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很昏暗,臨時拉扯的電線在半空中隨風輕輕的搖著,燈光下,一群穿著黑背心的杜家子弟或坐或站,相互間正忙著包扎傷口,在看到林天出現時,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驚訝。
衣著身形上的不同,使得那幾個杜家人同時認出了林天並不是水幫的人,再看滿身的鮮血,倒好像是從尸體堆中爬出來的人一般,幾個反應快的杜家子弟,快速的站起身來,撿起手中的砍刀,向林天沖來。
跑的有些急,林天長喘了一聲,右手中的三根鋼針用力的向前射去,對于飛針,林天也只能保證一枚針可以射的很準。
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人突然撲倒在地,扣在地面上的面部眉心處,一根鋼針隨著頭部率先著地而深深的刺了進去。
另兩根針效果就差了許多,旁邊兩個人同時感覺身上一痛,鋼針搖晃著針尾也只是刺透了衣服,扎破了皮肉,卻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之類,不過這一來卻是阻止了這幾人的沖勢。
彎腰拔出那把鋒利的美國匕首,林天一個箭步向前沖去,細長的雙眼瞪的極大,那幅凶猛的模樣根本沒有那種被人追殺的恐懼感。
杜家的子弟楞了,之前勝利的喜悅在林天凶猛的沖來時瞬間丟到了一旁,站在最近的兩個人手中的砍刀還沒有舉起時,林天的雙手已同時擊出,左手的鋼針刺入了左側人的眼楮,右手的匕首割斷了右側人的咽喉。
並沒有停斷,林天好像一頭發瘋的獅子,凶猛的沖入一群正在養傷的獵狗群中,右手中的匕首左挑右刺,左手的鋼針則是借空扎針,將那突然伸出來的拳腳扎出三個血洞。
似乎沒料到林天居然凶猛到了這種程度,又沒有人指揮,那道匕首舞動所能傷到的範圍內,杜家人極自然的讓出了一條路來,只是呼吸之間,林天已沖過了杜家子弟最密集的人群後。
今夜已死傷了不少人,杜家人也不想再出現更多的傷亡,沒有人再去為了那還算是豐厚的薪水把命留在異國他鄉。
胡同口處,一群猛虎隊員已追了上來,看著林天揮舞著匕首,殺出了一條血路,而四周的杜家人卻並沒有拼命圍堵,反而讓出了道路,頓時大聲的呼喊,喝罵起來。
越語的喝罵聲杜家人沒人能听懂,不過那憤怒的表情,噴吐的吐沫卻能看出這些越南軍人的意思,杜家人全沒有羞辱之感,反而大聲的回罵過去。
只是雙方叫罵停頓的功夫,林天已沖出了包圍,幾個箭步已沖進了那道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處。
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快速的助跑,幾步竄上了牆邊的樹杈,一個翻身已躍上了牆頭,再眨眼時已沒有身影。
一群人追到那棵樹時,怔怔的望著牆頭,心中同時冒出一個想法來,難道這個人以前來過,這麼熟悉這里的環境,這麼黑奠都能準確的找到這顆樹。
牆外滿是漆黑,不見一個人影竄動,林天腳踩到實處,四周打量無人,快速的繞牆而跑,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向居民樓中沖去才最安全些,可是林天卻不死心。
那兩個幫會雖是撤了,可是自己不能撤,那位猛虎隊長阮千石的身份即然已經曝光,身為軍人,在這平民地界出現的機會並不多,今天不殺了他,以後再想找到他機會卻是很難。
拐過了牆角,林天爬到了華光寺側面的一棟房頂之上,辨別了一下方向,向著那藏著狙擊槍的房頂跑去。遇到路口翻下樓房,小心過了馬路再翻上屋頂,雖是速度慢了許多,卻避開了從華光寺中追出來的追兵。
時間已過了凌晨四點,天色已黎明前的最後黑暗的時刻,一直跳到華光寺對面的初時的埋伏點,林天在二樓取了那兩把裝滿了子彈的狙擊槍,檢查了一遍,確認樓中沒有人後,悄悄的趴在屋頂上,將鏡頭鎖定在那間小屋內。
這個時候,相信阮千石不會想到自己還會跑回已經曝光的狙擊點再將槍口鎖定著那間小屋吧,林天冷笑了一聲,靜下心來,慢慢的等待著那間屋門開啟的時刻。
小屋外,十幾名猛虎隊員筆直的站著,四周再沒有一個水幫的成員和杜家子弟,似乎都派出去追捕林天了。
等了許久,小屋外的猛虎隊員陸續有幾人走入金剛殿中,似乎是去休息去了,而那間小屋的門卻始終沒有開啟,林天心中不由的閃過一個想法,難道剛才自己逃跑時,阮千石已從那間屋子里出來了,留下的人只是為了保護著屋里的杜向東。
一抹魚白在天邊升起,黑暗的大地突然閃過一絲光明,街頭上,忙碌的人們已開始為一天的生計奔波,林天不由有些氣餒,所處的樓房只有五層樓高,天色再亮一些,那這里便不具備狙擊吊件。
正在這時,金剛殿旁小屋的門突然開了,阮千石大步的走了出來,向著天邊的那一道似裂縫中透出的白光望去,眯著眼楮,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終于出來了,等待了多時的林天急忙將槍口對準了阮千石,手指在扳機上用力的扳下,子彈瞬間穿過消音器,打穿放在槍口前用來遮擋紅光的黑布,射向門前處並沒有一點防備的阮千石。
即使面對恨之入骨的仇人,在做狙擊手時,林天仍然保持著很平靜的鞋,子彈打出一顆後,槍口快速向下調整,再次打出了一顆子彈,落點是阮千石的心髒處。
扳動扳機的動作很連貫,就算第一顆子彈因為阮千石突然轉動了頭部而打偏,第二顆子彈也會打穿他的心髒,將其一擊必殺。
槍口仍然沒有轉移,借著瞄準鏡的放大,林天仔細的看著那道可恨的身影,腦中浮想起,一顆子彈打爆了那顆頭顱時,鮮血與腦漿四濺的模樣。
突然間,自阮千石身旁有一名士兵跑了過來,身形很高大,快步的走到了阮千石的身前,打起了軍禮,似乎準備匯報什麼情況,也正好將林天射出的子彈穿過的路線擋了下來。
第一顆子彈並沒有一點偏差的打了那名士兵的後腦部,只見整個頭部好像一個爆裂的氣球般,瞬間炸開,身形還時,第二顆子彈已經打入了後背。
「槍手在對面,快追!」特種兵出身的阮千石極自然的反應過來出了什麼情況,一伏身已躲在那名剛剛被打死的士兵身後,手拖著那具尸體,緩緩的向後退去,口中大聲的下達著命令。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林天心情變得很糟,手中的槍口對準了那具尸體打出了一顆子彈,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每一槍都是打在同一個位置。
如果第一顆子彈留在了那具尸體靛內,那麼第二顆便應該可以打穿那具尸體,第三顆便可以打透藏在尸體下的人。
只是不一會的功夫,林天已打光了槍中所有的子彈,四周想來保護阮千石的幾名士兵接連被射殺,此時那小屋門前幾具尸體堆在一起,根本再難分清哪里藏著阮千石,也不知道有沒有打死那具尸體後的阮千石。
而此時,林天也發現了一隊猛虎隊員向著華光寺的正門跑來,顯然已發現了他所在的位置。
一個翻身,林天滾到旁邊擺好了位置的狙擊槍前,抬好了槍口,開始射殺那些即將沖出門口的猛虎隊員。
似乎沒想到林天會突然轉移槍口或是知道了林天槍中的子彈不可能會有那麼多,這一隊人並沒有刻意的躲避身形的向前沖去。
槍聲再度響起,這一次沒有黑布掩蓋著槍口,屏住了呼吸,林天連續射出了十顆子彈,而華光寺門前也倒下了八個人。
成績還算不錯,再沒有時間去裝子彈射擊了,林天一貓腰,快速的向後撤去,沿著昨夜來時的路飛快的跑去。
路上的行人對突然冒出來的沉悶槍聲已有所查覺,不由的停下了腳步,望向四周,只是少有人向屋頂上望去,天色還亮,那一抹魚白還無法將高處的屋頂照的光亮。
跑過了二次,林天自然將路線記者得很熟,一邊注意著四周有沒有人追上來,一邊小心的繞來繞去,跳到上次洗過臉的樓頂上。
陽台上滿是露水,房間里很安靜,那個可愛的女孩應該睡了吧,林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推開門,月兌下鞋,光著腳,用腳尖點著地面,向那個熟悉的洗澡間走去。
女孩的臥室里很安靜,渾身是血的林天細听了一下樓內的動靜,確認沒有什麼異響後,這才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東西還和上次擺放的一樣,林天也不客氣,將身上的血衣月兌下,痛快的洗起澡來,在即將洗完時,突然間,洗手間的房開了,只見一個女孩睡眼朦朧的看著里面。
似乎還沒有睡醒,女孩看到屋內有個人時,還沒有看清那張臉,便張開了嘴,準備大喊。此時的林天也顧不得那一片春光乍現,急忙沖到近前,用手捂住了那張嘴,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輕輕說道。
「不認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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