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簡約的馬車緩緩地停在了煙雨樓前,俄而,只見一披著黑色披風的倩影在旁從的攙扶下款款走下馬車。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即便是眼前這座有著臨遙第一青樓之稱的煙雨樓也已經安靜了下來,那些先前一擲千金的貴人們早已經擁翠微在手,正盡享魚水之歡呢!
來者抬頭看了看已經熄滅了大半燈火的青樓,緩緩地拾階而上,消失在了煙雨樓外。
「小姐,早點休息吧,這麼晚了,公主怕是不會來了。」幽雅的房間內,一長相乖巧伶俐的少女對著身邊正靜靜撫琴的女子道。
「蓮兒困了就去睡吧,我再等會,她會來的。」撫琴女子輕撥一根琴弦,撥出的聲音仿似流水般叮咚的聲響,充斥在安靜的屋子內。
「咚、咚、咚…」一陣敲門的聲音響起,撫琴女子笑道︰「我說她會來吧!」說完便起身去開門。
「你可算是來了!」撫琴女子剛開完門,確定來人,略帶嗔怪道。
「讓我們家瀟瀟久等了,抱歉的啦!」只見來人一進門便捏住開門女子的雙頰,吐了吐舌頭道。此人正是那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
「討厭,每次來都喜歡捏人家臉,快進來坐吧!」那叫瀟瀟的女子嗔罵道。
「誰讓你長得這麼惹人愛。」披風女子調笑道。
「惹人愛你還這麼晚才來,是不是在哪會你的情郎了?」瀟瀟調笑道。
「你才會情郎呢!」說完兩女便相互打鬧著,笑作一團。
良久,兩人漸漸平息了下來。
「你到底在干什麼的?為了接待你,我可是將今天的演出都給推掉了,沒想到你這麼晚才來。」原來這個名叫瀟瀟的女子正是煙雨樓頭牌花花譚瀟瀟,艷名冠絕臨遙。
「好啦,不要生氣了,我也不想的,誰知我那哥哥突然回京,我不得不先招待他咯!」原來披風女子竟是李曙的妹妹昭月公主李慕凝,李曙離開後,她便打扮一番來到這煙雨樓。
「我就說你怎麼會遲到,原來是你的情哥哥回來了。」譚瀟瀟掩嘴調笑道。
「再亂說當心我撕爛你的嘴哦,我們可是親兄妹。」李慕凝對著譚瀟瀟比劃了撕嘴的動作,狠狠道。
「好啦,我不亂說了,我猜他一定不同意你遠嫁北魏吧!」譚瀟瀟告饒道。
「嗯,此刻他恐怕已經進宮面見父皇去了。」李慕凝嘆道。
「這麼晚去?陛下一定會不開心的,搞不好……」譚瀟瀟驚訝道。
「算了,不管他了,讓他踫踫釘子也好,這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北魏了。」李慕凝仿似帶著解月兌之意道。
「你這是在逃避,這麼些年來,你苦心在背後幫你哥哥謀劃出力,難道僅僅是因為你們是兄妹?」譚瀟瀟突然聲色道。
「難不成還有其他原因?」李慕凝神色顯得有些慌亂道。
「從你飄忽不定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你一定對他有別的意思。」譚瀟瀟突然湊到李慕凝跟前,迅速月兌口道。
「你……你胡說些什麼啊?」李慕凝一驚,忙反駁道。
「作為你最親近的閨蜜,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譚瀟瀟輕笑道。
李慕凝一驚,其實她一直都不敢承認這個問題,自從生母去世後,在這缺少人情味的宮廷中,他一直在李曙的關懷庇佑下成長,可以說,李曙一直以來都是她的依靠。自從她懂事起,她就發誓要竭盡自己所能幫助自己的兄長,但是擺月兌不了的問題也來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心中竟不自然的萌發出一種令人說不出來的情愫,逐漸,她可以感覺到李曙看自己的目光好似也變了,有時她自己也會被自己的這種感覺嚇到,正如譚瀟瀟所說,她一直在逃避這種感覺,就在這次朝議他听說父皇有意令她遠嫁北魏之時,她突然有了一種解月兌之感。
「怎麼?被我說中了吧!」譚瀟瀟問道。
「才……才沒有。」李慕凝回過神,慌忙否認道。
「你承不承認都無關緊要了,陛下可曾說令你什麼時候出發前往北魏?」譚瀟瀟牽過李慕凝的雙手,神色間閃過一抹憂傷道。
「這個還沒有,這個不可能公開,因為如今雲幽已是北齊的地界,想要到達北魏只有兩條路,一個是穿越明月山雲澤支脈,取道雲幽,還有一條是直接取道北齊,無論是孽路,都是在齊國的眼皮底下,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順利抵達魏國的。」李慕凝回答道。
「照此說來,這一路豈不是危險重重?」譚瀟瀟擔憂道。
「可以這麼說吧,放心吧,老天是不會讓我這麼容易死的。」李慕凝安慰道。
「你若是真嫁到了北魏,我們兩姐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譚瀟瀟抱著李慕凝泣聲道。
「放心啦,不會是生離死別的,以後還是可以回來省親的。」李慕凝安慰道。
「但願吧!」譚瀟瀟神色黯然道。
「我希望我離開之後,你可以多多幫助下我哥哥,以你們煙雨樓的背景,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哥哥成功的幾率要大的多。」李慕凝突然說道。
「我只不過是煙雨樓的一個小小花魁,還很難接觸到他們背後的勢力。」譚瀟瀟幽幽道,不過當她看到李慕凝失落的神情後又改口道︰「不過你放心,著煙雨樓中我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倒是可以幫助三皇子搜集一些情報。」
「真是難為你了。」李慕凝擁住譚瀟瀟道。
「你今晚還要回宮嗎?」譚瀟瀟關切道。
「要的,最近父皇對我看得比較緊,我是費了很大力氣才跑來的,一會就得趕回去,不然天一亮,萬一要是被父皇發現就完了。」李慕凝略顯緊張道。
「嗯!回去的時候小心!」譚瀟瀟拍了拍李慕凝後背道。
「你放心,在前往北魏之前我還會再來的。」李慕凝安撫道。
……
「公子,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就在這邊住著吧!」馬二看了看外面漆黑奠空道。
「晚什麼?我們住的地方離這里又不遠,況且檀雅一個人在那,我不放心。」熙承拒絕道。
「那我們一同送公子回去。」徐度說道。
「行,順便認識下我住的地方,在臨遙的日子也方便找到我。」熙承贊同道。
于是一行人,緩緩走出了酒樓。
「咦?這麼晚了是什麼人?」唐燁看著煙雨樓前停著的馬車疑惑道。
「誰說這麼晚就不能出來了,興許哪位………」馬二剛想接口回駁唐燁兩句,卻被熙承用扇子堵住了嘴。
一眾人忙躲到酒樓的門柱後面朝著馬車所在位置望去,俄而,只見一身披黑色披風的女子從煙雨樓走出,朝四周望了望後,鑽進了馬車。
「她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晚了會去哪?」熙承疑惑道。
「要不我們跟上去看看?」馬二顯得有些興奮道。
就在眾人議論之時,馬車已經響起了咕隆聲,緩緩地離開了煙雨樓。
「別動,後面還有人。」就在眾人準備離開之時,唐燁突然輕聲道。
果然,在馬車離開不久後,三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眼中,只見他們手中都拿著雪白的刀刃,相互示意了一番後,便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樣子,那女子有危險了。」熙承看著眼前一切道。
「公子,我們如今該怎麼辦?」馬二朝著熙承問道。
「豈有見死不救之理,小心跟上去。」熙承吩咐道。
「是!」眾人忙應聲道。
……
「公主,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馬車內李慕凝爹身侍女心神不寧道。
「你一定是這麼晚沒睡覺,出現幻覺了。」李慕凝斥道。
「可是……可是……」就在侍女欲要回答之時,只听一暗器劃破夜空的聲響,侍女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前的飛鏢,當即倒下。
「快,加速回宮。」李慕凝失神了瞬間,很快明白了什麼,顯然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蹤,想要刺殺自己,于是她迅速朝著趕車的車夫咐道。
「嘎嘎!你以為跑就跑的了嗎?」一陰森的哂笑聲傳了進來,而此時,馬車已經停下,趕車的車夫已經躺在了冰冷的地面。
「你們是何人?膽敢行刺本公主?」李慕凝走出馬車怒聲道。
「傳言公主不僅美貌動人,行事更有男子之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領頭的黑衣男子笑道。
「什麼人派你們來的?」李慕凝沉聲道。
「你以為我們會跟你說嗎?」領頭男子哂笑道。
「大哥,快動手吧,遲則生變。」領頭男子身後的跟班提醒道。
領頭男子點了點頭道︰「可惜了這麼姣好的面容,若不是上面的死命令,我還真想嘗嘗這公主到底是何種滋味?」說完便提刀朝著李慕凝走來。
「你……你們想干嘛?」李慕凝顫聲道,雖然她平日里也是一個殺伐決斷充滿智慧的女子,但如今孤生一人,面對三名身懷武藝的男子,頓時心生出一種無力的恐懼感。
「自然是殺你!」說完領頭男子便朝著李慕凝砍去,只听一聲衣服劃破的聲響,李慕凝吐出一口鮮血。
「沒想到你竟然穿了內甲。」揮刀男子吃驚的看了看吐血的李慕凝,顯然她剛才那一擊,用出的力道著實不小。
此時李慕凝面色慘白,傷痛與驚懼已經令她說不出話來。
「哼!無非是多一刀的事情。」男子面露一絲殘忍之色正欲再次揮出一刀,就在這時,只听一聲金屬踫撞的聲響。
「什麼人?」揮刀男子面色驚懼的退到身後兩人跟前喊道,再看他的刀刃竟然朝一方彎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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