜向東昨晚遇襲,一只眼瞎了,另一只眼嚴重失明,身體受風,整個人和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你不知道?他要有心思找你,你也不會出現在這了。」對昨夜發生的事,早有人將消息傳給了阿影,看著身邊完好無損的林天,阿影也不由的露出幾分欽佩來。
「我是想永絕後患,水幫壟斷了西貢包括下六省等越南國南部各省的軍火和毒品來源,勢力越來越大,我們的兩個幫會,雖也能排得上號,可實際上卻是水幫一家獨大,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會被水幫給吞了,到時再想做些什麼也就晚了。」聲音有些低沉,但阮成秀的眼神中卻隱隱透著寒光。
「你想對水幫開戰,搶了他的生意。」阿影鳳目輕挑,低聲問道。
「機會難得,孟小姐難道不想抓住眼前的機會。」扶了扶銀邊鏡框,阮成秀胸有成竹的說道︰「計劃我都想好了,到時只需孟小姐多帶著人馬出出力便好。」
安靜的茶館里,很適合談一些耐人尋問的事,阮成秀有條不紊的將心中的計劃全盤托出之後,有些得意的靠的椅上,三角眼在對面兩個人的身上,不時的掃過,尋找著那一絲變化。
對于阮成秀的頭腦,林天也自問不如,一番話後,林天看到了獨自抓住杜向東的機會,阿影看到了水幫瓦解,翟羅幫與海王幫勢力大增的機會,只不過最後鹿死誰手還做不得準。
談到了這里,氣氛明顯好了許多,茶倌重新上了三杯上好的大紅袍,雖然阿影不喜歡喝茶,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喝幾口,來提提神,思考下其中的細節。
夕陽西下,紅光拂照華光寺,還是那間屋子,破損的窗戶早已重新修繕,杜向東臉上綁著一圈繃帶,穿著睡衣,靜靜瞪在紅木床上,身旁兩個年輕的女人不停的在杜向東的身上按來按去。
房間內的空調開的剛剛好,而杜向東只是躺著,並沒有動,可是那細膩的額頭上,卻是浮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似乎有些體虛的模樣。
檀香緩慢的燃燒著,將那一絲木香味染遍整間屋內,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人坐在一旁,眉頭皺的很深,久久沒有言語。
突然一聲門響,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輕步走到老者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便退到一旁,老者與中年人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聲走到了杜向東的床前,低聲說道︰「下六省的長升島來人了,要談買軍火的事,你看找誰去安排下。」
兩人的功夫雖然不弱,可是對水幫的事情卻知道的不多,只好向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但腦子還在轉的杜向東問道。
為了攏住手下的一幫的越南國幫眾,而不至于權力落空,身為華人的杜向東事事親力親為,大權獨攬,可是到頭來,出了事,卻發現根本無人可用,不由的有些艱難的苦笑了一聲。
「讓阿水和他們談,二爺爺和十三叔,找個翻譯在後面听著就行,回頭來告訴我情況再安排。」吃力的說完話,杜向東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老者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屋。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老者又回到了屋內,輕聲說道︰「這長升島的人是做什麼,居然一下要買一億美金的軍火,要得還很急,七天內就要交貨。」
一听到錢,杜向東有些疲憊的睜開眼楮,想了想說道︰「長升島在下六省與南柬埔寨的地方武裝聯系密切,也許是那幫人找到長升島幫忙聯系的,讓他們把訂金交了,回頭再告訴他們取貨的地點。」
「他們說,交易地點要在湄公河的入海口。」老者的眉頭輕蹙,語氣有些低沉,似乎在提醒杜向東,這個入海口可很遠啊。
下六省距離西貢車程四五個小時,若是為了交易軍火,將人手都調離到了下六省,在如今這個風雨欲來的關口,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可以,把電話給我,我安排一下。」東西都是普通的軍火,對水幫所掌握的渠道而言,七天的時間足夠。
但為了保險起見,杜向東打通了身在河內的那位掌握著軍火的明面上的兄弟,手握著猛虎突擊隊兵權的少校阮千石,也是林天一直想找到的第二個中出現的人物。
本來換作以往,杜向東只需自己安排人手便可,可是這一次身有重疾,只能讓人傳信,下面的人做事難免會出現一些松動之類的,到使得杜向東有些不放心,只好讓這位兄弟抽空來一趟西貢,安排軍火交易的事是一件事,最主要的是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那個在中逃跑了地種兵林天。
孟波好久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自己一個人被林天折騰的不死不活,又拿林天一點辦法沒有,杜向東只好找到了阮千石,希望借著他手中的精兵,解決了這個禍患。
七天的時間有點長,為了行蹤,林天無奈又回到了別墅中藏身,至于軍火交易的那些事,也是阿影沒事的時候說出來的,目的也只是將水幫的精銳引走一部分,而借著交易的當日,由翟羅幫和海王幫的幫眾一起殺入水幫的老巢華光寺,殺死杜向東,然後諸個擊破水幫在西貢其他各處的勢力。
水幫的一家獨大,其它幫會早就眼紅,這也是阮成秀急于想殺死杜向東的原因,只要杜向東一死,以幫會內無人為首的局面,整個水幫勢必會瓦解,各自為戰,便好解決的多。
至于報仇的事,林天自然被安排在大戰中混入華光寺,看看能不能生擒了杜向東,接二連三的得手,林天也不認為還有機會獨闖華光寺,生擒了杜向東,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七日的時間緩慢過去,又一次夜幕降臨,天色陰沉不見一顆星斗,早早的收拾妥當,林天坐上一輛阿影安排的車,匯入各色不一的車輛緩緩的向華光寺的方向駛去。
今夜注定一場血戰,少有的狂風刮過車窗,流下點點雨滴,似乎這只是一場暴雨來臨的前奏。
車速很慢,走到一家歌廳前便停了下來,林天隨著司機走到了樓上的一間包房內,阿影和阮成秀正低聲的商量著什麼,看到林天的出現,臉上同時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只靠著人多勢眾去攻打華光寺,雖然可以打擊水幫的實力,但卻不一定能夠成功的殺死杜向東,而有林天在,這個問題似乎就簡單的多了。
按照計劃,軍火交易的時間在後半夜三點鐘,而攻擊華光寺則提前一個小時,一切早就商量好,而林天的到來,也只是離華光寺近一些,免得誤了時間。
閑談過後,各自回屋休息,借著沒人注意時,阿影輕輕的推開了林天休息的那間包房,房間很黑,沒有一點聲音,好像根本沒有人存在一般。
沒有打開燈,阿影慢慢的向前走去,腳步很輕,前行了幾步,已可以听到那輕微的呼吸聲。
輕輕走上前,慢慢的靠在那個一直想抱的很緊的懷中,阿影低聲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林天根本沒有睡著,也只是躺著比坐著舒服些而以,輕輕回道︰「會!」
「回來時幫我殺了阮成秀好嗎?」平淡的好像讓回家的男人順便買只雞一樣,阿影的聲音中沒有懇求,直白而讓人不想拒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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