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宮裝女子縴縴細指輕盈的在弦上跳動,間關鶯語,幽咽泉流,細膩的曲調縈繞熙承耳畔,引得熙承緩緩地她靠去。
宮裝女子見熙承走來,原本低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只見她膚如凝脂,顧盼生姿,眸含春水,煙波流轉,朝熙承微微一笑,竟然給熙承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然而她手指撫弄琴弦的節奏卻明顯加快。
隨著女子波動琴弦節奏的加快,琵琶聲也由原來的平緩悠揚變得激蕩起來,熙承猛然定住身子,表情顯得極為痛苦,顯然現在他的意識正在做著劇烈的掙扎。
突然,琵琶聲猛然跳轉高音,熙承身子猛然一怔,再看他的雙眸已經失神,隨著琵琶聲的流轉,又一股香風迭起,再見空中漫天飄舞起各色花瓣來。
香風縈繞,熙承僅剩的最後一點意識被撲面而來的花香湮滅,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緩緩朝宮裝女子靠去。
只見那宮裝女子嘴角閃過一抹冷笑,緩緩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迎著熙承走去。
「沒想到你的心志竟然這般薄弱,我才轉五次音你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倒真是令我失望!」宮裝女子來到熙承身邊,看了看眼前面容清秀的男子,喃喃自語道。
「不對,你身上怎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宮裝女子眉頭一鄒,驚聲道。
「不好!」只听宮裝女子一聲驚呼,身形當即倒飛出去,一直拿在手中的琵琶再次響起。
「你……你是什麼人?」只見此時的熙承雙手捂住腦袋,有氣無力道,濃烈的花香伴著令人酥軟的清風再加上攝魂的曲調使得熙承全身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咯咯!沒想到我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從我的十香軟魂音中清醒過來,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宮裝女子露出贊賞之色道。
此時熙承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侯莫陳容對自己使用的圈套,眼前的這個世界都是那正在彈奏琵琶的女子制造出來的虛幻世界。
熙承內心一沉,太玄真氣緩緩流轉,當他剛覺得力氣有點恢復之時,一聲爆音響起,宮裝女子的琵琶聲已經步入第六轉。
「不行,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她徹底控制!」熙承咬著牙,冷汗直流,體內的太玄真氣流動的越來越緩慢。
「哼!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這樣你會少很多痛苦。」宮裝女子懾人的聲音傳來道。
熙承強撐意識,並沒有開口,竭盡全力的運轉太玄真氣。
「咯咯!你這又是何苦,再這樣抵抗下去,你的大腦會超負荷,屆時你就會變成白痴的!」宮裝女子綿綿的聲音再次響起。
熙承身形一怔,他毫不懷疑琵琶女子所說的話,若不是太玄真氣的支撐,他恐怕早就錯亂了,即便如此,他的腦袋也傳來陣陣劇痛。
「放松下來,隨著我動人的旋律慢慢沉眠,這一路你已經太累了,是該休息了!」宮裝女子綿綿不絕的聲音回蕩在自己耳際,妄圖磨滅熙承最後一絲意識。
「不行……我不能睡……檀雅還在等著我……大涼還在等著我……天下還在等著我……」熙承搖了搖頭,強制令自己清醒過來。
「唉!看來不使用最後的招式你是不會放棄的,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這魔音九轉莫說你一個地階初期的御氣者,即便是後期的高手也承受不住!」宮裝女子幽幽嘆道。
「有什麼招式就使出來,我倒要看看!」熙承冷笑一聲,咬牙道。
「錚錚!」只听兩聲如鐵騎突出刀槍鳴般的聲音響起,熙承只覺腦袋中一聲嗡鳴。
緊接著,琵琶聲變得越來越急促,舒緩的清音陡然變成刺耳的爆鳴。
「啊」只听熙承一聲痛苦的長吟,七竅竟然滲出絲絲血絲來。
「錚錚錚……」的聲音不斷,看著熙承痛苦不堪的模樣,宮裝女子反而彈得愈加歡快。
…………
…………
「 ……」突然,一低沉的聲音響起,再看宮裝女子手中的琵琶竟然斷開了兩條弦。
宮裝女子眉頭一鄒,朝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的熙承看去,眼中露出一絲驚駭之色。
「啪啪啪!」只听幾聲擊節聲響起,只見侯莫陳容撫著雙掌,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宮裝女子靜靜地收好自己的琵琶,緩緩起身道。
「今夜多虧了香奈姑娘的幫助,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本將軍一定會辦到的!」侯莫陳容笑道。
「但願將軍能夠說到做到,不過我要提醒將軍一件事!」被喚作香奈的女子沉聲道。
「哦?願聞其詳!」侯莫陳容疑惑道。
「此子絕非常人,若非我最近九轉初開,恐怕根本奈何他不得,再觀他形貌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已經達到地階初期的境界,背後定有一股不小的勢力,將軍若是真想對他出手,還是再仔細思量一番!」香奈緩緩開口道。
侯莫陳容面色一凝,良久方道︰「這個就不需要香奈姑娘操心了,不過我還是要多謝姑娘的提醒!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姑娘就請便!」
香奈嘴角閃過一抹嘲諷道︰「該提醒的香奈已經提醒過你了,將軍自己好自為之,還是要提醒將軍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他是從南朝而來,將軍應該想到南朝的七大世家!」
「你說他是七大世家之人?」香奈的話讓侯莫陳容內心一怔,驚問道。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過將軍還是自己多留個心眼,七大世家威震天下上千年,底蘊之渾厚,可不是許睿草創的奇士府能抗衡的!」香奈冷聲道。
「哼!真是七大世家的人又如何?與我侯莫陳容爭奪女人,注定他要付出此代價!」侯莫陳容冷哼一聲道。
香奈冷笑一聲,並未接話,而是拿著自己斷了弦的琵琶緩緩朝門外走去。侯莫陳容並沒有在意離去的香奈,而是低頭朝躺在地上的熙承看去,眸光中透露出一絲陰毒之色。「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侯莫陳容緩緩從腰間拔出佩劍,面露陰狠之色的朝地上的熙承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