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風雪依舊,西青山通向外界道路早已被積雪覆蓋,整座明月主脈從外表上幾乎看不到一絲雜色。
一條早已被積雪覆蓋,辨認不出的小徑上,兩道人影正艱難的行走其上,二人正是準備前往豐樂嶺借糧的熙承與符靈韻。
「看來境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如此大雪南方罕見,若是再下上兩天,西青府定會餓殍遍地,咱們好不容易積攢的基業定會成為化為泡影!」熙承停下腳步,望著連綿不斷的積雪嘆道。
「以往這明月山中不曾有如此規模的人住過,驟然發生此事也是我們始料未及的!」符靈韻道。
「但願此行能夠順利達成目的,否則西青府基本不可能度過這道坎!我們必須盡快趕往豐樂嶺,我擔心遲了會發生什麼變故!」熙承沉聲道。
符靈韻不置可否的點首道︰「此處距離豐樂嶺約二百七十余里,以我們的速度明日中午便可趕到!」
熙承贊同的點了點頭,二人相互看了一小說了腳下步伐,朝遠方行去。
…………
豐樂嶺,位于明月主脈與八台副脈交錯之處,雖為副脈,但實際上八台山脈的地界並不比明月主脈小太多,大涼內亂之際,于山中避禍的百姓累日劇增,幾條副脈上也零星分布著一些大小勢力,豐樂嶺就是其中一個。
豐樂嶺本是一馬幫實力的據點,于戰亂中走貨,囤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然而就在數月前,一股來歷不明的任務闖入豐樂嶺,將豐樂嶺馬幫中的高層盡數殺盡,更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名闖入者卻是實打實的御氣者,故而很快便徹底佔據了豐樂嶺,形成了如今這麼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這日,豐樂嶺幾名身材魁梧,氣息沉著的男子正圍坐在火爐旁飲酒攀談著,幾人正是豐樂嶺的幾名當家之人。
「大哥,如今大雪封山,山種食物匱乏,你說那田陽昇的西青府現在會是怎樣一個場景?」其中一紅面青須的男子將手中清酒一引而盡道,此人是馬天行的三弟馬流星。
「還是大哥當初英明,不與他們正面對抗,讓他們自受其弊,只要這雪再下上兩日,西青府必將大亂,屆時我們邊看看田陽昇他們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馬天行的二弟馬玉雲緊跟道。
馬天行卻靜坐一旁,臉色一直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大哥在想什麼事情?」馬流星見馬天行興致不高,疑惑道。(更新最快最穩定)
馬天行瞥了二人一眼,冷聲道︰「看樣子你們當這山大王是真當上癮了!」
「大哥……大哥這是何意?」馬流星顫聲道,顯然,他對馬天行是極為敬畏。
「你們別忘了,這豐樂嶺只不過是我們暫時的容身之處,可不是長久之處,你真以為林家會那麼容易放過我們,即使他們不再追究我們,你們就能夠背負我馬家上百條性命的血海深仇,蝸居這豐樂嶺中一輩子?」馬天行面色愈加陰沉道。
「自然不可能,他林家對我馬家的血債定要他們以血償還。」馬流星咬牙道。
「大哥教訓的是,只是我們目前只能呆在這豐樂嶺中,報仇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林家的強大不是目前的我們所能撼動分毫的!」馬玉雲顯然是深諳事故之人,勸道。
馬天行嘆了一口氣,重新端起灶炕的烈酒一飲而盡。
「大哥的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不如說出來,我們兄弟三人合計合計!」馬玉雲見馬天行心事重重的模樣,開口道。
馬天行沉吟片刻道︰「二弟說的不錯,以我們的實力的確難以撼動林家分毫,林家的林逸凡不到三十歲便已修煉至地階巔峰,這不是我門所能企及的,所以報仇一事我們還需借助外力!」
「不知大哥看中那方勢力,整個大涼能與林家抗衡的大概只有關中符家和西北雨家了,他們恐怕不會因為我們開罪林家?」馬玉雲道。
馬天行沉吟片刻繼續道︰「我打算帶你們二人投奔奇士府!」
「什麼?奇士府?」馬玉雲與馬流星同時驚問道。
馬天行點了點頭道︰「為今之計只有投奔奇士府才有希望報仇!」
馬流星道︰「近些年來奇士府雖然動靜鬧得不小,但是也沒有何大涼世家正面交鋒過,他們會幫我們嗎?」
「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這世上我已經想不出第二個更好的選擇了!實在不行,只能將那件東西交出去了,我就不信奇士府不會動心。」馬天沉聲行道。
「大哥萬萬不可,那東西可是我們馬家數百條性命換回來的啊!不可輕易交出去!「馬流星忙阻止道。
「一個不知道有何益處的東西卻害了我馬甲上百條性命!」馬天行自嘲道。
「三弟說的不錯,這時族長誓死護衛下來的東西,不可輕易轉送他人!」馬玉雲也去勸道。
「你們放心,我也是說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馬天行道。
「只是我們對這個奇士府了解不多,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加入他們?還有我們並不清楚他們是否就一定會接納我們。」馬玉雲松了一口氣道。
「這個不是關鍵,我已經打探到這明月山中便有奇士府的人存在!」馬天行道。
「大哥是說這明月山中已經有了奇士府的勢力?就不知是哪家勢力?」馬流星驚問道。
「嘯月堂!」馬天行直接回答道。
「什麼?竟然是嘯月堂?」馬玉雲道。
「不錯,我已經派人證實過了,這嘯月堂確實是奇士府的勢力,他們的首領劉雲正是一名玄階後期的御氣者!」馬天行道。
「如果我們有記錯的話前一段時間,西青府貌似與嘯月堂發生過一次火拼,結果最後嘯月堂竟然妥協了,若是照大哥這樣說的話,那個西青府豈不是比奇士府還厲害?」馬玉雲疑惑道。
馬天行鄒眉道︰「此時我也知曉,這西青府是不是比奇士府厲害我不知道,但由此可以證明不像表面上那般孱弱,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開罪于他們!」
就在幾人暗忖之時,只見一個僕人慌忙的跑了進來。
「首領,大事不好了,少爺……少爺他……」來者氣喘吁吁道。
馬天行當即一怔,忙揪住來人焦聲問道︰「少爺怎麼了?」
「小……小少爺……少爺不見了!」來者受不住馬天行的氣勢,冷汗直流顫聲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馬玉雲鄒眉道。
「小的……不知道,當我進入少爺房間叫少爺吃午飯之時才發現少爺已經不在屋子里了!」來者應道。
「啊!」馬挺行一陣怒吼,將手中揪著的來人擲飛出去大喝道︰「還不快給我去找!」
「大哥休要著急,寧兒生性好動,自己跑出去玩了也說不定!」馬玉雲忙勸慰道。
「這麼大的雪他會跑去哪玩?他才四歲啊!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死去的明兒交代!」馬天行顯然極為在乎幼子,焦聲道。
「大哥莫急,我與三弟也去找看看!稍安勿躁!「馬玉雲道。
馬天行幼子失蹤的消息很快傳遍豐樂嶺,整座豐樂嶺都陷入混亂之中,此番尋找一直持續到次日,卻依舊沒有小少爺的任何消息。
……
而在距離豐樂嶺不遠處的一座山洞里,一身披重裘的男子正站在洞口冷眼看著洞外雪景,在山洞深處,一身著錦衣的幼童正躺在地上。
「哼!馬天行看來已經快按耐不住了,是我該出場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是這個幼子重要,還是那七彩玉櫝重要!」重裘男子冷汗哼一聲,徑自走洞穴深處將躺在地上的幼童輕輕抱起,緩緩走出洞口。
而此時的豐樂嶺,馬天行已經陷入癲狂狀態,即便是馬玉雲與馬流星有何勸說不住,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一手下跑了進來道︰「少爺……少爺找到了!」
馬天行當即轉悲為喜忙道︰「在哪里,快帶我過去!」
「馬兄何必如此著急呢?你愛子此刻正睡的甜呢!」這時一聲陰冷的聲音由遠及近,只見先前那重裘男子正懷抱一孩童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看清來人後,馬天行當即一驚,面色凝重道︰「林慕遠?」
「呵呵!看來馬兄還認識在下!」重裘男子笑道。
「有什麼事沖我來,放開我孩子!」馬天行沉聲道。
「呵呵?放開他?這個好說,不過這要看你的誠意了!」林慕遠冷笑道。
「你究竟想怎樣?」馬天行道。
「我想要什麼馬兄心里清楚得很!也罷,既然馬兄問起,那我就說一遍,我要你手中七彩玉櫝,只要你將七彩玉櫝交出來,貴公子立馬奉上,絕對毫發無傷!」林慕遠道。
「你說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你們林家因為一個莫須有之物殺害我馬家上百性命,難道真的要斬盡殺絕嗎?」馬天行怒喝道。
「哈哈哈!又沒有馬兄心里比我要清楚,如果你覺得貴夫人留下的子嗣是個禍害的話,我可以出手替馬兄解決掉他!」林慕遠輕輕托起手中已經轉醒,正一臉驚恐望著四周的幼童,面色猙獰道。
「你……」馬天行怒不可遏道。
「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給一點時間你仔細考慮考慮,一柱香的時間想來足夠了?」林慕遠哂笑道,說完不待馬天行等人回答,正欲徑朝一旁的椅子上坐去之時,卻突然眉頭一鄒朝門外看去。「咯咯!我說是什麼人將豐樂嶺鬧得天翻地覆,原來是林家的人啊!」只听一清冷的女聲音傳來,再看門前,符靈韻與熙承一同出現在眾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