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熙承所料想那般,蓮兒所來正是因為安王的病疾再次發發作,當熙承趕到安王住所之時,兩名西青府的大夫正面帶憂色的相互交談著,當他們見到熙承到來之時,忙恭敬地迎了上來。
「叔父病情怎麼樣?」熙承擔憂的問道。
「屬下等無能,何公的炎癥已經深入骨髓,我們當真是一點法子也想不出來!」其中一面容蒼老,嘴角撇一八字胡須的大夫無奈嘆道。
熙承並未對兩位大夫抱多大的希望,如王德那般醫術精湛之人尚且無奈,何況眼前二人。
熙承徑自來到安王**沿,只見安王此刻面色蒼白,從其面龐上密集的汗珠可以看出,他此刻正忍受著多大的痛楚。
「公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就在這時華召亮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原來,熙承在接到蓮兒的匯報之時便令田陽昇去通知華召亮,王德曾將減輕安王痛楚的方法教授給了華召亮,故而熙承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華召亮。
「你快來看看叔父!」見華召亮趕到,熙承忙招呼道。
華召亮二話不說,徑自來到安王跟前,查探一番後忙從懷中取出一包銀針,徑自朝安王的百會穴插去,這一陣還真見效果,原本痛苦不堪掙扎著的安王似乎一瞬間平靜了許多,然而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依舊被病痛所折磨著。
見安王平靜些許,華召亮繼續從針包中依次取出數只銀針,分別對準安王身上幾處重要穴道扎去,良久,安王終于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神情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熙承與華召亮,顯然剛才病痛發作已經是他失去了意識。
見安王平靜了下來,華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再看他的背部竟然已經被汗水徹底浸濕。
「叔父,可曾感覺好點!」熙承緩緩俯關切道。
安王吃力地聳了聳肩肩頭苦笑道︰「真不知道我這身板還夠這樣折騰幾次!」
「叔父放心,如今西青府已經穩定,承兒擇日便動身前往雲蒙山替叔父找到伴妖花!」熙承開口道。
「不……可,不可!如今西青府初定,百廢待興,西青府不可一日無主啊!」熙承剛說口,安王便阻止道。
「叔父放心,三變、範清等皆是這方面的大才,西青府有他們便可!」熙承寬慰道。
「你說什麼都不行,雲蒙山的凶險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的,無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安王繼續勸道。
「叔父休要在勸,承兒意已決,這雲蒙山我是非去不可!」熙承神色堅定道。
安王凝視著眼前的小小少年,他發現眼前這位少年的眸光,竟然令自己難以生出抗拒之意,最終只得咂了咂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
「叔父可能還不知道,皇姐還活著,並且已經被帶到了雨家,若是能見到她並將叔父的病情說與她听,我想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有了她的幫助,那我們找到伴妖花的幾率一定會大上許多!」熙承緩緩道。
「你說什麼?念兒還活著?並且還回到了雨家?」安王神情激動道。
熙承看著安王激動的神情笑道︰「千真萬確,想來皇姐一定也在四處找尋您的下落,此行若是能得到她的幫助便可成功一半!」
「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安王流出幾滴濁淚顫聲道,向來剛正嚴肅的安王此刻卻如此失態何念柔在其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自從遇到熙承以來,安王並沒有對何念柔過多的提及,一來是自己不敢想象何念柔的生死,二來更是為了避免熙承心中的負疚情緒。
「叔父大可在這西青府中靜心安養,如今西青府規模已然不小,三變,範清雖然皆是可托付之人,但是府中大局還需叔父操持,我一定會帶著皇姐和伴妖花回來的!」熙承堅定道。
安王平撫了下心情道︰「料想臣再勸下去也敢變不了陛下的主意,陛下切記要以復興大涼為首任,不可意氣用事啊!」
「承兒謹遵叔父教誨!」熙承恭聲道。
…………
熙承走出安王住處,負手望去,只見地面上已經積起一層薄薄的雪,華召亮輕輕掩上屋門緩緩來到熙承跟前道︰「不知公子打算何時前往雲蒙山?」
熙承沉吟片刻,邊走邊說道︰「而今年關將至,大雪封山,況且伴妖花只有在每年的初春之際方盛開,只有過完年才能動身了!」
「還請公子出發之時帶上我,我早便想去雲蒙山見識見識了!那雨家可是七大隱世家中傳承最久遠,最神秘的家族!興許從他們那可以打探得到師傅的下落!」華召亮道充滿希冀道。
「此行你不能隨同我去!」熙承直截了當的阻止道。
「有何不可?」華召亮疑惑道。
「西青軍剛剛建立,必須有人操持,而這里只有你系統的修習過御氣心法,由你挑選的那二十四人必須由你親自教授!」熙承道。
「既然公子有令,屬下領命!」華召亮倒是沒有爭執,淡然領命道。
「你放心,此去我會幫你打探老先生的消息的!」熙承寬慰道。
「有勞公子了!」華召亮恭聲道。
二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答著,耳畔時不時回蕩著不遠處校場西青軍操練的吶喊聲,這時只見華召亮一頓,朝前方恭聲喊道︰「夫人!」
只見前方,一身披素色披風的女子靜立在寒風中,如水的雙眸正含情脈脈的朝熙承這邊注視著,卻是熙承從北魏皇宮帶出來的馮清潤,再看她手中正捧著一疊整齊棉袍。
熙承緩緩來到馮清潤跟前道︰「這麼冷的天不在屋中好好呆著,跑出來干嘛?」
馮清潤白了一眼道︰「自然是怕你凍著,給你送披風來了!」說話間已經棉袍展開,徑自披到熙承身上。
感受著佳人細致入微的體貼,熙承心中頓時火熱起來,正當馮清潤貼近胸前為熙承系扣子的時候,熙承猝然將馮清潤攬入懷中。
馮清潤猛然一驚,還未待她呼出聲來,櫻唇卻早已被熙承堵住,掙扎的嬌軀瞬間僵硬,又漸漸軟化,很快便迷失在熙承的熱吻中,一旁的華召亮早已識趣的朝遠方走去。
正當熙承準備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只听馮清潤嚶嚀一聲,俏臉通紅的緩緩推開熙承道︰「你這個荒yin的家伙,也不分場合!」
「你的意思是這里不行,在其他地方可以?」熙承似笑非笑的馮清潤道。
「我……我……」馮清潤一時答不上話,雙頰通道。
「哈哈,那走起!」未待馮清潤有下一步反應,熙承便已橫抱起馮清潤,疾步走去,只留下馮清潤的一聲驚呼,消失在風雪中。
就在二人離開後不久,符靈韻披一身黃色輕裘緩緩來到二人先前而立的地方,朝熙承消失的方向望去,幽幽嘆了一口氣。
「韻姐是不是喜歡大哥?」這時一突兀的男聲傳來,卻是虎子朝這邊施施而來。
「不好好練功,跑這邊來干嘛?」符靈韻並沒有因為虎子的突兀而顯現出絲毫慌張之色,平靜的問道。
「我正有事前來尋找大哥,恰遇華統領得知大哥在此便找尋而來,只是先前大哥與那狐狸精于此**,只能暫且回避!」顯然虎子對馮清潤抱有極大的成見,沒好氣道。
「你說馮清潤是什麼?」符靈韻鄒眉道。
「狐狸精啊!」虎子應道。
「不得胡說,要是讓公子听到了,少不了對你一頓爆栗!」符靈韻陰沉道。
「我沒有說錯啊,她本來就是狐狸精,她連自己懷的孩子都忍心打掉,又膩到大哥身邊大展魅惑,她不是狐狸精是什麼?」虎子憤憤道。
「什麼意思?」符靈韻鄒眉道。
「韻姐你不知道嗎?這馮清潤乃是魏主元嵩的**妃,不知為何竟然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自行流產,你見過這樣的女人嗎?這種女人留在大哥身邊遲早是個禍害!」虎子道。
「此話你從何處听來?」符靈韻一怔道,她自然知道馮清潤是元嵩的妃子,但卻不曾想到馮清潤竟然親手扼殺過自己的胎兒。
「千真萬確,這些都是蓮兒告訴我的!」虎子回道。
「此事不可出去亂說!」符靈韻朝虎子怒聲道。
「韻姐放心,我自然知曉,我也只是在您面前才說過!我這也是替韻姐抱不平,那個狐狸精那里比得上您!」虎子低下頭道。
「閉嘴!」符靈韻略顯不悅,喝道。
虎子朝符靈韻看了一眼,咂了咂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好了,你大哥的事情最好不要去管,當前是好好跟著華召亮功夫提上去,將來跟隨你大哥廝殺疆場,中興大涼才是你考慮的!」符靈韻道。
「姐姐教訓的是,虎子明白!」虎子恭謹道。
「行了,找你大哥去,此刻他恐怕正在碧雲居呢!」符靈韻和聲道。
「那我這就去!」虎子道。
「慢著……你還是等等再去!」符靈韻不禁想到熙承與馮清潤此刻的場面,雙頰緋紅道。
虎子如今自然也不是當初那個桃源村中不諳世事的小伙子,見符靈韻的神情立即明白了什麼應道︰「姐姐放心,我知道禮數!我等他們辦完事再進去!」說完不待符靈韻開口,一溜煙便跑遠了。「這孩子,越來越滑頭了!」符靈韻輕啐一口道,朝熙承住處幽幽看了一眼,也消失在了越見變大的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