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內,高大的紅楓樹已經被火紅的楓葉籠罩,仿似盛開的火紅花朵,令整座都城也因此
變得嬌艷,然而此刻卻沒人有心情欣賞這一美景,整座皇城都被一種壓抑的氣氛所籠罩,皇
帝病重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胡同里弄。
盡管如今國勢衰頹,但明眼人眼里都看的清楚,如今這一局勢的並非是由于這位病重在床的
皇帝所造成,相反,這位皇帝已經竭盡自己所能,想要改變這一困局,身處這座當世最繁華城
市的人們比誰都清楚如今局勢,雖然他們大都只知耽于享樂,然而並非沒有絲毫危機意識。他們太了解,皇帝的平安,對整個國家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貼別是而今這種局勢。
享樂的根本來源于穩定的社會環境,豐富的物質基礎,然而若是當今皇帝真有個三長兩短,
武安城內必然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武安城將再也不會太平,而從目前看來皇帝病危的可能性極大,因為前不久皇帝已經確立了下任皇儲,這讓本平日本就閑的沒事干的達官貴人門有了更深層的猜測,于是整座武安城都籠罩在陣陣陰霾中。
養心殿外,一眾朝臣神態各異的屹立在瑟瑟秋風中,站在最前列周運道和楊諮一正一臉擔憂的交談著。
「陛下究竟所得何病啊?竟如此嚴重,看著陛下的模樣,我真是萬分難受啊!」楊諮焦慮萬分的說道。
「唉!等御醫出來再說吧,如今朝政動蕩,自那場秋雨後淮南,河西又掀起數波民亂,我大涼再也折騰不起了。」周運道同樣心痛萬分的回答道。
「太傅大人到,」這時只听一聲洪亮的呼喊。
站在外面的朝臣立即停下了他們的議論,恭敬的向兩邊散去讓出來一條道路。
梁超在護衛的簇擁下徑自走向最前頭,來到周運道身邊問道︰「御醫可曾傳出消息來?」
周運道嘆息的搖了搖頭道︰「已經快一天一夜了,里面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何人在陛邊照料?」梁超接著問。
「皇後娘娘剛進去不久。陛下現在應該睡著了,想來不會有太大問題。「周運道恭敬地回答道。
「哦?已經如此之久了,無奈各地奏報太多,地方亂事層出不窮,陛下不能視朝,文牘奏章堆積成山,我剛才抽了點空前來探視陛下。」梁超一臉悲戚的解釋道。
「太傅大人辛苦了。」周運道緩緩道。
一時間,周遭朝臣京都異口同聲的道︰「太傅辛苦了。」如此梁超權勢之大,可見一斑。即使是被皇帝倚為肱骨之臣周運道,楊諮也不敢正面和其對抗。
養心殿內,何熙韜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瞪在龍榻上,符靈韻靜坐在何熙韜床榻邊,雙手緊握著熙韜冰涼的手,雖然眼楮已經哭得紅腫,但是眼淚依舊不受控制地流淌著。
一旁的數名御醫們正手忙腳亂的。配藥抓藥,首席御醫王德更是眉頭緊鎖的思考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帝得的什麼病,只是他沒想到皇帝病倒的如此之快,快到令他想不到如何去向外面的滿院朝臣答復。
「看來梁超已經迫不急待了,也是,如今河中地帶已經掌握在他梁家手中,他們想要盡快除去日漸長成的皇帝也屬正常。,可是如今潞王爺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這該如何是好?」王德內心也是焦慮的想著。
「王太醫,陛下究竟所患何病?為何昏迷如此之久還不見醒?」卻是一直坐在一旁的符靈韻開口問道。
「娘娘莫急,下臣正在想辦法,陛下所患之病極為罕見,下臣一時還到合適的方法。」王德現在自然不能將他所知道的說出來,現在整座京城都是梁超奠下,他一小小但醫自然不敢去揭穿內幕,何況在來給皇帝探病之前,梁超已經準備了大量金銀,事先已經賄賂過他。他自然不敢有那作死的想法。
「還沒想到對策,陛下平日養著你們干嘛的,一到關鍵時候一點注意都拿不出來。」符靈韻生氣的罵道。一幫御醫連忙唯唯諾諾的叩首請罪。
王德一咬牙道︰「讓微臣試試,能盡量穩住陛下的病情。」符靈韻立馬起身給王德讓開治療的空間。
只見王德從一邊醫箱內拿出一包銀針,對何熙韜施起針來。如今他能做的只能盡量穩住皇帝的病情,待到潞王那邊傳來消息,他才能透露出皇帝如今這般模樣是梁超對皇帝用毒導致。屆時,潞王便可以清君側的名義興兵誅梁,到時皇帝,晉王都已經不在,那麼潞王便可以以皇太叔身份僭越稱帝,好一部連環棋。
「到時我王德便可作為新朝的大功臣,再也不是一個人盡可欺,對人低眉折腰的小太醫。」想著自己美好輝煌的,王德不禁愈加賣力的施起針來。
良久,王德滿頭大汗的停下來手中動作,在一旁小醫官的攙扶下坐到一邊休息去了,符靈韻連忙重新坐回先前的位置,焦慮的看著熙韜的臉龐。
突然,符靈韻感覺到自己手中有動靜,卻是一直握著的熙韜的手動了起來,符靈韻驚喜的望著眼前這張又愛又恨的面孔,期待著他可以趕快睜開雙眼,可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終于,何熙韜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望著眼前那張動人惹人憐惜的嬌顏,心里一暖,這種柔情雖然只閃過一瞬,卻被細心的符靈韻捕捉到。
「陛下終于醒了。「符靈韻帶著哭腔道。
「快…快……宣……梁太傅,周運道,楊諮進來。」熙韜吃力道。
符靈韻揪心的看了看眼前自己的丈夫,還是朝門外值班太監喊道︰「皇上有命,宣梁太傅,周運道,楊諮覲見。「
值班太監連忙高聲道︰「宣梁太傅,周運道,楊諮覲見。」
這一喊驚醒了外面焦慮等待的朝臣們,梁超,周運道,楊諮相互看了一眼,一齊朝殿內走去。
梁超三人一進殿門,看著躺在病榻上的熙韜,同時跑到熙承跟前跪下涕泣道︰「陛下受苦了。」
只是其中孰假孰真,大家心里都清楚。
看著眼前這三位臣子,熙韜緩緩開口道︰「爾等听好了,下面朕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要給朕記好。」
說完不待三位大臣回復繼續說道︰「促晉王何熙承速速回朝,加封晉王為皇太弟監國。」
三人身子同時一怔,這仿若交代後事一般的囑托令周運道,楊諮心懷憂慮,但此刻又不敢忤逆龍顏進諫。
符靈韻靜靜地站到一邊,听了皇上的聖旨,她總覺得心里怪怪的,雖然心里明白沒有誕下龍嗣的責任不在她,但听來心里總是吃味。
梁超,周運道,楊諮將王德叫到跟前詢問了下皇帝病情,梁超在跟前,王德更不敢透露出絲毫,便同樣敷衍了過去。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躺在病榻上熙韜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退出養心殿後,梁超嘴角泛出一絲陰狠,心道︰大涼離亡國不遠矣!」
皇帝讓晉王監國的消息也很快在武安城中傳播開來,並逐漸傳向更遠的地方。
朝廷也派出幾路信使敦促熙承速速還朝。
這日,一個商旅小隊快速在一條陡峭山路上移動著。
「王爺到現在還沒醒來不會有事吧?」一擔憂的聲音問道。
「應該不會,符太尉說過,可能會昏迷兩到三日,算算時辰,估計快醒來了。」另一個聲音回到道。
原來正是和符彥卿等人分開,護送熙承的,田陽昇,丁瓊一行人。
「不知道符太尉他們怎麼樣了?分開這麼久,我們這邊一路倒還順利,再走兩日就能上官道了,到時想來何宗勛想要出手也要有所顧忌了。」田陽昇不無擔憂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也不要太過擔憂了,如今將王爺安全護送回京才是最重要的。「範清開口道。
就在這時,馬車上傳來一陣動靜,只見馬車內熙承雙眼緊閉,口中呢喃著,腦海里正是與輕舞耳鬢廝磨的畫面,突然畫面一變,只見輕舞雙頰流著兩行清淚,正捂著嘴巴抽泣著,那柔弱的身影在熙承眼前邊的愈來愈淡,熙承伸手想要抓住,突然一驚。
熙承猛地睜開雙眼,打量著四周,突然大聲喊道「這是哪?這究竟是哪?」
听到動靜的一行人,連忙停下腳步。圍到熙承跟前。
「王爺,您終于醒了。」丁瓊道。
熙承掃視了一下四周六人,憤怒道︰「其他人呢?」
六人面面相覷,竟誰也答不上話來。
「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你可知道,這樣會使得我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熙承怒不可遏的吼道。
「不會的,三兩日我們便可回到官道了,到時就安全了。」丁瓊應道。
「桀桀,是嘛?那要看看你們能不能離開此處再說了。」突然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哂笑聲傳來。
丁瓊,田陽昇一行人皆驚出一身冷汗,因為憑他們這些屹立在武林巔峰的高手,之前竟然沒有覺察出絲毫動靜,可想而知,所來敵人有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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