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
這里曾是大涼隴西西南軍的統治地區,然而自從河內義軍蘇運攻破武安,宣告大涼徹底土崩瓦解後,各地政權紛紛自立,西南軍作為西南的巨頭自然也是自成一體,王秋趁勢廢除故主劉啟自立,自號大蜀王,在西南一帶的風頭是盛極一時。
襄武,是如今蜀國的治所,雖然各大勢力名義上並沒有稱帝,但是他們的治所州府顯然是按照國都規格來規劃建設的,蜀地本就富庶之地,盡管大涼內地群雄爭霸,戰火紛飛,但是西南軍除了內部的政變外,治土下並沒有被戰火所波及,所以襄武作為如今大蜀的首府,自然是一片繁榮的景象。
錦繡殿是王秋平日里召集臣僚商議政事的地方。
這日,只見錦繡殿內,蜀國文武臣僚有秩而列,王秋身著蟒袍,頭戴平冕,只是他的冠冕卻要比帝王的冠冕少了那一道道流蘇。乍一看,這里儼然是一個另類的朝堂。
「近日里,西鮮于屢犯我邊,本王幾次發兵往討,征討無用,孤這兩日夜不能寐,當真是好生疲倦,不知列位可有主意?」王秋略顯疲憊的聲音在錦繡殿內響起,誰能想到昔日劉昭身後的小小參軍,能有今時地位。
「大王!西鮮于屢屢犯邊,不過是覬覦我大蜀之富庶,想索取些金銀財物罷了,大王若想熄兩國邊火,只需許一些好處給那日達木子便可!」一身材瘦小,鳶肩唇朱的男子走出諂笑道。
「哼!郭大人出此言當斬!」只見一英武男子走出列質聲道,此人竟是昔日熙承爹身侍衛丁瓊。
「你……你個涼廷舊臣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只見那姓郭的猥瑣男子氣的打顫道。
丁瓊瞥了一眼姓郭的男子道︰「沒想到在這大蜀的議政堂上,郭大人還有著分黨立派的想法,將丁某劃為涼廷舊臣,不知郭大人那一派又有什麼代稱?」此話雖然說得輕飄飄,看似也只是一句回擊之言,但此話卻回答的十分狠毒,要知道統治者們是最討厭自己朝堂上出現結黨之舉的。丁瓊的一言,已將姓郭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郭宏,還不快退下!」王秋威儀的聲音響起。顯然他已經听出了丁瓊的話外之意,不過郭宏作為自己的舊臣,他自然要護住,但同時他也要仰仗那些後加入這個集團的新人,故而打著圓場,喝退郭宏!
「不知丁將軍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王秋和聲問道。
「啟奏大王,末將以為用金銀賄賂來平息邊地烽火,不過是郭大人一廂情願罷了。」丁瓊朝著郭宏看去大聲道。
「嗯!將軍繼續說下去。」王秋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以金銀賄賂西鮮于,早在簡文帝之時已經采用,當時是我親自護送晉王前往和議的,對于日達木子此然自然更為了解,日達木子野心極重,絕對不是金銀能填補他的的,若是我方示弱,他們定然會提出更為苛刻吊件!」丁瓊擲地有聲道。
「那以丁將軍之意難不成繼續開戰?簡文帝時大涼尚且與鮮于議和,何況而今我主不過只擁有西南的半壁!」卻是本該退回去的郭宏忍不住出列道。
「過大人此言差矣!簡文帝時議和實乃無奈之舉,當初簡文帝一面要對付朝中梁黨,一面還要出兵征討當時的河內義軍,實在是捉襟見肘,不得已而為之,況且若非當初東鮮于的投靠,和議能否達成還是兩說,所以郭大人金銀賄賂之舉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丁瓊嘲諷道。
「哼!說了半天丁將軍倒是拿出注意啊?幾次征討無用,金銀賄賂又不行,難不成就坐著看不成。」郭宏冷哼道。
「不錯,丁將軍可是已有主意?說來听听。」王秋高坐上位問道。
「大王,我大蜀擁兵四十余萬,還懼怕一邊陲小族嗎?不過要想取得徹底的勝利,大王還需借鑒簡文帝令晉王和議之時的方法。」丁瓊朗聲道。
「莫非是結盟東鮮于?」疑惑道。
「東鮮于雖然是個選擇,但是而今大涼已亡,姚芊芊能否同意與我大蜀結盟還是兩說,最重要的是與東鮮于與西鮮于內部牽連復雜,所以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丁瓊分析道。
「丁將軍有何打算就快說吧,真是急死本王了!」王秋顯得有些不耐煩道。
「大王稍安勿躁,西鮮于除了與東鮮于相接之外還與哪國相接?」丁瓊循循善誘道。
「你是說成漢?」王秋沉吟片刻道。
「大王聖明,正是成漢,漢主李懷野心不小,只是如今北齊勢大,成漢不得將精力放于西北方向,臣前日接到北齊主蕭子顯病重的消息,想來現在北齊國內正亂作一團,成漢正可趁此喘息片刻。」丁瓊說道。
「听你這麼一說,倒是可行!」王秋點首道。
「還請大王深思,與北漢結盟無異于驅狼引虎之舉啊!」郭宏再次走上前奏道。
「哼!郭大人真是鼠目寸光,與成漢結盟後,便可不費一兵一卒震懾西鮮于,況且北齊怎能真正容許成漢坐大,這不過是達到一個制衡作用罷了,並不需要實質的動作。」丁瓊呵斥道。
「只是,丁將軍說來容易,成漢又豈會做此等吃力不討好之事?」王秋到底還是有想法的,不然也不會坐到如今位置,他問出了最關鍵一點。
「所以此事還需陛下派一位舌辯之士,陳以利害,並許以一定的好處,定能成功,我們需要成漢,成漢又何嘗不需要我們幫助?」丁瓊朗聲道。
「好,就依丁將軍之言,只是這舌辯之士又有誰能夠擔當呢?」王秋撫首為難道。
「末將斗膽保舉一人!」說話者卻是與丁瓊同屬一列之人,只見他徑自來到丁瓊身邊高聲道。
「哦?是石將軍,快說來听听。」原來此人正是當初與丁瓊一同來到西南的石杰。
「臣所舉薦之人是前大涼兵部尚書徐度!」石杰高聲道。
此語一出,滿堂皆炸開了鍋,王秋也是一臉震驚的望著石杰丁瓊,緊鄒眉頭思量起來。
「哈哈!我說今日是怎麼了,一幫武夫竟然將形式,策略說的頭頭是道,原來是背後有人指點授意啊!」郭宏若有所指道。
「郭大人有話外之意啊!」丁瓊不善道。
「哼!丁瓊我早就覺得你出現在我西南軍中不正常,如今更是向主公舉薦涼廷舊臣,好家伙,竟然還是尚書這麼大的職位之人,你有何意圖?」郭宏大聲質問道。
「哈哈!郭大人想多了,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如今大涼已亡,群雄爭霸,天下板蕩,像徐度這樣的涼廷舊臣能前來投靠,正是說明我主之聖明播于海內,將我大蜀治理的如此太平,徐大人能擔任先朝尚書,自然有它的能力,到哪個地方不會被奉為座上賓?何故他能來投靠我主,反倒被你說成別有所圖呢?你這話置主公于何地?」只見武臣之列又走出一英武不凡須眉豪氣之人,朝著郭宏質問道。
「唐燁,你究竟是哪邊的人?」郭宏指著走出之人大喊道。
「在唐燁心中只有主公,只有主公治下的大蜀,若是說丁將軍與石將軍二人別有用心的話,那我這個從小投身西南行伍,一路跟著主公走到今日之人說出的話也不可信嗎?」唐燁質問道。若是熙承在此的話,一定對唐燁這個名字不陌生,此人正是當初簡文帝交給他布帛上所列之人,也是當初熙承出使鮮于時在雲嶺關放他入關的那個城守。
「你們不要再吵了,孤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可否先將徐度宣上堂來?」王秋喝住下方的爭吵,朝著丁瓊道。
「徐大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時,大王直接宣入便可!」丁瓊恭聲道。
「宣徐度上堂進諫!」王秋身邊近侍洪亮的聲音響起。
俄而,只見一氣息內斂,面色沉著的中年男子在周遭蜀臣的議論聲中,緩緩走上大殿,不是徐度又是誰,三年的風雨,使得這位昔日熙承的近臣變得更加穩重了。
「草民徐度叩見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徐度跪下喊道。
「徐大人快快免禮,來人,賜位!」王秋吩咐道,
「多謝大王!」徐度坐上位置道謝道。
「徐大人不必多禮,徐大人能來我大蜀孤王甚是高興,甚是高興!」王秋笑道。
「大王聖明遠播四海,徐度慕名已久,今日晚來,還望大王不要怪罪!」徐度恭聲道。
「哪里話,來了我大蜀,便是一家,石將軍向孤推薦大人之時,本王著實愣了許久,不知徐大人可否真的願意代表我大蜀前往成漢!」王秋回道正題上道。
「不錯,徐某游歷至此,听聞大王正為鮮于之事犯難,故而月兌故人獻上此策,不想竟真被大王采納!」徐度恭聲道。
「好!本王就拜你為我大蜀使節,擇日持節成漢!」王秋站起身道。
「多謝大王信任!」徐度忙跪下拜謝道。
「大王……」一旁的郭宏還欲說什麼,卻被王秋喝止住。
在排定好任務後,確定好出使日期後,並令人好生招待徐度,便宣布了散朝
……
傍晚,丁瓊府上
「徐大人來得太及時了,我這剛接到明月山田陽昇的消息,得知陛下安然無恙,當真是天佑陛下!」丁瓊神色興奮道。
「哈哈!我們這麼多年的等待終于有了有了回報,柳三變、範清二人已經前往明月山了,如今陛下前往成漢,我此行正好與他相見!」徐度也是滿臉激動道。
……
另一方,熙承等人經過月余的艱難跋涉,終于快走出明月山脈了。作者風中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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