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興緊緊的盯著倒在床上的那個人,雖然看不清臉,可是那幅不已的身材卻是讓阿興知道今天晚上為什麼這麼晚了,會被大哥林天喊到這里來。
心中的激動深深的刺激了這少年那顆傷痕累累的心,甚至忘記了要和林天多聊幾句,問問近況之類的親切話。
「他身上的針,要不拔下來!」林天並沒有打斷這位小兄弟報仇的意思,不過那些針刺的並不深,如果不小心的話,實在是容易將阿興自己弄傷。
「謝謝大哥給我這個機會!」阿興突然回過頭,表情有些扭曲的說道。
即使自認為已經很了解阿興的查爾在看到那張悲傷與激動攪和在一起的臉時,也感覺這個少年今天晚上表現的很令人吃驚,或者說是恐怖。
聲音時,阿興已撲到了倒在沙發上和一頭瘦的要死的狗沒什麼區別的阮成秀身上,黑瘦的身材掄起了並不令人生畏的拳頭,狠狠的招呼在阮成秀的腦袋上。
一拳接著一拳,一拳快過一拳,好像永遠不知道疲憊一樣,阿興盡情的揮舞著那並不堅硬的拳頭,甚至是拳頭上不知何時已沾滿了血也沒有停下半分。
打的久了,面前的阮成秀一動不動,也沒有一聲挨打後的慘叫聲,阿興也感覺有些無趣,轉過頭,雙眼赤紅的說道︰「大哥,針在哪,我幫你拔出來,這麼打太沒意思了。」
「不用了,都這幅模樣了,拔出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了,有那個時間,你不如再打幾拳放松放松。」林天語氣很平淡的回道。
「哦!」阿興很听話的應了一聲,繼續揮拳打著那顆可恨的腦袋,直到整張臉已嚴重的變形,分不出是誰時,阿興才停下了手。
深出了一口氣,阿興活動了一下好像兔唇一樣的嘴唇,張開口吐出了一把刀片,雙指極麻利的夾著刀片,拉過阮成秀的身體,右手飛快的劃出。
切包割袋需要的速度和準確,阿興這一點做的很精妙,刀片飛過時,一腔熱血隨著破開的血管疾噴而出,直接噴到了那張繃的扭曲的臉。
用力的搖了搖頭,阿興松開了手,抹了把臉,收了刀片,站起身來,對著倒在沙發上咽喉處仍然噴著鮮血的阮成秀吐了口濃濃檔,轉身向林天處走去。
四杯濃艷的紅酒散發著醉人的沉香,整齊的擺放在包房的茶幾上,四個人默默的拿起了酒杯,並沒有什麼祝酒詞,一口將酒倒入月復中。
滿屋的血腥味混合著香濃的酒味,聞起來有些怪異,但此時屋內的人,表情卻是極為放松。
「大哥,我去洗把臉!」並沒有什麼情感上的表達,阿興表現的很鎮定,這讓林天很心慰。
滑啦啦的水響從包房中的洗手間內傳出,查爾滿臉的疑惑靠近了些林天,輕聲問道︰「這小子隱藏的夠深的了,那刀片是哪里變出來的?」
「你得問阿興?」
「你怎麼選擇這里,你和這里的老板認識?」說話間,臉上本是疑惑表情的查爾,眼神忽然眯成了一條線,色迷迷的看向阿影。
見慣了風流的男人,阿影並沒有感覺羞怯,大方的抱起了林天的胳膊,聲音很甜的說道︰「他是這家夜總會的老板,不過現在由我打理,如果你想來玩,隨時歡迎,全部免單。」
對這位善于查言觀色的阿影,林天都不得不佩服,這一會的功夫,這家頗有規模的夜總會便歸到自己的名下了,不過林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免單,他的錢比你的要多得多。」
「啊!」阿影有些意外的看著面前這位身著普通的美國人,驚訝的笑著說道︰「那就打賞的錢由這位兄弟自己付吧!」
「謝謝,謝謝,還是美人體貼!」查爾鄙視得看了林天一眼,對著阿影嘿嘿的笑著。
「幫我查查杜向東藏到哪里了,還有那個阮千石,越快越好,我的時間很緊。」林天有些沉悶的說道。
「你為什麼總抓住他們不放,現在的杜向東活的生不如死了,應該是躲起了養病了,阮千石的身份也查到了,是越南的猛虎突擊隊大隊長,這個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是不是先緩一緩。」阿影有些鄭重的說著。
「如果阮成秀是什麼大市長之類的名人,如果有機會,阿興一樣會殺了他,報仇是不需要看什麼身份地位的,只需要一個機會,這個機會還需要自己去爭取。」林天的語氣中已透出了陣陣殺氣,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身旁的二位不由的噤了聲,有些不解的看著林天,到底是什麼讓一個人瞬間透出如此濃烈的殺機。
接下來的日子很放松,不只是熱帶雨林夜總會對查爾免費酒水服務費,所有海王幫與翟羅幫名下的夜總會、歌廳之類都留下了查爾的資料,只要這個人出現,便會得到最尊貴的招待和最漂亮的服務小姐。
自從那一夜報了血仇之後,阿興的臉上總是掛著一幅笑臉,讓林天很放心的是,阿興並沒有像查爾流連于那幾家高檔的夜總會,而是請了位老師在醫院里和阿當一起學習華夏語。
鑒于對越南安全部門的防範,林天並沒有回到醫院里居住,而是回到了古芝省的那家別墅內,整日由阿影陪著,過著無聊的生活。
為了留住那顆不安份的心,阿影想出了所有的招數,上山打獵,下河模魚,一切的娛樂項目應有盡有。
連續三天都沒有查到杜向東任何消息,林天已實在坐不住了,借著夜色,留下了張紙條,逃出了這座溫柔鄉一般的別墅,在路邊攔了輛車,向北方駛去。
好像一個長條地瓜一樣的國家,一路向北便可以到達越南的首都河內,林天此去的目的地就是河內,阮千石所在的猛虎特種部隊便是駐扎在河內附近的中,既然找不到杜向東的所在,林天便要自己去找那位阮千石。
沒有送別的人,林天無聊的坐在出租車的後座,給那幾位朋友都發去了一條短信,內容有些簡單,‘辦完事了就回。’
手機在發完短信後便關了機,他怕這些人不休止的打電話責問他,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想為了他一個人的仇,連累其它人去和一個國家的力量對抗,如果死,他只希望自己死。
沉睡了一夜,清晨醒來時,看著窗外道路兩旁那些盛開的果樹鮮花,林天的臉色漸漸趨于平靜,隨手打開了手機。
果然,一連串的電話提醒過後,足有數十條短信傳了進來,只有那幾個人知道這個號碼,有的人發了一條,有人發了幾十條。
多數的回答都是些埋怨,保重,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語,只有查爾的有些特殊,‘還有半個月雨季就要結束,你一次也沒有陪我去釣魚,約定的三個月時間是不是自動向後推一推。’
都是些玩笑話,林天看著短信中的那些關心的話語,心中感到陣陣的溫暖,卻沒有再回信。
口袋里有阿影以前給的一張卡和一疊美金,足夠在河內揮霍的了。
兩天兩夜,除了中間在順化省找了家賓館大睡了一覺,其它的時間一直在路上,在到達了河內的第一美景還劍湖時,已是初夜。
環形的圓湖並不太寬闊,水面綠瑩不見清澈,湖邊修建的帶狀公園並沒有什麼新穎,也只能作為湖岸旁的那些商場逛累了之後,一個休息的安靜場所。
平淡的湖面波瀾不驚,雨季水不漲,旱季水不落,倒是有些奇怪,最令人稱道的是,湖中間一片只有幾平米的孤島上,卻立著一道龜塔,塔身玲瓏,頂端點綴著一顆星倒好像是天降下來的一般。
關于還劍湖的傳說,版本眾多,但大多都與越南史上的一位李姓太祖,在湖中得到了神劍,抵抗了明朝侵略的過程有關,听起來就好像越南版的亞瑟王傳奇。
關于李姓太祖用什麼方法在湖中取得的神劍,說法太多,玄之又玄。
不過當李太祖終于推翻了明朝的統治後,駕著小木船,來到還劍湖心,將神劍歸還時,卻是一只神龜接見了李太祖。據說這只神龜從李太祖手中收回神劍後,就馬上潛入湖中,消失無蹤,‘還劍湖’之名由此而來。
有沒有劍還到湖里沒有人知道,不過湖中有二個大個的烏龜卻是到過還劍湖的人都知道,听聞每逢什麼年月,便會有一只大個的烏龜浮出湖面,爬到孤島上祭拜龜塔,每年如此,久之傳神,實際上估計也只是曬曬太陽之類。
傳說本應是件極美麗的事,可是在湖邊修建的一處展覽館中卻將那兩只神奇的烏龜中,一只早逝的烏龜展現在世人面前,告訴世人,這湖中確實存在著神奇的會拜碑的烏龜。
近一米長的烏龜,刷著防腐的油漬,背殼下塞了一團團的棉花和草,讓人相信了那傳說的同時,早沒了那好奇的心理。
對于猛虎突擊隊所駐扎的位置,林天並不知道到底在哪,若是帶足了吃喝在叢樹中滿山遍野的尋找,和一個傻子的區別什麼不大。
暫時住在一家小旅館內,林天每天打扮成不同的模樣,背著一個普通的雙肩背包,出現在河內的駐守部隊旁的咖啡館,小酒店中,經常騎著偷來的摩托車跟在一輛看起來很特殊的車後面,駛出河內。
終于在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林天跟著一輛車駛入了北方的中,沿著山路中車輛的痕跡一直追蹤到了深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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